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他怎麼會娶你這個禍害!

發佈時間: 2022-12-30 04: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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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月眉看著她的眼神近乎與蔑視,「現在是承認你撞死玉兒是在報復我了嗎?」

 「年紀大了,更應該講道理,更應該不帶任何色彩的去理解別人的話。」花盡淡淡的朝著房間中間的桌前走去,哪兒有一個醫藥箱,當然不是給她準備的。

 是奶奶還沒有醒時,她在屋子裡找出來放那兒的。

 她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整個人就是冷冷淡淡。

 拿剪刀剪去了左側的衣袖,直到整個脫落下來,那隻手臂已經被血染透,靠近手腕的地方血已經幹了,但在紋身那一片兒還有絲絲的往外冒。

 她坐下。

 拿出棉簽和消毒藥水。

 樓月眉走過來,她牙關緊咬著,看著她的後背,瘦弱、窈窕,整個背部的線條柔美而不失女xin的力量感。

 走近了,她的側臉,她的眉眼,和死去的女兒——那麼的像。

 樓月眉撐在桌子上,坐下,死死的盯著她的臉,心中那隱秘的一塊被慢慢擊碎!

 她沒有說話。

 花盡也沒有,棉簽不足以擦拭那麼大塊的血跡,拿棉布,倒上消毒水,擦拭一遍,整個棉布都變成了紅色。

 扔到腳邊的垃圾桶。

 繼續。

 「那麼你的意思是你撞死玉兒,你不是為報復,你純粹是在殺人!」樓月眉對於她親自製造出來的傷情視若無睹,包括花盡依舊在腫的臉龐。

 花盡低頭,幾根亂髮從側臉掉下來,堪堪遮住了她的神色——便顯得這個女人尤其的冷靜。

 哪怕是在她擦拭傷口,因為微微用力,摁壓出血后,她依舊神色如常,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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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我無法為自己開脫,我確實撞了人,但我不會愚蠢到去殺人。」花盡只是如此道。

 刺青上的花瓣兒剛好裂開了一道口子,不大,也就是有源源不斷的血流出,以緩慢的速度讓血染透了整個手臂。

 「你說這種話就能得到寬恕么?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奶奶的五官猙獰。

 「我知道。」花盡沒有抬頭,一邊回話,一邊處理。

 上消毒藥水。

 洗完澡里的東西比較少,能做的也只能這樣,扯紗布包紮。

 包紮好了。

 拿起放在一側的外套,穿上。

 套進左側手臂時,行動不那麼流暢,有些僵硬,穿上了。

 她才正眼去看樓月眉。

 「我不會被寬恕,所以我會負責。既然我會負責,我就可以不接受你的一切刁難。」

 「你說什麼!」

 花盡站著她坐著,兩個人交手的次數很多,但這是唯一一次,兩個人氣勢相當。

 花盡不夠凌厲,只是用她的漠然在抵擋一切的鋒芒,「就是字面意思,奶奶不需要別人沒有聽你的就惱羞成怒。就像我和樓西洲……」

 她頓了下,又道,「我和他離婚後,就不要再逼著他結婚了。他考慮你的情緒,一心想讓你開心,而你卻步步緊逼。」

 樓月眉慢慢的也站了起來——

 她年歲已高,卻只比花盡矮了一丁點,視線對視,嘲諷,「聽起來你好像在交代後事,莫非你的後事就只剩下西洲了?還有別的遺言,你一併說了。」

 她定定的看著樓月眉——

 天說暗就暗。

 樓月眉醒來時還是黃昏清冷的光,這會兒就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昏暗。從格子窗看出去,樹葉搖擺,在風中凌亂。

 她收回視線,眼神倒影著她對面的那個格子窗,沒有溫度。

 「沒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道盡了她的生活,她一無所有。頓一頓又道,「西洲也不算我的後事,只是覺得——你那樣逼迫他,替他不爽罷了。」

 「是啊,我不逼他,他怎麼會娶你這個禍害!」

 花盡忽然就笑了,那一聲短促的笑聲,「是啊,你若是不逼,他哪會娶我。」

 或許他和顧沾衣還有故事。

 或許顧沾衣忘了陸城,和他好好的生活。

 她抬腿出去。

 打開房門,昏暗的光像一把扇子緩慢的以她雙腿為中心點往兩邊延展。電子書坊

 最後定格。

 她抬腿出去,裙擺一瞬間有幾分空空的華麗,光穿過。

 那個場景——

 忽然讓奶奶想起了女兒。

 她在阻止女兒和她愛人在一起后,從她的屋子出去,也是這個情形。

 好像一身無畏。

 好像萬念俱灰。

 好像做好了某個決定。

 而那個時候奶奶沖女兒吼了一句,「永遠都別想和她在一起,我永遠都不會同意,你死了這條心!」

 這話說完的一個小時后,她就看到了女兒的屍體。

 此時——

 她心裡忽然開始狂跳,驚恐、害怕,甚至有一種想要求饒的心理。

 別出去,別出去。

 不要走!

 她兩步追出去,可花盡已經跨出了門,而她,到達嘴邊的話,突然就卡在了那兒。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花盡走在院子里,高跟鞋踩在鵝卵石的聲音,沉重有規則。

 她看起來,毫髮無傷。

 走到門口有保鏢把她攔住,「大少爺吩咐,沒有老夫人命令,你哪兒都不許去!」

 花盡沒有出聲,她知道身後的人會回答。

 果然——

 「讓她滾,把她帶給樓西洲,讓她離婚後就讓她該幹什麼幹什麼,在我這兒,看了噁心。」樓月眉狠狠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轉身,臉頰綳的更緊了。

 想起整個擦藥和穿衣服過程中,花盡從始至終都沒有太過左臂,垂在身體側面,一動不動,沒有生氣。

 就算是廢了,也是她活該!

 「是。」保鏢回。

 惡。——

 花盡好看的唇扯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很莫名,卻又無法形容。

 …………

 保鏢把她送到了東方帝景城。

 若是要去牢房,她必須【清清白白】的去,不能盯著樓太太的名義。

 來的時候,已經很晚。

 雲媽不在,別墅里空無一人。

 打開燈,只有木頭在籠子里嗷嗚嗷嗚的叫,不知道多大了,竟然還沒有學會一個正常狗的叫聲。

 她沒有理。

 這個狗,是樓西洲送的,她走也沒有帶,就算是還給了他。

 可狗實在是叫的讓人煩悶,花盡把它放出來,給了水和狗糧,終於沒有了叫聲。

 她才——

 有那個時間把自己拋給沙發,緩解這一身的狼狽。

 原來多種疼夾在一起,她也可以忍受的,並且可以風平浪靜。

 一天沒有吃飯,又加上身體的緣故,躺在沙發很快就婚婚欲睡,睡前想起樓西洲說過的話。

 【命這麼見?】

 別人她不知道。

 但是她——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