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無袖背心貼著她的身段,s型弧線清晰,手臂和脖子白的發光。
她抬手把皮圈給取下來,一頭烏黑的捲髮一瞬間落下來,在背上彈跳著。
她抓了抓頭頂,讓它們更加彭松。
嫵妹之氣,呼之欲出。
她扯開被子,躺進去。沙發不算寬,但是絕對容得下她整個人,還有一部分的多餘的,空出一丁點的空間來。
她看著那邊。
「樓總,過來睡?」聲音輕慢而清潤。
沒有人回答她。
這是意料之中的。
花盡側頭——
這麼躺著,看他有一種被放大的感覺,他的五官,他的氣質,他的氣場,都在放大。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酒店遇到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禁不起半點肢體接觸。
那時,他只有發泄。
整場下來,一個親吻都沒有。
甚至沒有擁抱。
可他——
那時候花盡想樓西洲應該是一個內心溫柔的人,即便是喝醉,他也沒有急沖沖。
「可以嗎?」
酥裂隱忍的三個字在她的耳邊,震的她心口發麻。
後來——
清醒時和她做,他倒是從來沒有這麼問過她。
她轉頭,收回視線。
閉眼。
不困,但頭疼胃疼。
但,也睡吧。
頭頂有燈,刺著眼睛酸脹發疼,於是眉頭緊蹙。
沒有人說話。
寂靜。
這種靜彷彿是在一眼望不到頭的海面,無風無浪,只有漆黑和安靜,越平靜越危險,它足以吞噬你!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都沒有人說話。
可氣氛卻在無形中越拉越緊!
十五分鐘后,花盡睜開眼睛,「樓總,你若是不過來睡,我回房了。」
她起來。
沒有任何遮蓋物,她身體的曲線更加明顯,那腰細如水蛇,兩腿筆直,髮絲低落在脖頸上,她就像在暗夜裡開出來的一朵黑色玫瑰花,蠱惑的驚人。
樓西洲沒有反應。
花盡走。
走到樓梯口時,聽到了樓西洲的聲音。
「陸城怎麼死的?」
花盡腳步一頓。
「不是說他是我父親殺的,我倒是奇怪,你見了我父親之後,全程沒有提陸城。」
花盡從樓梯口倒回來。
坐在樓西洲對面的沙發,手肘撐在膝蓋,上身前傾,衣領內的風光若隱若現。
「如果他死了,我從此閉口不談。如果活了,這筆賬總會算。」
「父債子還,這賬和我算。」樓西洲幽深的目光從她的前襟一晃而過,「證據拿給我,如果屬實,我親自送我父親去坐牢。」
「話說的太滿,就顯得很虛假。」
「看來你早就深諳此道,並且運用自如。」
這話意有所指。
她以前對他說過的喜歡和愛。
花盡笑了下,側頭,單手襯著下巴,斜眸看著他,「陸城的死,我想你父親清楚,是不是和他有關係,不如你去問問?你再問問,陸城死的那一晚他在哪兒,他做了什麼。」
「他做了什麼?」樓西洲緊跟著就問。
花盡抿唇。
頭突然疼的厲害。
「樓總,我睡了,晚安。」
她起身,準備去樓上,想了想還是去了沙發,鑽進被子裡面。
一分鐘后,她把被子拉起來整個蓋住自己。
又一分鐘,她悶悶的,「你能不能把燈關了?」
沒有人回。
又一會兒,燈滅。
花盡還以為自己睡不著,但——
或許是頭疼吧,很快就進入了夢裡。
男人從頭到尾都坐著沒動,一雙漆黑的眸子透過沉黑的光落向對面沙發上的女人。
一室安寧。
半小時后,電話打來。好易小說
「說。」
「樓總,小少爺來找花小姐,說是非要見到不可。」
「攔著。」
「是。不過小少爺剛剛接到了老夫人的電話,怕是老夫人也知道了樓先生受傷之事,我怕……」
「派人攔著,誰都不許進。」
「是!」
收起手機。
…………
樓西洲起身到對面,行動不便,走路也很緩慢。
他慢慢坐下來。
夜黑無光,伸手不見五指,女人的臉反射出一丁點兒的白來,依稀可見她五官的輪廓。
他的目光暗色迷離,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抬手,溫涼的指尖在她臉龐上輕輕的落下,來回撫摸。
那一年,挪威。
荳荳言情小說網 www.dodo1116.com
那是一個馬場,一個身姿高挑卻又冷眼的女人,著一件黑色的長袖,安全帶勾勒著她纖細的腰,安全帽下她的臉還沒有巴掌大。
馬蹄飛揚。
鮮衣怒馬。
他在觀眾席,她一個回眸看向人群,那一眼鮮冷不羈。
那一眼,很短,一秒不到。
卻又——很長。
長到兩年都如昨日。
她是有意而來。
他有了無心之癢。
…………
花盡醒來時在凌晨五點。
她是被疼醒的。
胃裡絞著疼。
她捂著小腹坐起來,對面的沙發沒有人,他走了。
一身身的冷汗涔涔而下。
這兒不知道有沒有胃藥,她給自己倒水的手因為疼,一直在發抖。
喝一口。
胃裡不停翻滾,直到再也忍不住,衝到一樓的衛生間,爬到盥洗台,開始吐。
早餐和晚餐一起吐了出來。
吐到精疲力盡,吐到大腦缺氧。
順著檯子往下跌,臉如死灰。
她捂著小腹,那兒正在發疼。
夜在繼續,風在繼續吹。
樓內空蕩,樓外早就是車輛包圍,前前後後,水泄不通。
七點。
鄭歡來了,送早餐過來。
這時候花盡已經暈過去一波,剛剛醒來,人如將死之人。
「老闆,您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兒。」花盡調整呼吸,「外面情況怎麼樣?」
鄭歡沒有回答。
不回答已經很明顯,就是依舊有人守著,無論是屋前還是屋后,都有人。
她出不去。
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大哥也來了——
樓岳明在醫院。
樓西洲還受傷。
她卻窩在這兒,不行,她要出去,她還有事情要做。
「去給我準備一些止痛藥。」
「啊,我送您去醫院。」
「不用。」
頓了下,她看了看那沙發,樓西洲昨晚坐在那兒。
「樓西洲什麼時候走的?」
「不清楚。」
花盡沒有再問,而她也不會知道——樓西洲昨晚在車裡坐了一夜。
………
樓岳明醒來是在一天後。
沒有大礙。
養著就行了。
只不過年輕時消耗身體,年紀大了就有很多毛病。
一睜眼就看到了樓西洲。
他扯出一個笑容,「你的傷好了?」
「不走路就好。」
樓岳明沒有多問,反而問,「花盡呢,你……沒有為難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