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驍一路風馳電掣從玫瑰灣飆了出去,這車如同是衝鋒陷陣的箭矢,讓路人看到了都能感受得到開車之人的震怒。
車飆去了地下城,擂台賽正在繼續,如火如荼。
前擂台主『封』走了之後又來了一位莽漢,之所以說莽漢是因為他五大三粗,沒有封外形好看,又沒有腹肌,哪兒哪兒都不美。
一身渾肉,可就是能打,靠著一股那莽勁兒能場場贏,姑且稱他為新的拳王吧。
只不過封不來,地下城都沒有什麼富婆了,全是一群清心寡欲的老爺們兒,只想靠賭拳掙錢。
他又打了兩個人,拳頭一握,聲音氣吞山河,「還有誰來!」
誰要上啊,他打人很兇,也沒有章法,打架也不帥氣,懶得跟他打。
就在要宣布他再一次是今晚大贏家的時候,從後台跳出一名黑色背心,軍裝褲的男人,戴著口罩,黑色頭髮飄逸瀟洒。
他來了。
這種體格的人一來,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尤其是場下寥寥無幾的女人,畢竟……露在外面的地方,沒有一處不是完美的!
眼睛、脖子、胸膛、被褲子包裹著的腿,都讓人著迷。
胖子見有人來,立刻來了精神,上!
打鬥開始!
台下的人開始下注。
台上胖子和黑衣男人打的難捨難分,黑色衣服男人彷彿是從戰場里走來,還有那一身的騰殺之氣,下手一點不手軟,每一步都是快准狠!
十分鐘后,胖子逐漸佔了下風。
黑衣男一拳襲來,他順勢往下一躺,扯著對方的背心。
於是……
黑衣男人的腹肌露了出來,古銅色,xin感逼人,上面帶著層層的汗漬,讓肌肉泛著爆棚的佑人光澤。
「啊啊啊啊!」寥寥幾個女人發出了尖叫聲,「脫他衣服!」
她們要看!
這可比打鬥精彩多了。
但,沒有如她們的願。
胖子是個虛胖,十五分鐘后,胖子飛出了擂台之外,哐的一聲。
黑衣男人站在台上,一身耀眼光芒,他寒冷的眸光掃過台下那幾個騷動的女人,眸更寒,那眼神轉過去,彷彿說了一句髒話。
看你爹!
他疏狂的靠在護欄,對著台下揮手,「再來兩個。」
今晚不見血不收手!
………
歐陽酒洗完澡穿著睡衣坐在毛茸茸的媽地毯上,她把給井彩拍的照片導在電腦裡面,一部分交給公司里的人。
她來處理一部分,打開修圖軟體,調整畫面清晰度。
修著修著她的意識就開始渙散。
想起了……
【我還沒追過女人…】
【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你…】
她擰住了眉,再一次沒辦法聚精會神。
滿腦子都是過去。
第一次見到傅凌驍就在那一年的拉力賽上,南黎第一,她第二,傅凌驍第三。
當時還在B市,南黎生完南一一還不到半年,比賽完南黎就走了,歐陽酒留了下來。
比賽完她和傅凌驍沒怎麼說話,過了一天,她拿著相機在酒店拍日落時,傅凌驍開著車從她身前嗖竄過去,嚇她一跳,相機掉了。
他倒車回來,沒長眼的正好軋在相機上,當時就粉碎。
歐陽酒怒了,「你長沒長眼睛!」
傅凌驍坐在車裡戴著墨鏡,24歲的年紀正狂正盛。
「你要是長了眼睛,你就不會在路邊拍照,你要是長了眼睛,你就不會看到我不讓。」
歐陽酒平生就沒見過這種厚顏無恥的男人,她火爆脾氣來了,打開正駕的門,她管他長得帥不帥,弄死他!
傅凌驍先發制人,下車,裝模作樣的取下墨鏡,看了她一眼,「是你啊,老二。」
「………」
那年她才19歲,是鮮衣怒馬的碧玉年華。
無需化妝,無需打扮,穿著白T,穿條牛仔褲,穿上帆布鞋,就已是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風景。
歐陽酒回擊,「是你啊,手下敗將。」
傅凌驍唇齒一磨,「軋了你相機?」
「你是瞎了!」
他撐在門邊,眼裡有讓人無法忽視的邪氣,「罵我?」
「賠我相機。」
「罵我還想我賠?哪兒這麼好的事。」他看了眼車輪下的相機碎末,道,「如果我車輪被你的破相機扎破,那你就等著賠我一輛新車,小丫頭,你先祈禱吧。」
他上車揚長而去。
氣的歐陽酒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打聽他住在哪兒,是哪根蔥!
她找他算賬的那天,傅凌驍毀了她第二台相機,當時傅凌驍在酒店游泳池內。
游泳池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推著歐陽酒掉進了水裡,相機就這麼毀了。
這梁子算是結大了。
讓歐陽酒恨就恨在他不賠她的相機,他還讓她賠他的車!
他的車輪據說是胎破了,歐陽酒沒有見到是否真的胎破,全憑他一張嘴忽胡謅八扯。
她當然不賠。
他就訛上了。
那輛全新邁凱輪,一個車輪能買她十台相機,追著問她要。
笑話,歐陽酒當然不給。
後來她居然收到了法院傳票,歐陽酒捏著傳票找他幹了一架,把傳票扔他腦門上。
他負氣道:「你走哪兒老子都要你賠償我的損失,不信你等著!」
「你個死不要臉的,沒聽說相機能戳破車軲轆,賠你妹!」
吵架的時候她的臉紅撲撲的,畢竟才19歲,尚青蔥迷人。
傅凌驍盯著她不放,「臭丫頭,哥早晚馴服你。」
「呸!」
後來在那個鎮上待了三個月,傅凌驍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也在那間酒店住了三個月,歐陽酒要登山走林,拍各種深山裡的奇珍異寶。
他就跟個神經病一樣,跟著她後面問她要錢,一天不給錢就加價十萬。
歐陽酒也不客氣,只要不爽了就去找他吵架。
他讓她賠車,她就讓他賠相機。
誰也不賠。
就吵,天天吵,見面就吵。
三個月後歐陽酒去了雲南,到雲南第一晚,又看到了傅凌驍。
他說心情不爽,來找她發泄!
他來……
和她打了一架。
打完就跑,歐陽酒疼的在床上躺了兩天,完美的錯過了一場攝影展。
身體不疼的當天晚上給他打電話,罵了他三個小時,一句話都不帶重複的!
罵完后,他幽幽而道,「你個煞筆。」
歐陽酒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氣又來了,他敢罵她,這忍不了!
「你在哪兒!」
傅凌驍報了地址,「有種過來單挑,老子等著你。」
歐陽酒連夜飛了過去,去的時候才凌晨五點,她跟傅凌驍打到七點,吵到喉嚨沙啞,實在困了,睡覺。
醒來時傅凌驍在吃飯,他個敗家子一個人點了十八個菜,歐陽酒飢腸轆轆,跑過去,他不讓吃。
「跟哥賠不是,否則你不配跟哥一起吃飯。」
「哼。」歐陽酒怎麼可能給他賠不是,現在她的後背還疼呢,都是他把她壓在床上打的!
她拿起一份牛排,對著他的臉,「不給吃就糊你臉上,給不給!」
傅凌驍挑眉,「你敢糊試試。」
歐陽酒不可能浪費糧食,直接用嘴巴叼起來,一邊咬著吃,一邊挑釁的看他。
傅凌驍也不客氣,把她拽下來坐在身邊,他去咬牛排的另外一邊!
我去,這個見人!
跟她搶吃的,她開始像老鼠啄米一樣開疆擴土,她一定要吃的比他多!
她嘴巴塞得滿滿當當,傅凌驍就咬了一口,沒動,盯著她看,一瞬不瞬。
終於她快吃到他嘴邊了,歐陽酒用力一咬,把剩下的全部扯走!
就給傅凌驍留了嘴裡那一丁點,她吃的滿臉是油,眼裡是春風得意!
你輸了吧!
呵!跟我搶吃的,沒門!
傅凌驍慢條斯理的吞了嘴裡那一小塊牛排,抽紙擦了擦嘴,無端的嘆了口氣。
歐陽酒已經開始打第二塊牛排的注意了,直接從他面前搶過來,吃!
傅凌驍還是很優雅,俊氣的凱子模樣,「從餓牢里放出來的?」
「打架不需要消耗體力嗎?」歐陽酒大快朵頤,又防備的看他,「你不會又要跟我搶吧?」
「不跟豬搶,掉檔次。」
歐陽酒白了他一眼,餓死她了,在雲南躺兩天都沒好好吃飯,這會兒她能吞下一頭牛,不想跟他鬥嘴。
只管吃飯。
一頓飯吃完,傅凌驍也只吃了五口,全程盯著她看,沒一個好臉,全都是嫌棄!
歐陽酒哪兒有空管他,自己吃自己的。
吃完飯……那是傅凌驍24年來第一次見有人撐到走不動道,肚子像懷孕了四五個月。
「果真說你是豬還是侮辱了豬。」
歐陽酒拚命打嗝,搞得她說話都不利索,「你……不想跟你吵……快點送我去機場…」
她過來就是找他打架報仇的,還有一小時就登機了,得走。
「美死你,我會送你?」
他不送。
歐陽酒因為吃多再一次誤機,然後兩餐都沒吃一口飯,就喝了兩杯水。
她攤在套房裡休息,傅凌驍這個二世祖啥也不幹,遊手好閒,開始看電影。
那麼大一個屏,歐陽酒想不看都難,最後看著看著就和他坐到了一起。
看著看著傅凌驍開始放鬼片。
這歐陽酒可精神了,鬼突然從屏幕里蹦出來,她笑話別人,「太假了。」
「不好看,一點都不恐怖!」
「傅凌驍……你別挨我那麼近,離我遠點。」
他不動。
歐陽酒猛然反應過來,「你不會怕吧?你一個大男人敢放鬼片你不敢看?」
傅凌驍冷著臉,看她笑的一臉燦爛的樣子,恨不得捏死她。
「我怕你奶奶!這個影片,老子看了無數次。」
「那你還看,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傅凌驍扔了遙控器,臉臭的像誰抄了他祖墳一樣。
歐陽酒以為他表情這麼難看是因為害怕,安慰他,「別裝酷了,怕你就躲被窩裡,我不會取笑你的。」
傅凌驍不理她。
她手臂一張,豪爽的道,「要不你叫我一聲姐姐,躲我懷裡。」
傅凌驍看了眼她的胸膛,發育的倒是挺不錯,但是這一副『好哥們兒』的姿勢是跟誰呢!
他沒理她。
關了電視!
「唉?你害怕歸害怕,你關電視幹嘛,我還要看結局,我看那個殭屍有沒有吃掉那小孩兒。」
她去拿遙控,啊,沒有找到這個播放記錄,她胡亂的翻,「在哪兒看的,怎麼找不到。」
傅凌驍把自己的手機扔到她腿上,冷道,「投屏。」
歐陽酒那起手機,上鎖了,「密碼。」
「0487。」
她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以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數字。
歐陽酒解了鎖,投屏,繼續看,看的津津有味,傅凌驍兩眼一閉,整個一250!
過了會兒他起身去了洗手間,歐陽酒也不想搭理他,繼續看。
五分鐘后,傅凌驍從洗手間里出來,歐陽酒看的非常入迷,縮在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花瓶?
幹嘛?害怕?
屏幕里那殭屍變大,追著一名小男孩兒跑,小男孩兒嚇的尿了褲子,還是拚命奔跑!
他慌張凌亂的奔跑聲一層層的放大,在整個屋子裡異常清晰,那頻率和呼吸上的粗重不一讓人情不自禁的就繃緊了一根弦!
他一轉身躲進了一個衚衕里,他縮在陰暗的地方,不敢喘氣,他看著那殭屍從眼前跳過去,他呼了一口氣,他以為自己安全了。
BGM也轉為了輕鬆,可鏡頭一轉,另外一個殭屍從小男孩兒的身後突然跳出來,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對著孩子的脖子而去!
「啊!」歐陽酒尖叫一聲,傅凌驍準備衝過去抱住她的時候,她抓起懷裡的花瓶朝著電視砸了過去!
砰,電視毀了。
她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傅凌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兩秒后,歐陽酒挪開手指,看了一眼電視,被砸出好大一個窟窿。
她大呼一口氣,「還好,我沒看到孩子被吃掉。」
傅凌驍悻悻的放下手,再次嘆氣,「歐陽酒。」
歐陽酒回頭,她已經不害怕了,「幹嘛?」
「你他么是個人才!」
「還用你說。」
傅凌驍當場叫來了酒店經理,指著歐陽酒,「她乾的,讓她賠。」
歐陽酒,「……」
經理把賬單開了出來,這台總統套房的寬屏電視售價八萬,看在傅凌驍的面子上,打個折只需要五萬。
這不是敲詐么。
什麼電視要五萬!
就為了這事兒,歐陽酒又記了傅凌驍一筆,烙在了心裡深處,她饒不了他。
付了一大筆錢,她來勁兒了,傅凌驍要是敢不送她去機場,她就弄死他!
最後還是傅凌驍送的,路上歐陽酒氣的不想跟他說話,拿他手機玩了一小時的遊戲,掛了他五個電話,也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不接。
到機場一下車,歐陽酒還沒說一句話,他飛一樣的跑了,好像多留一秒就顯得他捨不得她一樣。
歐陽酒在心裡罵了他一句,拿著行李箱瀟瀟洒灑的登了機。
等她登完機傅凌驍才從地下停車場離開,臉色還是很臭!
臭女人,給他手機玩到只剩一格電了,電話都打不了。
他撂了一句狠話給她。
「別讓老子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等了兩天,歐陽酒都沒有回復他消息。
他想她估計是死在西雙版納了,或者是眼睛瞎了。
……
歐陽酒這種人就是無法安定的,一台相機,一台電腦,就能行許多地方。
西雙版納的西邊靦腆,東邊寮國,都是不那麼安全的地方,歐陽酒只身前往,攝影的很多東西其實都非常需要冒險。
比如說叢林里的毒蛇猛獸,深水裡的生物……
每去一個地方,最後總能見到傅凌驍出現在她面前。
「你怎麼跟黏皮糖一樣?」
傅凌驍又拽又酷,「看你死了沒,你要是死了誰賠我錢。」
這種男人,就是欠啊!
每每這樣歐陽酒都能跟他打上一架,反正多多少少都要搞他幾拳,否則心裡不舒服。
由於這個人太煩人了老是在她跟前刷臉,搞得她有一次在紐西蘭被洪水沖走福大命大被救下來之後,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他。
「幹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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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酒一身傷,腿也骨折了,臉和全身一共20處擦傷,這會兒還在發高燒,可是醫院人多,她睡在走道的病床上,根本沒人管她。
在這異國他鄉,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倒也挺親切,「你還活的好好的,我幹嘛死。」
傅凌驍一個人坐在俱樂部的辦公室里,一臉玩世不恭的倨傲模樣,「老子忙著跟妹子尋歡作樂呢,沒空搭理你。」
歐陽酒冷嗤,「你這個逆子!」
啊切!
她連打了三個噴嚏,傅凌驍道,「老天爺準備劈你了?」
「是嗎?是因為我剛剛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被他老人家聽到了?」
「歐陽酒,你給我等著,老子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誰怕誰。」
傅凌驍掛了電話,直接坐傅家私人飛機跑去了紐西蘭,去的時候歐陽酒燒迷糊了。
身邊沒有一個人,睡在走道的床上,無人問津,臉卡白卡白,到處都是擦傷,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他當時就想把這棟樓給炸了!
找醫生過來,大發雷霆,差點在外國上演一出他生命里史無前例的醫鬧!
但這麼一爆發,醫生終於重視了她,歐陽酒有了自己的專屬病房,掛水,處理傷口。
她全程都在睡,足足睡了五個小時,他坐在一邊等她醒。
要醒來的時候,傅凌驍立刻從床邊下去,拿出了手機,架著二郎腿,開始玩遊戲。
歐陽酒醒了,看到床邊是他,又聽著他遊戲的聲音,頭更疼了。
他怎麼又來了!
有沒有人xin……在病號面前這麼悠哉…
「你什麼時候來的,一直守著我嗎?」
噗嗤,傅凌驍殺了一個敵人,輕描淡寫的道,「你是腦子被燒掉了?我會一直守著你?我剛到,還不是你死皮賴臉非要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