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燈偏亮,因為奶昔沒睡,還在玩。被褥是淡灰色,未曾覺這色彩這般清雅,有了母女,卧室里的一切彷彿都有了生命力,都在泛活。
「嗯,粑粑suai!。」奶昔拿起手裡的照片,親了一口,啵。
聲音很大。
又遞給花辭,要花辭親。
花辭不親。
「麻咪,親粑粑。」
「不親。」
奶昔站起來,撒嬌,「要親粑粑。」
花辭哪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但拗不過奶昔,對著照片吻了吻,應該是唇角的位置。
她眉眼帶笑,看著那照片……這是司御幾年前的,穿著棒球服,站在球場,身後是一片綠茵草地,他手裡拿著棒球棍,那桀驁又囂張的模樣,儼然是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花辭看了兩眼,確實,五官驚人。
「麻咪親。」奶昔把臉遞過去,要媽咪親她。
花辭親了親她,奶昔又摁著花辭的頭再親爸爸。
「……」
「好了。」花辭微笑著摸著奶昔的捲髮,「快點睡,明天早上醒來去看爸爸。」
「不……」她搖頭,「等粑粑。」
「不可以,爸爸在忙。睡醒了,媽咪就帶你去找爸爸,和爸爸一起吃早餐。」
奶昔想了想,好吧。
她躺下來,把爸爸的照片放在枕頭下面,一滾就滾到了花辭懷裡,「麻咪,抱。」
「跟你爸爸一樣,就知道撒嬌。」
司御,「……」
花辭把燈調成了暖黃色,等奶昔睡著了再關掉,躺下去,摟著奶昔。
司御莫名的咧嘴輕笑著。
他心愛的花辭對著奶昔已經滿口爸爸長、爸爸短,奶昔又怎麼可能不是他們的孩子!
他沒有進去,若是進了,今天晚上他就會捨不得離開。
又出門。
走了好遠的距離,開車。
走的時候,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去,那是曾經秦菲兒居住的房子,如今……
他目光一瞬間便的深不可測。
……
到醫院。
司長江和雷青青到了病房裡休息,司音音守在ICU外,凌已然陪同。
司音音緊緊的盯著門口和護士站的方向,她不想放過一點消息。
他過來。
「司總。」凌已然先起身,他和司御的身高相差無幾。
一個圈子裡的人,自是早就相識,只是沒有到很熟的地步。
「凌總,你辛苦了。」
「不辛苦,目前伯父還沒有醒。」
「好,今天謝謝你,現在麻煩你帶我姑姑回去休息,我來。」
凌已然點頭應允。
司御走向司音音,「姑姑。」
司音音站起來,她眼睛里都是紅色的血絲,不過一天的時空,人就憔悴了不少。
「今天你生日呢。」司御摸了摸她的臉,動作輕柔。
司音音苦笑,「我的生日願望我已經許了。」希望司徒早點醒來,希望他身體健康。
司御看她這麼的脆弱,便抱了抱她,「那一定會實現,改天我給你補一場生日宴。」
司音音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安心的靠了一會兒,「謝謝御兒。」
司御把她鬆開,「回去吧。」
「我不回去。」
「我在這兒就好,明天你們可以過來。」
司音音不會走的,可她轉頭看到了凌已然,就先下去。
把凌已然帶到了樓下,和他交代了幾句,讓凌已然離開,知道司音音心情不好,凌已然也沒有多什麼,走了。
他走後,司音音也轉身。
只是走了幾步,她又忽然停住腳步。
後背僵在那兒,她沒回頭。。
她身後,夜慎言從柱子裡面走出來,他在停車場呆了整整一天,就想見她一面。
夜色籠罩,指針在轉,十二點即將來臨。
萬籟俱寂,安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這墨黑的夜色把他們裹著,沉默片刻又勝過千言萬語。
少傾,夜慎言嘶啞的道,「音音。」他想說生日快樂,但她明顯不快樂,也罷。
他這兩個字詮釋了一切。
苦澀、擔憂、繾綣、痴念。
司音音只停了一秒,抬腿就走。
夜慎言追了兩步,「音音!」
司音音步伐加快,沒有進電梯,直接進了樓梯,跑上去。
夜慎言在一樓都聽到了她凌亂而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檔的樓梯道里直直往下撞擊。
終究、她終究還是不想再看他一眼,就連質問他都不想開口。
手腕上的表華光一閃,十二點整,她的生日過了,一句生日快樂,始終沒有送出去。
夜慎言緩慢的上了樓梯,腳步很輕,他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以免讓她發現。
就如同過去的兩年一樣,有她在的地方,他都在。
……
司音音又折回,司御意外,「不是走了?」
「我不走。」她坐在司御的身邊,心跳紊亂,手指蜷縮,人心神不寧,因為奔跑額頭還有汗。
司御抓著她的手,「看到夜慎言了?」
司音音咬著唇,兩秒后,「你覺得爸爸昏迷和他有關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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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御在她頭頂揉了一把,然後摟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會兒,「那要看我姑姑還喜不喜歡他,你喜歡他,答案不同,要是不喜歡答案也不同。」
要是不喜歡,司御大可以大作文章,讓司音音徹底斷了念想,讓夜慎言永遠不要再來找她!
司音音沒有回答,只道,「你似乎並不反對我和他……」
「那時我還小,不足以保護你。如今我是你最大的靠山,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只要你喜歡,我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分毫。」
司音音抱著他的手臂,她愛的御兒確實長大了,會寵人了,說實話,有時候真羨慕花辭。
他們沒有再交談,司御抱著司音音睡了一夜,夜慎言在走道里坐了一夜。
司徒依舊沒醒。
第二天。
一大早司長江和雷青青就起來,讓司音音回去休息,司御也下樓。
此時,天色剛亮。
司音音的司機過來接她,司御自己開車,他上了車,發動車子時,電話響了。
震動。
「說。」
「大少,我們半夜到了景陽市,查到花小姐武館的人確實找到了艾馨父親,所以艾馨說花小姐威脅她,多半是真。」
司御沒作聲,手指一點點的弓起。
有人在敲車窗,他扭頭,漂亮的女人站在外面,穿著紅色的裙子。
秋天快到了,氣溫降了些。
這萬千世界都比不過這一抹紅。
「這張照片我們也查過,確實是真,花小姐小時候確實是直發。」屬下還在那頭說。
而眼前——天才亮,她就穿桌整齊的到了醫院,她清麗的眸中倒映著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