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行駛身為丈夫的權利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0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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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吃飯,都沒有吃什麼,一個碗,一雙筷子……

 花盡後來想想,她和樓西洲都是很相象的人,無論有沒有恩怨,無論上一秒發生了什麼,下一秒也能璦昧的用同一副碗筷吃飯。

 他沒有問那個來殺他的人。

 花盡也沒有問這個食物是從哪兒來,那個圍巾是誰的。

 又到了深夜。

 萬籟俱寂。

 病房裡很安靜。

 這種安靜很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花盡把床上的外套拿起來掛在柜子裡面,拿衣服進去洗澡。

 擰開花灑,溫熱的水從頭而下,隔著水簾她看向對面白花花的瓷磚,眼神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整張臉在一種極度虛幻里。

 她就像是飄搖在懸崖峭壁上的玫瑰花,後面是深坑,前方是萬丈深淵,她知道退後或者前進都會粉身碎骨。

 可她,無可奈何。

 她只有縱身一躍。

 兩天前,她回了一次家。

 她沒有像往日一樣的被打被罵,父親甚至都沒有同她說一句狠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讓她呆在一個屋子裡,來來回回的給她看媽媽年輕時的照片,給她看小時候她在那個大院里拿著碗和兵叔叔們賽跑搶飯吃的視頻。

 給她看媽媽拉著她散步、教她跳舞她卻非要打拳最後把媽媽氣的直哭。

 讓她看爸爸和媽媽還有她的對話,爸爸媽媽讓她去學舞蹈做個小女孩兒,她不要,她說要當兵。

 給她看她在院子里偷偷看兵叔叔們訓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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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她看一群並叔叔圍著她轉爭著搶著要給她要吃的快樂。

 那個時候,她多幸福。

 每個周末只要有兵叔叔出門回來一定給她帶吃的,在院子里大喊小雨兒小雨兒,她無論在做什麼都會飛奔著跑下來。

 那時候回憶都是美好的。

 美的不能再美。

 她就像是處在一個被幸福包圍的泡泡里,後來——母親遇害。

 泡泡就破了。

 她開始了殘酷的生活。

 她去了另外一個城市。

 開始了真正的打拳生活——那個時候她才發現,她討厭打拳,討厭練武。

 她只是喜歡那個大院里,所有人都寵著她,是父母的心肝,是兵叔叔們的掌中寶,是炊事班的常客。

 那個時候樓岳明說,她把部隊里的肉都給吃了,倒也不枉她長的肉乎乎的。

 她從小被樹立的觀念就是報仇。

 是那個人毀了她的家,毀了她的一切。

 那一晚,她在房間里來來回回把那些視頻看了很多遍,那不是糖,那是毒。

 侵入到血脈里這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毒,它會跟著她,至死方休。

 媽媽,弟弟,陸城。

 都死了。

 因為他。

 第二天她出門時,眼睛里都是充血狀態,父親坐著輪椅在外面,看著她。

 這麼些年——

 她一直沒有看到過父親對她有過一次和善的眼神,從來都是這個神情。

 管制中帶著厭惡。

 壓迫中還有不滿。

 「玩夠了嗎?」

 ——沒有別的,只有質問。

 那一晚身體里埋入到四肢百骸里的細小的蟲子,依舊在。

 依然在啃噬著她,讓她無處安生。

 眼睛一閉,雙眸酸疼,她緩和了一會兒。

 洗完,穿了睡衣,把頭髮出干,出去。

 外面沒有開燈,也很安靜。

 外面星星點點的光照進來,屋子裡恍恍惚惚。

 床上沒有人。

 花盡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他睡在沙發,沙發背上那條圍巾還在,在他腿部的位置。

 她走過去,睡衣從圍巾旁邊摩擦而過,到另外一頭,手肘襯在上面,低頭。

 剛剛洗完澡,沐浴露的清香從上而下的散來,男人睜開眼睛。

 在夜色里對視。

 「你怎麼不睡床?」

 已經十二點半。愛書屋

 樓西洲捏著鼻根,「把人吵醒,是你從小到大的一貫宗旨?」

 「……我小時候可沒吵過你。」

 樓西洲鬆開手,「去睡。」

 「你睡床吧,我可以睡沙發。」

 「我沒有讓女人睡沙發的習慣。」

 「我也沒有讓病號睡沙發的習慣。」

 「你伺候過幾個病號?」

 「你有過幾個女人?」

 你來我往,話接的又快又順。

 樓西洲坐起來,夜色茫茫,他的雙眸匯聚成兩點幽暗的光,舌從唇角掃過,「還在權利內,那就行駛它。」

 「……」

 …………

 初七沒有月亮,有遠處的燈光,它像一張柔情的網漫無目的的灑過來,輕輕漫漫的落在地板上。

 它柔情,卻又有如水的涼。

 它明亮,然而照不透角落裡的黑暗。

 喘息和輕銀編織成章,被褥微亂,它潔白無瑕,覆蓋著糾纏的男女。

 他們捨棄了一切,也把所有的都給遺忘,盡情的索求和給予。

 他受著傷,她主導一切。

 髮絲在空中飛舞,最後拍打在玲瓏曲線的背上,香氣瀰漫。

 沙發上的圍巾,米白色變成了灰白,靜靜的落在無人問津的地方。

 許久后。

 她倒下來——

 他抱著她,呼吸粗重不一,又在空中纏繞成了一團。

 熾熱的吻到了她的額頭,男人的聲音很啞,「累了?」

 她沒有回答,閉著眼睛,調整呼吸。

 他抱著。

 肌膚相貼。

 許久許久都沒有人動。

 好久過後——

 「樓西洲。」

 「嗯?」

 一人叫,一人答,便再沒有了聲音。

 她就那樣爬在他的懷裡睡,就像小時候她不聽話非要哥哥抱著睡一樣,那時候是青蛙爬,因為哥哥不喜歡她把腿也放在他身上。

 現在是他有傷,不能碰。

 那時候她睡前喜歡玩他的耳朵,揉捏他的耳垂。

 現在卻是一動不動,軟軟的貼著他。

 兩個人很久都沒有說話,其實都沒有睡著——

 光慢慢的退了下去。

 屋子裡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到。

 一整夜就這麼過去。

 早上。

 花盡去洗手間洗澡,洗完拿了熱熱的毛巾,「你要不要擦擦?」

 樓西洲挑了挑濃眉,「擦哪兒?」

 「你想擦哪兒就擦哪兒啊。」她坐在床邊,掀開被子。

 第一次他沒有穿衣服,結實的身軀,漂亮而分明的肌肉線條,腹上的疤痕錯綜穿插,人魚線延伸上來,養眼極了。

 「又盯著看,看不夠?」

 「先看再擦。」

 「那就擦。」

 嘖。

 不悶騷了啊。

 花盡拉起拉起庫子的邊緣,拉遠,彈回。

 樓西洲,「……」

 她噗嗤笑了,把毛巾整個蓋在他的臉上,捂住,「我才不給你擦,你還成暴露狂了你,洗澡去。」

 「一起洗。」

 「我洗好了。」

 「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