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沒有貿然抱她。
把她滾燙的手捏在手心，「你病了，我送你到爸爸那兒去，好不好？」
「你是sei啊？」她奶兮兮的問。
是誰。
她應該是誰。
媽媽兩個字，重如千斤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口，說阿姨又覺得是在泯滅她們之間的關係。
她在猶豫期間，有一道聲音從後方傳過來。
沒有溫度。
「我也想知道你是誰。」
奶昔一聽到，就把她的手甩開，跑過去，「爸爸。」
樓西洲彎腰把她抱起，父女兩個同步回頭去看花盡，姿勢和頻率都一模一樣。
花盡朝他們走了兩步。
奶昔，「停！」
她拍打著爸爸的後腦勺，「爸爸，快皺。」
「嗯？」
「壞蛋，會搶皺寶寶。」
樓西洲沒有說話，再看向花盡，她的眼神落在奶昔的臉上，沒有片刻轉移。
「花小姐，莫非是這一年以來第一次見我女兒？」他低眸，聲音冷淡，「應該不至於，畢竟情人彎從裝潢到開業，最少需要三個月。」
三個月里，若是她來了，卻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女兒，那是，天理不容。
花盡沒有回答。
而這種沉默，是點了樓西洲的死穴。
她沒來看。
…………
樓西洲帶奶昔回病房，和她講道理，不許她到處跑，或許真有人把她搶走。
「但剛剛那位阿姨不會抱走你，也不會傷害你，明白么？」
「為森么？」奶昔不懂。
「因為她……」樓西洲停了下，隨後揪著奶昔的鼻頭，無奈的嘆息，「那是奶昔的媽咪。」
有些關係無法隱藏。
「我沒有媽咪！」奶昔一下喊道，「媽咪不要我，我也不要媽咪，我媽咪屎了！」
好像很激烈。
樓西洲的眼神一暗。
接著，他臉色沉下去。
「誰教你的？是奶奶還是太奶奶？」
奶昔眼珠子一轉，看到爸爸的臉色，有點害怕，不敢說話。
「若下次再說這種話，爸爸會對你很失望。」樓西洲鄭重其事的告訴她，「你有媽咪，她不是不要你，也不會不要你，以後也會和爸爸一起陪你，明白么？」
奶昔似懂非懂的點頭。
小嘴一暼，委屈。
爸爸凶她。
「去牆角站好，看在你生病的情況下，十分鐘。」
讓她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奶昔試圖撒嬌。
樓西洲把她拎起來擱在牆角，讓她身體站直。
「爸爸~」奶昔可憐兮兮的叫著，高燒還未退。
「行了，五分鐘。」
他退開，看著時間。
心疼。
也必須心狠。
我媽媽死了這種話，絕不能從孩子的口中說出！
然而他終究是心軟，三分鐘后，就把她高燒的女兒抱起來，奶昔哇的一聲，委屈的大哭。
此時，腦子裡突然一個想法蹦出來。
花盡回來開了情人彎，許久未曾露面。
被封之後，她就來了。
是秉著和他在一起的想法來的么？
不一定。
她。
僅僅只是到了鄴城。
沒有一個舉動來說明，她想和他一起培養孩子，想和他做回夫妻。
樓西洲閉上了眼睛，眉梢正在抽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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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彎辦公室。
柳如足足吃了半個小時，那嘴一直在扒拉，就沒停過。
花盡也忍的差不多。
「你行了你！」
「我咋了？」柳如滿臉油光。
「你是懷孕了？」
「沒有，我就是想吃，我老公說了，不要我減肥。」
「是啊，若不是把你當豬喂，你怎麼會退居於我？」
「你現在倒數了。」
花盡扒扒她那一頭的捲髮，聲音懶散的，「你壞了我的大事你知道么？」
「哦？願聞其詳。」
「排行榜上我高於你，你就打電話找樓西洲，你這不明擺著告訴他，我回來了？」
柳如一驚，「次奧，你是智障？你搞那麼大動作，他能不知道？你還讓我給你帶動開業流量，你當他是傻插？」
花盡眉目傳情，「他真的早就知道啦？」
「……你絕壁有病。」
花盡拍拍手起身，把她年輕的食物都撤下，把她抓起來往衣帽間走去。
「放手，你他媽幹什麼！」
「給我選衣服，就……就你勾飲你老公那套。」
柳如一回身，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睛晶亮，「你去找樓西洲？」
「當然。」
「想重歸於好？」
花盡雙手抱胸，她已能更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淡淡一笑，「掉到最後一名，簡直是莫大的恥辱，我要板回來！」
「那就隨便穿，反正你又不是打算和他啪啪啪。」
「誰說的？我就是要找他啪啪啪。」
「…………」
「快點兒給我找。」
「……花盡，你個不要臉的。」
「隨便你罵，我馬上也是有xin生活的女人嘍。」
「無恥。」
…………
花盡在自己的衣櫥沒有找到滿意的，她的衣服大半都是暗色系，不好，晚上沒處買。
當即開車把柳如送回家，跑到她的衣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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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她五套還沒有拆封的衣服。
為此柳如追著她跑了大半個屋子，最後實在是因為吃太多而放棄。
氣的她當時給樓西洲打電話。
「喂！」
「說！」
「那臭女人跑我這兒把我衣服偷走，說是要勾飲你上牀。」
樓西洲的呼吸斷了幾個度，隨後，「那你告訴我做什麼？」
「這種無恥的行徑你能忍？我記得你從無人區回來后，喝醉后，你說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和花盡在一起，她求你、你都不回頭看她一眼，你說話算不算話？」
樓西洲捏著鼻根！
眉心有浮動。
「大小姐，夜已深，找你老公玩去。」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然而，過了一會兒，又拿起來，調成靜音。
到床上。
奶昔掛完水早就在熟睡，樓西洲想起她在扎針時，捂著他的眼睛說『爸爸別怕』，不禁薄唇一彎。
摟在懷中。
一側身看到了牆上的時鐘。
九點二十。
他閉眸。
時間一點點的過，滴答聲在心裡一聲一聲的敲打。
他的眉頭漸漸擰起來。
十點整。
他起身。
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里出來，十點過五分。
他看了一眼門口的位置，門扉緊閉。
他對著那門，驀然自嘲。
璇身，又到床上。
剛靠近床腿，門從外面打開，一個頭探來，明眸皓齒，「嗨，我可以進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