夜慎之帶著花辭離開,出去酒店,花辭站在一個垃圾桶前,她看了看手裡的密封袋,水光搖晃,水更渾。
「這是什麼?」夜慎之問。
「夜先生。」花辭不答反問,「你有前女友嗎?」
「當然。」
「還有聯繫么?」
「沒有,分了手我們就沒有半點關係。」
花辭的手指僵硬了半秒,然後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怎麼扔了?」
她兩手自然垂立,眸暗淡無光,「這是我多管閑事的下場。」
她瘋了才去管他。
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麼關係,不去管,她又怎麼會被罵。
見女表子,這是辱罵女人最骯髒的辭彙之一。
「你喝酒了么?」夜慎之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一點點。」她不想解釋,乾脆承認,往前走。
夜慎之跟著,今晚的花辭有一種別樣的落寞。
兩人走了幾步,花辭停下來,夜慎之也跟著停。
在路邊,有一個乞丐。
女的,沒有鞋子,赤著腳,坐在路上,頭髮很長,亂七八糟,在喝著不知道是誰扔過來的奶茶。
手指全是灰,遠遠的看著就能感覺到她身邊的惡臭味道。
而她的前面也站了一個婦人,一身名牌,脖子上的項鏈價值不菲,能買下整個鄴城的奶茶店鋪。
和她,對比鮮明。
婦人蹲下,「你為什麼不去上班?」
女乞丐不說話,茫然的看著她,又饑渴的喝著奶茶,生怕被別人搶走了。
這位婦人身邊還有一名司機,在護著她,免得乞丐發瘋攻擊人。
婦人,「如果我給你一份工作,你願意做么?」
乞丐愣了一下,她抬頭,臉上居然還有傷,她的眼睛是驚恐不安的,也是不敢置信的。
婦人看了幾眼,勸誡,「這種撿來的奶茶不要喝,會出事。」
乞丐沒說話,就盯著她,一瞬不瞬,彷彿有些動容。
婦人站起來,「老李,你問問他,願不願意接受幫助。」
司機,「夫人您管這個做什麼,有手有腳卻在乞討,很明顯不想上班。」
「她身上有傷,還有腐爛的味道,傷勢應該很重,肯定是遇到了什麼自己無能為力的欺辱。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看到了就拉她一把。」
她看看時間,「我去酒店有事,你去辦,好好安排。」
「是。」
她往前走,走了幾步又一停,花盡和夜慎之。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司夫人。」夜慎之客氣有禮。
花辭沉默。
雷青青嗯了一聲,她進去,走了幾步又回頭,打量著他們,「你們是確定在一起了?」畢竟碰到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了。
沒有人回答她,都在沉默。
雷青青也沒等答案,走了。
夜慎之助理開著車出來,給司媛媛揍了一頓,爽!
夜慎之拉開車門,「請。」
花辭上去。
兩人坐在後面,花辭側頭,看到司機和乞丐正在交流,乞丐已經開始扒拉自己的頭髮,從肢體語言上來說,她已經開始動搖。
車子走了。
花辭看著車外閃過的霓虹燈,恍恍惚惚的道,「她真的會做那些事么?」真的會給她吃藥,然後把她送到夜慎之的床上。
夜慎之愕然,「你說什麼?」
花辭沒有回答。
夜慎之看著她的側臉,眼裡有異樣的神色一閃而過。
……
雷青青到裡面,老遠就聽到司媛媛哭天喊地的聲音,旁邊還有保鏢,她又在大吵大鬧,粗言穢語。
這丫頭是好不了了,素質也就這樣了。
旁邊還有秦菲兒的勸說,她沒有理,從暗處走了。
進去,到達大廳,剛好看到司御從樓上下來,旁邊還有時壞。
司御和雷青青因為花辭,到現在還沒有釋懷,依舊在隔閡里,但是司御碰到了,自然不能不理。
「媽,您也來了。」司御快步而來。
「嗯,我是被通知來的。」
「什麼通知?」
「我聽說你和花辭在這兒開房,所以來看看。」當然,現在看來,她是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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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御頓了一會兒,道,「您看到了,我身邊沒有花辭。而且就算是我帶她開房,您來看什麼?另外是誰通知的?」
外面秦菲兒和司媛媛可能還沒走,雷青青不想司御和她們倆打照面,便去了大廳一側的沙發,司御跟過去。
再者秦菲兒和司媛媛一定也是被通知,只不過她特意拖延了時間。
雷青青,「匿名,我並不知道。」
那也就是說,司御做什麼事,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下。
「我看到花辭了。」雷青青又道,說這話時,她盯著司御的眼睛。
「哦?在哪兒?她不是走了么?」司御漫不經心。
「別裝。」雷青青拆穿她,「她和夜慎之一起走了。」
司御的眸猝然沉浸到了海中,沁涼深黑,但又轉瞬即逝。
……
秦菲兒好不容易把司媛媛帶回家,還沒有送到司媛媛的家,送去了,她怕是會被羅琳訓的狗血噴頭。
「你能不能行,你一個正室都搞不過一個小三?沒出息,怪不得我哥不喜歡你,沒用的東西!」
司媛媛下車的時候,用包打的車頭哐哐響,開始對著秦菲兒撒氣。
秦菲兒下車,根本沒理她,司媛媛氣不過想去撕扯她,秦菲兒回頭,厲聲,「鬧夠了吧,想罵人回你家罵去!夜慎之說的沒聽到嗎,司家最缺教養的就是你!」
秦菲兒一直溫溫柔柔,司媛媛哪兒碰到過這局面,一時沒反應過來。
秦菲兒進了屋,一會兒司媛媛就追過來,她到底是大小姐,一直壓榨秦菲兒,哪會怕她,一定要討回來!
秦菲兒為躲避她,她跑去司御的書房,這個地方她向來不怎麼進,她懂規矩。
進去,反鎖。
書房隔音好,把司媛媛吐出來的那句『下人的女兒』給擋回去了門外。
秦菲兒像瀕臨崩潰,跑去辦公桌一坐,頭埋在臂彎里。
她在想為什麼不娶她,為什麼不結婚,結了婚她就不會受到司媛媛這般侮辱。
她恨。
恨自己的出身,恨自己的無能,恨花辭的出現,恨司家下人的冷嘲熱諷。
她在臉上抹了一把,把掉出來的眼淚擦乾,深深的呼口氣。
她在書房坐了好久,沒有開燈。
直到眼神適應了這黑暗,她隱隱看到了一個東西,開燈。
她頓時愣在了那兒,如同晴天霹靂般。
這是一把刀。
刀下面壓著一份文件,婚約解除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