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里沒有燈,從卧室里照出來的光有些虛晃。他一身挺拔,影子欣長,拿起了煙,點燃,空氣里不一會兒就飄起了煙霧。
他俊美的臉淹沒在半清半暗裡,那股傲氣都跟著有了虛浮,這股虛浮來自花盡的坦然。
接近他……就是為了破壞他和顧沾衣。
五分鐘后,煙快要燃盡時,女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從他的手心拿下煙,扔進了垃圾桶。
「我知道在還有兩天時間內,我告訴你真相是自掘墳墓,但是……」她走近了幾分,受傷的手拽著他的浴袍,咫尺的距離,她仰頭,臉頰素凈漂亮,吐氣如蘭。
「你問了我就會告訴你,樓西洲,把顧沾衣忘了好不好?她真的不值得你那樣對她好。」
樓西洲的眼神被霧籠罩著,不知他心中所想,卻是開口,「莫不是你要告訴我,你值得我對你好。」
「至少比顧沾衣值得。」
「那麼,你現在是忘了陸城來喜歡我了?」
她的唇不點而赤,輕輕一彎,妹骨酥人,「難道要一直活在過去么,樓大少是讓我有好感的。」
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涌動,洶猛至極帶著不知名的火氣,抬手,再次捧著她的後腦勺,「水xin楊花的女人!」這麼快就倒戈。
話落,低頭,一下攥住了她的唇。
花盡愣了下……然,兩秒后,她就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把自己更深的送給他。
他的吻很重,帶著宣洩似的,然而這種宣洩和第一次不同……
第一次他主動吻她,是因為顧沾衣突然來電,他心浮氣躁。
這一次,好像還摻夾著別的,具體是什麼,花盡也不知道。
他扣著她的後腦勺,讓這個吻越來越深。
這種狀態最是讓人失去理智,好像中了迷藥,介於清醒和昏迷中間,有一種飄飄欲仙的銷魂感。
吻了差不多四分鐘的樣子,他放開她,花盡的唇很紅,水色瀲灧,她喘著氣,有點無法呼吸。
趴在他的胸口,改為抱著他的腰。
而他的手也從她的後腦勺挪到了肩膀,其實就是隨意的一搭,可看起來就像是在擁抱她。
就這麼抱著,誰也沒動。
她沒有胡鬧撒嬌,他也沒有推開她。
其實擁抱比親吻做璦更要來的溫暖,心臟的貼近,彼此的體溫傳遞。
就這樣抱了十分鐘,足足十分鐘,花盡才抬頭,勾著他的頭,踮腳,在他額頭親一口。
他雙眸暗了暗,親額頭,是一種被保護xin的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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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聲音沙啞如枯葉。
「因為覺得你很意外,於是便親了。」
「嗯?」
她微笑,「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沒有那麼喜歡顧沾衣,我說我就是來破壞你和她的,你一點都不生氣。」所以獎勵他。
樓西洲抬手捂了捂她那雙帶笑的眼睛,「不要妄自揣測我,我不生氣是因為我和顧沾衣不需要你來破壞。」
一段關係走到求婚被拒時,就應該結束。
花盡嗯了聲,其實她沒有羨慕過顧沾衣,但這一刻看到樓西洲那深黝的瞳孔還有平靜的說著這番話,她除了討厭顧沾衣外,升起了一股羨慕之意。
命真的好。
生在豪門,不為生計而發愁,拍戲無非也就是興趣,想拍就拍,不想拍就玩兒,更不會在乎名氣。
喜歡陸城,可以肆無忌憚的去騷擾,去追求。來看書吧
樓西洲喜歡她,無盡的寵愛,她在他的世
界里為所欲為,想發火就發火。花盡都想象不到,樓西洲真正對她好時,能好到什麼地步,能把她慣到這樣肆無忌憚。
豈止是千里之外私人飛機送吃的,想必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一面。
「今天你去醫院做了什麼?」他突然問。
「手疼,去看看,看有沒有燙到骨頭。」燙到骨頭這種字眼,怕是也只有她能說得這麼通透自然
「見了誰?」
花盡忽然明白了,應該是顧沾衣對他說了什麼,隨即坦白,「見了顧沾衣,並且打了她。」
他盯著她沒說話,眼神沒變,但那一瞬,花盡感覺,他是很不滿的。
「早在第一次見她,不,在我看過她給陸城發纏綿的簡訊時,我就想這麼做。」昨天晚上又給樓西洲發了簡訊。
「你得到過陸城,如今又在我身邊,那麼可以說你兩次都得了逞,你是贏家。即便你的xin格無法做到見了她退避三舍,那麼應該可以做到止乎於禮。」
「你在為顧小姐打抱不平么?」
他的下巴剛毅分明,臉頰輪廓清晰,下頜線沒有一點多餘的肉,於是就顯得他這個人在和別人交談時透著一種很不好相處的倨傲感。
「她還輪不到你來動手。」
「好。」花盡開口,「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不會不管她,我尊重你,以後見到她,我會以禮相待。但是,如果她對我不善,我不會坐視不理。」
他看了眼遠方,城市已然燈火闌珊,藏青色的幕布壓下來,好幾秒才回頭,低聲,「我身邊的人自然是要帶著脾氣,但,不得過份。」
這算是突破口吧。
也就是說可以回擊,但要注意不得傷害她。
我身邊的人自然是要帶著脾氣——這話,其實很有保護欲。
花盡笑了,「好。」
「進去睡覺。」
「那你做什麼?」
「大小姐。」樓西洲的聲音很淡,「你只是來破壞我和顧沾衣,應該不是來破壞我的生活的吧?」
「不是啊。」
「那我想吹會兒風,是不是還得跟你請示?」
花盡眼眸如清淺之月,泛著讓人著迷的婉柔之色,「我哪兒敢啊,那你快點進來,外面冷,或者我去給你下碗面?」
「這麼晚別折騰我,去睡。」做飯之後又受傷,爛攤子誰來收拾。
指望她?
……
花盡回屋,拉上了窗帘,看著他矗立在夜色里……她靜然的回頭,走到沙發前,恰好翻開的是第一頁。
在有些泛黃的紙張中間是作者的筆名,右下角有瀟洒遒勁的【陸城】二字。
她盯著那個名字,臉色一點點的產生了某種變化,不淡定,微白,瞳孔微縮,然後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合上書,放在床頭的柜子里,妥善放好。
她才折回來,自己給自己包紮,他弄到一半就跑了,不僅如此,給她弄的時候,捏她的手腕……
其實她沒想承認,沒有那個必要承認……如果不是他捏著她的脈搏,試探她的心理。
既然已經露出了馬腳,那就全告訴他。
許多事情,坦白比隱瞞來的效果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