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已經知道了花辭的位置。
她開的是法拉利,倒也沒有難找她。
夜正熱鬧,街頭燈火輝煌,車尾燈成了紅色的喝酒,霓虹燈閃爍,人群結隊,它們彷彿都在加快時鐘的運轉。
悍馬擠過了車流,流光從他的車身劃過,似冰雹子擦過去,帶著鋒利與急切。
時壞很快連接到了法拉利的導航儀定位系統,就快要到了,還有三公里的距離,三公里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司御的手上還有獻血,方向盤上亦是血跡斑,他眸光倒映著車窗外的光,那眸心像是在漆黑的夜裡點燃了一簇火,猩紅猩紅!
法拉利的走法很凌亂,沒有目標,一直在亂竄。
司御,「包抄,找到她后,先送她去醫院。」
時壞聽到了,打電話,把地址給對方,多派人手。
五分鐘后。
法拉利的地點離他們越來越近,就在前方500米處,遠遠的就看到了那被車子包圍的紅色法拉利,司御一腳油門踩上去,車速直接到了120,這是在市區!
時壞嚇的抓緊了扶手。
然而就在要抵達時,法拉利引擎咆哮,她直接從被包圍的兩輛車中間闖過去,可那個寬度根本不夠車子經過!
它依舊帶著它的狠勁兒,闖!
一時火花四濺,聲音四起。
司御腳下沒停!
他從最側面衝過去,過去時,法拉利已經衝突突圍,這輛車的質量是頂尖的,但車頭和車門依舊凹下去很多,另外兩輛車被她撞的已經偏離之前的位置。
所有保鏢上車,追!
法拉利的引擎聲突破天際,它如同是一道發出去的箭,就在它衝出去兩百米后,悍馬在明亮而空曠的街頭,剎車、轉彎、掉頭,車尾一甩,一道颯爽的漂移完成,他往前開,對著法拉利車頭而去。
然而兩輛車眼看著就要撞上,法拉利不僅沒有減速,反而加速!
悍馬也沒有停!
時壞心跳都停了,就這麼一秒鐘,他的手心全是汗。
撞了,就要撞上了!
時壞已經看不到對方的車頭,可見距離之近,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司御當機立斷的掛了倒檔,踩油門,車子極速後退,法拉利懟著他的車頭,絲毫不讓!
隔著車玻璃,花辭的臉如同是印在畫里一樣,精緻、蒼白!
她面無表情,即使在這麼快的車速里要撞上,她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悍馬一邊後退,一邊降速。
120、100、80、50、30……他只有減速,讓車子停下來,他車頭擋著她,法拉利被迫跟著他一起減速。
最後兩人都停了。
但是都沒有熄火。
時壞捂著自己狂亂的心跳,這兩個人……都不要命了嗎?
這一帶車輛稀少,司御派來的人在法拉利身後圍成了一道車牆,所以沒有別的車輛過來。
所有車燈都亮著,比白晝更要晃眼。
他們兩人的視線穿過了玻璃、和搖晃的車燈在半空中交匯、糾纏。
司御的目光沉靜湛黑,可花辭始終是冰冷,又或者說她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特別好。
時光靜止。
連著心跳一起消失。
整個現場車多人多,卻又寂靜無聲。
須夷,司御打開車門,下車。
他朝她走過去,他剛剛靠近法拉利,那車子後退半米,然後衝出去,如一道煙,被狂風捲去。
司御立刻上車。
「找文綜,和他定位連線,讓他帶上外科醫生,速度!」這是司御上車后第一句話。
時壞立刻行事。
……
這輛悍馬的xin能比不上法拉利,司御在追時也保留了幾分餘力,她帶傷飆車,很危險,他不能步步緊逼。
司御在追逐時,給花辭打了三次電話,最後一次,他在後面看到她把手機扔出了窗外。
車來往了附近的山脈,這是鄴城著名的盤山腰,一共十個大彎,坡度很陡,是尋求刺激之人的首選之地。
司御在十八歲時,到這邊飆過車。
不熟悉地形的,很容易出事。
他加速阻攔,然而她更快。
像龍捲風竄進了山的入口,轉瞬就沒了身影。
……
山上沒有燈,伸手不見五指,柏油路摩擦著車輪發出呲呲的聲響。
司御連過了兩個彎后,他不追了。
山上沒有出路,若他繼續加速,她也跟著加速,只會出事。
他保持著平穩的速度,額角、脖頸、手臂青筋暴起,他依然控制住了車速。
法拉利很快就拉開了他兩個彎道。
五分鐘后。
「她在加速!」時壞在一側說道,「我們已經走過了7個彎,這時候她加速,越高坡度越大,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不要命了么?」
司御在上彎道之後,這是第二次加速,那種惶惶不安,再一次襲上心頭,他必須阻攔她。
檔位在超車檔,動力十足,車速從50到80再到100又到120,一路都在飆升。他身後的車隊從遠處看密密麻麻,一路緊跟。
到了!
花辭已經到了頂層,司御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第九層,眼看著她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卻突然……
從頭頂照下一道強光,直達他的擋風玻璃,他本能的一腳剎車踩下去,車身一顫。
哐!
他只聽到了這一聲劇烈的聲響,車窗外那紅色的物體在懸崖翻轉,有玻璃杯撞碎的清脆聲。
司御看到那情景時,心在剎那爆炸。
他推門下車。
法拉利墜落,都沒有熄火,還有發動機的運轉聲。
它層層跌撞,聲音震碎雲霄,自上而下的迂迴盤旋,撞上片頭。
她墜崖了!
司御臉色煞白,「花辭!」
他嘶吼了一聲,哪有人回復她。
這麼高的山,掉下去,很快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只有車子撞上崖的聲響,在心頭敲擊!
司御縱身一跳。
身體懸空,時壞把他一把拉住,「你幹什麼!」
他的腳下是崖上長出來的樹枝,風從腳底而過,遠方是璀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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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墜落千丈。
……
封山,撈人撈車。
山上光點不停。
一個小時后,搜救隊伍已經把法拉利圍成了圈,它已經成了碎末,支離破碎。
司御拿開車身零件,他的手都是血,新鮮的,應該是自己的。
沒有人。
他舒緩了一口氣,她不在。
已撞爛的方向盤上貼著一張紙條,他拿出來,那張紙是用血寫的。
【永不原諒,永不回頭,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