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走到樓西洲面前，她的表情波瀾不驚，「你帶她們先回去，這兒我來解決。」
樓西洲回，「既然都在，那就一起。」
樓岳明在後面，沒有打算說話，他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衛野的眼神在如夢的身上轉了兩圈，那種無法形容的……歲月給予的隱忍和複雜，有留戀卻也摻和其他。
而後他又看向樓西洲懷裡的奶昔，原本是一頭捲髮，現在都變直，蓬鬆的扎著兩個小辮子。
他看著奶昔，奶昔也看向他。
然後指著他的頭髮，「爸爸，那位爺爺為什麼頭髮也是卷卷的，爺爺是壞人嗎？」
那麼那麼純真的一句話，又彷彿是一個石頭砸向水坑，濺起一身污水。
衛野看著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奶昔的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她。
花盡從國內飛到這兒，讓奶昔看樓西洲小時候捲髮的照片，告訴她，捲髮不是壞人。
現在衛野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說，捲髮就是壞人！
她走過去，正對著衛野。
「我記得你剛剛對樓西洲吼了一句，你說你是他爸，如果你有這種想法，那就走的遠遠的，不要來打擾他。要你這顆精子做什麼，你沒有撫養，沒有教育，你給的都是禽獸不如的東西。」花盡停頓，「也稍微看在奶昔也曾有一頭捲髮的份上，別作。」
衛野沒說話。
他的眼神從屋裡各個男人身上流轉，愧疚不幾分，倒是有讓人看不懂的深沉。
五秒后。
他道，「把奶昔給我，兩分鐘。」
「不可能。」樓西洲回答。
衛野眼神微變，他的身上還在流血，他也不太在乎，此時情緒再次激動，好像樓西洲一說話，他就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個輸贏！
「樓西洲，你怕什麼，莫非你怕我告訴奶昔我是她……」親爺爺。
眼前人影一晃，止住了他的話。
「衛野！適可而止！我和我兒子這麼多年關係如此之差，不是我不愛他，是因為和你有一段關係，讓我覺得噁心。」如夢的聲音那麼清晰，在整個屋子裡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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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野一時沒有聽清。
「你……你說什麼？」
如夢把花盡拉過去，讓她站在樓西洲身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怕什麼丟人不丟人，這窩囊事，讓她的生活無法形容的糟糕！
「你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現在聽清楚了？」
衛野的目光漸漸聚焦，然後縮緊，「你在放屁！」
「半百的人還要為年輕時那點破事兒而鬧的讓晚輩都不得安寧，不知道這是丟了幾輩子的人。」如夢的表情很冷，就連眼神都是，「西洲不會認你，我也不會讓他認。前段時間我答應和你見面吃飯，是因為你威脅我。」
衛野的拳頭握了起來，肌肉在隱隱抽搐。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難看，你還有點尊嚴嗎？你搞不清楚嗎，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相反，我真的很討厭見到你。因為你，我就會想起過去那很長一段時間不堪的日子，懂嗎！」如夢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言語間更是把她的厭惡給提現的淋漓盡致！
衛野的臉部肌肉在一個重重的痙攣之後，突然抽手拔出背後的刀，他就像個瘋子一樣，沖向如夢！
「你這個騙子，為了你，我一輩子不娶不婚，你……」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在那一片凌亂的環境里只聽到了奶昔那驚恐的，「爸爸，媽咪！」
樓岳明過來把奶昔摟在懷裡。
前面。
如夢跌坐在地上。
花盡護在她身前，而她的前面還有樓西洲，樓西洲胸前插著一把刀，刀柄上還有衛野的手。
在衛野拿刀沖向如夢時，樓西洲放下奶昔衝過去，同時還有花盡，兩人一起出動，一個護一個！
樓西洲盯著衛野，眼神像卒了毒，可他還沒有說一句話，奶昔掙脫樓岳明的懷抱，「爸爸，爸爸。」愛看小說網
爸爸受了傷。
她跑過去，擋在樓西洲面前，小腳一抬對著衛野的腿踢一下，可人太矮，根本踢不到，「壞蛋，不許傷害我爸爸，你是壞人。」
衛野低頭看到了奶昔，在那剎那他的眼神像有殘風掠過，彎腰……
他的速度和樓西洲一樣快，兩人各拉奶昔一隻手，同時都想把她拉過來。
兩力撕扯。
「啊疼！」奶昔尖叫一聲，頓時大哭。
樓西洲沒有鬆手，衛野也沒有，他就要奶昔到他這兒來！
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樓西洲不敢使勁，也不敢鬆手，他錯牙，「衛野，不想死就把她放開！」
「休想，你讓你媽過來，我要帶她們倆走！」衛野就像是殺人紅了眼睛。
樓西洲手指曲起，他起了狠厲，也真的起了殺戮之氣。
這他後面，如夢要出來，她要去衛野那，花盡把她摁著，不許她懂。
她也擔心奶昔，但她相信樓西洲會解決好。
此時……
一隻腳橫過來，依稀有年輕時軍人的那種英勇魄力。
一腳踹在衛野胸膛，衛野飛出去，匡的一聲落地。
他和樓西洲合夥，在這個空檔把奶昔搶了下來。
樓西洲抱著奶昔，奶昔看著他哭，指著他的胸口，又擔心又害怕。
「別哭，爸爸沒事。」
「爸爸流了好多血……嗚嗚……媽咪……救命……嗚嗚……」
花盡趕緊起來，把奶昔接過來，「走，去醫院。」
「我沒事兒。」樓西洲銳利的視線重新落向掙扎著爬起來的衛野。
他過去。
樓岳明阻止，樓西洲還是去了。
他蹲下。
盯著衛野的眼睛。
抬手，握著刀柄，用力一抽。
刀子落地。
血飛濺而出。
濺了衛野一身。
「我不是不想殺你，是不想因為你而賠命，你不配。」樓西洲的嗓音很低很低，透著那心肝震顫的腐朽，「這一刀，我們扯平。以後別出現在我們面前，我想弄你，不見得非要我出手。」
他起身。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目光和樓岳明對視。
樓岳明也看他。
然後一笑，是溫暖又是關懷又是大度。
樓西洲瞳仁一緊，彎腰鞠躬，領著花盡如夢出去。
走到門口。
「如夢——」衛野發出猛獸般撕裂的吼聲，「樓西洲——我們不能成為一家人嗎，啊？！」
他們沒有停留。
出去。
屋子裡就剩下了如螻蟻一樣的他，還有居高臨下的樓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