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她痛徹心扉

發佈時間: 2022-12-30 06:2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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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來就吸去了司音音的所有磁場,她抬頭,眼神一下子被他吸了去!

 一剎那,彷彿山河傾倒。

 夜慎言,他、他來了。

 司音音本能的朝著身後的墓碑看去,這種反應是下意識的,她害怕夜慎言知道這件事情,但他既然都來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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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只是餘光掃到,夜慎言忽然大步走到她面前,他幾乎是撲過來的,兩手撐在她椅子兩側,整個人把她攏罩著,那股急切的氣息帶著顫動,迫使司音音快速回頭,對著他的眼晴,他眸中儘是血絲。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字字嘶啞,似含著濃血般。

 司音音心緒翻騰,她和花辭過來,她的情緒隱忍了兩個多小時,此時終於決堤。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是我的兒子!」

 「你連兒子的媽都不要,你還要要你兒子嗎?」司音音的目光紅成一片,這句話她是怒吼出來的。吼完,她似乎也是再也受不了兩人這麼近的距離,起身,一把推開輪椅,輪椅往後滑出去好幾米,不知道撞向了哪兒,砰的一聲。

 花辭過去把它推回來,她默默的站在後面沒有上前打擾。

 司音音這一舉動迫使夜慎之不得不站起來,且朝後退兩步,他神情憔悴。

 「現在跑來假惺惺做什麼,你是因為我打掉了孩子所以後悔沒有選擇娶我、而是娶了夜家為你安排的女人?」

 「音音……」夜慎言粗嘎的叫了她一聲,他的聲音里難以言說的痛苦不堪,「如果、如果你早點……」

 他沒有往下說,下面的話也很簡單,如果你早點告訴我當時有孕,或許所有結果都不一樣。

 可他這句話對司音音來說,像萬箭穿心,有的時候要有很久的時間來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那個男人無論如何身不由已捨棄她去娶另外一個女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不愛她,或者說不夠愛她。

 因為曾經毫不保留的付出,她欺騙自己,用幾年的時間來療傷,至今不敢回國。

 現在他無疑是在告訴她,她這幾年強迫自己接受的,沒有一絲假象,他就是不愛她!

 他不會因為是她這個人而挽留,是因為那個兒子。

 痛到深處便變成了平靜,她嘶嘶的看著他,「當年的司音音臭名昭著,但她再如何不濟,也不會以懷孕來要狹一個男人,你現在站在我面前以一幅後悔的表情,死後你夜家祖宗會讓你歸位么?」

 夜慎言像大病未愈的悲愴和痛苦,他目光猩紅,不知那是一個禮拜沒休息好、還是此時心起潮湧而泛淚,「對,無論是當年的司音音還是現在,你永遠是自私自利、以自已為中心的公主。永遠都不會過問別人的看法,你給的別人必須接受,你以為的便永遠是事實,你幻想的都得是真。」

 「是,我是自私自利,不顧別人感受——這就是你憋了五年,今晚又出現在這兒找我吵架的理由么?」

 夜慎言牙關咬住,五官肌肉極度緊繃,站在司音音的角度都能看清他脖子上跳動的筋脈,沉啞啞的把他撕心裂肺都吐露出來,那份濃稠似刀霎時扎進了司音音的四肢百骸。

 「我來,看我的孩子。」

 他說完繞開了司音音去了墓碑前。

 司音心如刀絞。

 她腿上還纏著紗布,今天才拆線,才能走幾步路,就迫不及待的到了這兒。

 現在她大步如飛的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猛地一停,髮絲在身上飄蕩,她回頭。在夜幕里,夜慎言脊背微螻,頷首看著那個小墓碑,似乎可看到他顫抖的雙眸。她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轉身,什麼都沒說,走了。

 花辭追出去,司音音沒有坐輪椅,比平時走路力氣都快了不少,上車后,大腿處血已經侵透了面料,暈染一大片。

 花辭把輪椅放到后血箱,開車,她看到了。

 沒有說什麼,立刻啟動車子,拿手機,這是她換的不知道第幾個手機——

 給診室打電話,讓她們做準備,即刻回醫院。

 五分鐘后,她忽然一腳剎車踩下去,拉起手剎。

 她心裡在顫,司音音抓著自己受傷的腿,手用力的像要陷進那傷口裡,手背筋暴著,血從她的指逢里如水龍頭的水。而她死死的咬著唇,呼吸急促。

 「音音。」她去抓她的手,好不容易把她的手給掰開,司音音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花辭傾身過去抱住了她,「不要傷害自己,哭吧。」

 司音音心裡太疼了,可她沒有哭,她渾身悲慟,肝腸寸斷,那沉重的呼吸噴到花辭脖子上,像一把刀子刮著她的肌膚,花辭心口都疼了,拍著她的背。

 她不知道這是怎樣的悲傷,她想,以她的經歷,或許還不足以體會。

 這時,前方有車停下,司御到了。

 他看到了,拉開副駕。

 他對上了花辭的眼晴……然後把司音音從花辭懷裡拉了過來,他一把抱住,「姑姑,不難過啊,我來了。」

 司音音忽然——嚎啕大哭。

 就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負夠了的小孩兒碰到了家長,她在花辭那裡忍了半天,現在傾數倒出。

 抱著司御的腰,哭聲嘶啞而深重,好像要把那心肝肺都給拉出體外。

 他們還沒有出墓園地界,周圍靜悄悄,路兩邊路燈幾盞,那哭聲穿透了時空帶著那萬物生靈都牽動了靈魂。這般痛徹心扉,似葉落彼岸,花開荼蘼,生命隕落。

 司御緊緊的摟著她,手順著她的後背。

 花辭低了低頭,她手上還沾著司音音腿上的血。片刻,她臉上有手指撫摸,那手很柔,溫熱。

 她抬頭,司御正看著她。

 她想到了什麼,把他的手撇開,看向前面。

 司御縮回手,手指微潤。

 花辭在倒車鏡里看到了夜慎言的車,他停在後方兩百米的位置,沒有開車燈,他坐在車裡。

 想必他看到了司音音無法忍耐的悲傷,也聽到了那聞來心凄的哭聲。

 愛情這個東西,是一件百轉千回的悲歡離合,向來沒有理由和預兆。

 有人說,愛情是女人一生的歷史,卻只是男人一生中的一段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