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初七,還沒到上班的日子,所有員工明天才上班。
OU工作室和時光工作室已經合併,旗下員工共有三百人,這是西南目前最大的攝影公司。
訂單非常多。
歐陽酒看了下去年的營業額,除去租金、員工工資、員工各類福利、稅務……
等等等等,凈利潤兩百萬,只能算是小賺。
她在公司里忙到晚上八點,要下班時盧霜給她打了電話。
「三天後我生日,辦一個遊艇生日會,誠邀你來。」
歐陽酒笑著,「盧姐請我我怎麼能不來,我一定如期出現,帶著我的攝影機,全程隨你吩咐,免費拍。」
「不要你拍,要你來就是來玩兒吧,順便給你介紹生意,我一個很多年沒有見過的朋友,來了西南,怎麼著我也得讓她在你身上花一筆。」
「謝謝盧姐。」
兩人又說了會兒,掛了。
歐陽酒下樓,氣候依然冷,她看到小攤販在賣小賽車,她買了兩個,同時買了兩份麵包去醫院。
到了醫院病房門口,她還沒有進去,就聽到裡面清潤的女聲。
「你沒事就好。」
傅凌驍低嘆,「我能有什麼事,還用得著你跨國過來看我?」
歐陽酒:「?」
這誰!跨國來看他!!
她推門進去。
傅凌驍靠坐在床頭,腿隨意彎曲,放蕩不羈,身邊站著一位短髮女人,後背纖細,凹凸有致。
傅凌驍看到了她,連忙起來,從她手裡接過了塞車玩具和麵包,見她鼻頭微紅,道:「又凍著了,你不會是想學外面那些女人,故意穿很少,想讓男朋友心疼吧?」
歐陽酒昵他一眼,「外面哪個女人在你面前穿很少、讓你心疼?」
傅凌驍:「……」他頓了一下,「我見過孟旭女朋友,大冷天,把自己的外套起來,穿特別少跑到孟旭面前,非往他懷裡鑽,嘖,別提多噁心。」
歐陽酒:「……」她不由得想到了她昨天晚上……
「你真的覺得這樣噁心?」
傅凌驍:「嗯!」
歐陽酒長呼一口氣,給了他冷漠的眼神,下頜微綳!
早知道她不來這套,沒晴趣!
傅凌驍:「……」怎麼了?他就喜歡直爽不做作的,說錯了?
「歐陽姐姐。」
歐陽酒聽到了輕柔的聲音,她扭頭一看,竟然是宋影兒。
一年多沒見,她清瘦了不少,留起了短髮,眉宇間也可見成熟不少,看著她,一雙數水剪瞳仁,笑意盈盈。
原來是她。
歐陽酒迎過去,「影兒,回西南了?」
宋影兒輕輕道,「我回來看看凌驍哥,聽說他受了很重的傷。」
這個理由,並不那麼成立。
歐陽酒姑且就信了,她走到宋影兒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成熟了不少嘛。」
宋影兒側頭一笑,一頭烏黑清亮的發柔順一飄,眉眼精緻,一笑似百花綻放,「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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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酒但笑不語。
小時候她想儘快成熟,是希望能夠強大,後來想成熟,是希望她能夠一個人養活南黎母女。
然而到了現在,她才覺得,成熟是用很多故事和快樂換來的,如果能,不如永遠做個無憂無慮的女孩兒。
她希望南一一永遠都不會有真正成熟的那一天,希望她永遠單純、瀟瀟洒灑。
她和宋影兒出去走走,讓傅凌驍在病房吃麵包。
傅凌驍拿了自己的大衣給歐陽酒,讓她披著。
她們走後,傅凌驍給封痕打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傅凌驍在顏氏依然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和封痕是合作夥伴,見一面,很正常。
平心來講,宋影兒和封痕到今天這個局面,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以及,他和宋影兒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算是他妹妹。
他當然不希望有誰欺負或者辜負她。
……
夜色闌珊,街頭熱鬧非凡。
歐陽酒和宋影兒到了醫院對面的咖啡廳,喝杯熱飲暖暖身子。
燈光下,這才看清宋影兒眼裡的紅血絲,以及站在這個城市,她眼裡的沉重。
她依然是美的,依然纖瘦的惹人心疼,只是少了點兒以前的活潑開朗。
歐陽酒要了一杯咖啡,她素白的手指攪動著湯匙,湯匙與杯底發出微小的碰撞聲。
她抬頭,宋影兒對著她一笑,那麼友好燦爛,看起來她一點心事都沒有的樣子。
只是歐陽酒在江湖上闖蕩多年,宋影兒的偽裝哪兒能逃過她的眼睛。
歐陽酒開門見山,「還沒和封痕和好?」
驀然又聽到這個名字,宋影兒心裡被針扎了一下。
她喝一口咖啡,放任苦澀蔓延,「我不得不說,他是很有選擇的人,說不回頭就絕不回頭。」
歐陽輝喉頭一窒。
宋影兒裊裊道,「這一年時間,這是我第四次來西南。之前過來總是喜歡瞎扯理由,其實也只是……想爭取原諒。畢竟是我有錯,那麼我就不該端著高高在上的態度,放任事情的發展。如果我對他還有情,那何不來解釋清楚。」
歐陽酒很佩服宋影兒,豪門大小姐,竟然毫無架子,為了一段感情,一低再低。
「他次次都是說不回頭,不願意原諒,說我和他不合適。」宋影兒胸口起伏,長呼一口氣,想嘆走心裡的鬱結。
「現在我也放棄了,我覺得他可能真的是對著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有,又怎麼會罔顧我那麼多次的請求和解釋。」
歐陽酒說:「xin格使然吧,我覺得你會來西南那麼多次,已經很難得。」
宋影兒:「我們總要有一個人走出置氣的圈子,我爸爸從小就教導我,面對親近的人,不能說反話、不能說氣話、不能不說話,我想要的我自己拿。」
一瞬間歐陽酒心裡有如波濤襲來,洶湧不停。
她不是宋影兒,她沒法體會被父母放在手心裡寵愛的感覺,但她如果是宋影兒,一定不會回頭找封痕那麼多次。
她和傅凌驍這麼多年不就是這樣的么。
不停說反話、不停說氣話、又各自堅守陣地,死守那點面子,絕不向對方低頭。
她和宋影兒又聊了會兒,準備離開,宋影兒明天回巴黎,她這一次過來,確實只是看一看傅凌驍,受父母之命。
兩個人出咖啡廳,到醫院停車場,宋影兒要開車離開,歐陽酒上樓。
宋影兒啟動車子,踩油門,對面停了一輛黑色的路虎,在燈光浮影里她看到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臉。
心裡一陣慌,一個錯亂,把油門當成了剎車,嘭,直直的撞上了那輛路虎。
嘭的一聲巨響!
宋影兒的頭撞向了方向盤,力道不是特別重,安全氣囊未彈出。
卻足夠她頭暈眼花。
幾秒后,她的車門被打開,男低音竄進了車廂,急切與擔憂泄露,「是不是撞疼了?受傷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