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你為什麼不離婚呢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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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歡站在一邊看著花盡,一口一口的喝——

 那一頭黑色的髮絲,仰頭時長度直達屯部,發梢在輕輕的搖擺。

 這一瓶酒喝了不到一半,人就倒了下去。

 順著木製的柜子往下滑,最後頹廢的坐在地上。

 鄭歡沒有扶。

 就靜靜的看著。

 光線很昏暗。

 她一身黑色的長裙坐在地上,便顯得那臉頰的蒼白,毫無血色。

 纖細的手指拿著一瓶酒,酒瓶自然垂直,沒有用多少力氣。

 你說她喝醉了——

 她的眼睛尚有一絲清醒。

 沒有喝醉,卻滿眼生無可戀。

 她很少這樣。

 她抬頭,看了看那一頭,離她很遠的窗戶。這一會兒,就連陽光都退了下去,整個地下室沒有半點光。

 好暗。

 她又喝了一口酒。

 從口腔到整個胃都被酒精灼的很燙,胃從一分鐘前就開始疼。

 她開始想念——

 被酒精吞噬的那種頭重腳輕、什麼都不會想的虛浮感。

 但還不夠。

 再喝兩口。

 腦中有很多畫面涌過來,媽媽、弟弟、爸爸、樓岳明、父親、陸城——

 還有,樓西洲。

 一窩蜂的跑過來。

 頭在那瞬間,好像被四分五裂,疼痛,猝然襲來。

 手終於無力——

 酒瓶倒地。

 深紅色的酒傾灑開。

 在暗色里,彷彿是濃稠的血液朝著她全身湧來!

 記憶如潮水,洶湧而至。

 所有的。

 她身邊所有的親人,都一一不在。

 他們好像都在這血泊里,在嘶吼著找一個突破口。

 她開始瑟瑟發抖。

 被某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縛著,她呼吸困難,她全身如刀割。

 她開始恐懼。

 開始冷汗涔涔。

 她倒下來,睡在地板,瞳仁緊縮。手指緊緊的扣著地板,好像在找一個厚實的足以讓她安全的地方。

 有某個名字已經衝到了嘴邊,可腦子裡那僅存的理智卻又把它給打回,最終它又落到肚子里。

 鄭歡站在一邊,淚流滿面。

 看著她光鮮亮麗的二小姐變的狼狽不堪,慢慢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她好像急於讓自己醉。

 可一瓶半的酒下去,她依然沒醉。

 鄭歡看到的就好像一個在死中掙扎的人,在求一個浮木,可她的身邊只有無盡的沙漠,那空曠無際帶著掏空一切的力量,一點點的侵蝕著她的魂魄。

 二小姐——

 鄭歡走了幾步。

 想去抱抱她,可最終還是忍住。

 …………

 醫院裡。

 樓西洲抵達時,樓岳明還在手術室。

 樓西至抱著如夢在外面等,樓西洲來時,如夢起來。

 她臉色不好。

 但依舊自帶鋒利。

 她朝著樓西洲走去,開門見山,「花盡呢?」非凡小說

 樓西洲沒有回應。

 轉身到了窗口,這兒比較安靜。

 如夢過來,聲音大了幾個度,「我就不能讓你看一眼嗎?樓西洲,我是你媽!」

 樓西洲細細長長的眼睛把真正的情緒隱藏的很深,回頭,輕啟。

 「不要老提這身份,它不足以壓我。」

 「好,我和你的恩怨以後再提,你不認我這個媽都行,反正你這麼多年也沒有叫過,我問你,花盡在哪兒?」如夢的聲音不大,卻很冷。

 「不知道。」

 「樓西洲。」如夢冷哼一聲,「你爸是什麼人,哪怕是年紀大了,他也不可能被人連捅兩刀,更何況是區區一個丫頭片子。要麼你爸受制於她,要麼是你爸甘願被她捅。」

 樓西洲眼睛微微的眯了下,「不要想從我這兒知道點什麼,首先我不清楚,其次即便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那麼,我找到花盡后,我做什麼,你應該也不會管是不是?」

 「樓夫人,我和她還沒離婚。」

 「所以呢?」

 「我勸你別動她。」六個字,意有所指。

 「呵。」她冷笑,「依你這態度,我更相信是你爸甘願被她刺,我倒是越來越好奇,這花儘是什麼人。」

 樓西洲沒有回。

 如夢看了他一眼,有那麼一瞬——

 喉頭一哽,想要軟化的態度轉瞬即逝。

 兩秒后,轉身離開。

 樓西洲看著樓下芸芸,粗黑的眉擰的越來越緊——

 拿手機,找到手下昨天發來的新號碼。

 打過去。

 那一頭接了卻沒有說話。

 「躲在暗處讓女兒解決一切算什麼男人。」他直言,「要我過去接你么?」

 那一頭的人還是沉默。

 「你女兒已經報仇,我父親在急救,你若是有種,就親自來,恩恩怨怨我和你算。」

 掛了。

 他看著突然變幻的天氣,剛剛還有一層薄薄的陽光,現在就什麼都沒了,陰雲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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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他讓樓岳明初六回來。

 花盡也算是有良心吧,把他的安穩延遲到了初八。

 窗戶上倒影著一個人,比他矮一些,還稚氣未脫的少年。

 他沒吭聲。

 樓西至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終於開口。

 「哥。」一個字略顯沙啞,「現在怎麼辦?」

 樓西洲涔薄的唇有一絲弧度,「我以為你要去宰了花盡。」

 「你同意么?」

 樓西洲沒有回答,堅定的眼神卻給了他回答。

 他笑了下,樓西至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往牆壁上一靠,斜斜垮垮的,「我在爸爸書房裡看到過爸爸給一個女人寫的情書,那個女人不是媽媽,她和花盡長的很像。」

 樓西洲不意外。

 從父親任花盡為所欲為時,他就猜到了,父親和花盡的母親有這種關係。

 只是,他不確定對她母親施暴是真是假。

 畢竟他沒有看到過證據。

 只是聽說。

 「爸是做了對不起花盡全家的事么?否則,她怎麼可能下此毒手。」

 樓西洲的目光深深的。

 按照今天父親的反應,應該是的。

 「你在這兒好好守著,有什麼事通知我,另外奶奶那邊先不說。」

 「要不你守著吧,你不是有傷么,你要辦什麼,我去。」

 樓西洲冷漠的唇角微微的彎了彎,以大哥的身份摸摸他的頭,「你還小,有些事你不要摻合,到了開學的日子就去上學,不想當模特,就早點回來幫大哥。」

 樓西至沒有回答。

 卻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他一直想問。

 「大哥,你為什麼不離婚呢?」

 一離婚花盡只是花盡,不再是樓太太,那她不過就是一個長的好看的女人罷了。

 其他,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