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走在路上,花辭給他打了電話。
「粑粑。」奶奶的聲音在車廂里縈繞,一瞬間便緩解他心頭的郁沉。
「奶昔,還沒睡?」
「沒……」
「問問爸爸,太爺爺有沒有醒?」
司御聽到了花辭在教奶昔說話,奶昔便學一句,整句話也就爺爺兩字說得清楚,其它都是含糊而過。
「太爺爺還沒醒,把手機給媽咪,爸爸和媽咪說幾句話。」兩秒后,花辭的聲音傳來了,「你今天晚上回來睡么?」
司御臉部表情很柔,「應該不回,我有事要出去一躺,晚點去醫院,讓他們回家休息。」
「那、要不要我去陪你?」
「我什麼時候這麼委屈你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明早回。」
「好。」
司御掛了電話,心頭是滿足的,他的花辭,總歸也有回應他的這一天。
二十分鐘后,他到達目的地。
名下一套空置的房子里,有幾個人在守著,中間地上還蹲著一個,一個黑色衣服的人。
他進去。
「大少。」保鏢一同鞠躬。
他嗯了一聲。
保鏢齊刷刷的一聲嚇到了在地上蹲著的人,她倉皇而起,看到司御時,臉色煞白。
司御看到她,也微微一愣,「你?」
「司、司先生。」艾馨期期艾艾的道。
司御在沙發上坐下,這隨意的坐姿一下子就拉起了這屋子裡的整個氣氛,凝重而緊密。
他深色的眸陰鷙而深,凌聲:「今天去了墓園?」
艾馨想否認都不可能,司御的人順著監控把她抓過來的。
她又不甘承認,就一言不發。
「和我爺爺說了什麼?」司御又問。
艾馨還是不說話。
司御抬手,抬手時甩了一個手勢出去,繼而手肘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撐著太陽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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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艾馨疼痛的叫了一聲,保鏢把她肩膀一捏,她細胳膊細腿這點疼她都抵不住,她還是嘴硬,「大少、我、我什麼都沒說,我只是去拜拜老夫人。」
司御沒有多話,直接給保鏢遞去一眼,他並不願意和這種角色過多的攀談,有這個時間不如回家找花辭玩。
保鏢一腳踢在了艾馨的腿窩,她失控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她倒抽一口氣,好疼。
司御聲音低涼,「你是花辭兒時朋友,念在這個情面上,我不會多為難你,但你要是再繼續嘴硬,那我只能使用非常手段。」
是什麼手段,艾馨不會想不到。
她驚恐、惶惶不安。
她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和老先生……說的也是花辭的事情。」
「哦?說的什麼?」
「我、我說……」艾馨緊緊的盯著司御的臉,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到什麼震驚的表情,「奶昔不是你的孩子,她和司家沒有半點關係。」
司御頓了兩秒。
但也轉瞬即逝。
他修長的手指在太陽穴慢慢而下,最後撐到了下頜,那凌厲分明的下頜線帶著殺人般的嚴寒,「賞。」
一個字落地。
啪啪,兩巴掌便抽到了艾馨的嘴上。
直接給她的嘴抽出了很多血,她承受不住這力道,倒在地上,過了一分鐘才起來,一張嘴,血從嘴裡流出。
「這兩巴掌是替花辭打的。」司御眼神冷厲,「再賞。」
保鏢上前。
艾馨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拚命閃躲,「不要!」她大聲尖叫,「我說的都是真的,奶昔真的不是你的孩子!花辭小時候是直發,不是捲髮!」
啪!
她又怎麼能抵得過保鏢的鉗制,依然上了。
司御的語音寒得像冰,「這一掌是替我女兒給的。」
精準措詞,是女兒,不是奶昔。
艾馨被打的眼淚直流,捂著嘴,血便從指縫裡流出來。她看向前面那個姿態隨意的男人,秦菲兒說,他不會對女人動手,要她放手去做,為何不是這樣!
司御凝視著她的眼晴,他似在夜間伏出的狼,即使沒有露出獠牙,那氣息亦帶著氣場。
「現在我來問你,為什麼陷害花辭?」
艾馨一邊哭一邊道,「我沒有陷害她、是她威脅我,說如果我把這件事給抖出來……就要我爸把我媽的治病錢都給弄走、現在我爸都被她控制了。我沒有辦法,我不想被她威脅……所以我躲在墓園,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老先生,大少,我說的都是真的。」
現場有長達兩分鐘的沉寂。
這種沉默,帶著鋒利感,彷彿掉下一根頭髮絲,都被能攔腰截斷!
艾馨哭聲也停了,她不敢哭,也不敢出聲,嘴唇片刻間便腫了起來。
兩分鐘后。
司御起身,朝著艾馨走去。這筆直的西裝褲腿,漆黑色,行走間帶著讓她忌憚的張力,還沒有走近,艾馨趕緊道:「大少,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我有花辭小時候的圖片!」
司御眸光似墨,諱莫深暗,又精銳如刮在皮膚上的冷風。
艾馨後退了一步。
司御就那麼盯著她,居高臨下。
「大、大少……」她吞吞吐吐。
「照片呢?」
保鏢把自己的手機遞了上來,照片在上面。
這照片他曾經在網上看到過,只不過一掃而過。兩個小時候坐在小區里的石頭上,一眼就能分辨出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兒是花辭,看著鏡頭瑟瑟又膽小的模樣。
他看了兩眼,收回視線。
保鏢拿回手機,把照片發給司御。
司御低眸看著這跪坐在腳邊的女人,冷聲,「首先花辭不會騙我,其次你這種女人實在不值得交朋友,最後花辭即使是威脅你,那也是你活該。」
艾馨不敢說話了。
「你們幾個好好守著她,老先生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放她。」
他出去。
上車,離開。
精緻的五官倒印在後視鏡里,眸似夜幕之下的大海,湛黑的精光起伏。
她這番說辭,司徒會暈倒,倒也可以想象。
他們對花辭的印象,就是一層膜,可以輕易的摧毀。
但司御不會信。
他做過鑒定,奶昔就是他女兒。
花辭更不會這般欺騙他,她也不屑做這種事情。
……
回到家。
已經十一點半,司御舉止小心,怕吵醒了她們。
卻不想輕聲擰開卧室的門,聽到了母女談話的聲音。
「麻咪。」奶昔還沒睡。
「嗯?」
「粑粑。」
司御看到兩人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對,這是爸爸的照片。」花辭穿著灰白色的睡衣,頭髮披著,溫婉極了,「爸爸是不是很帥?」
司御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