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洲說過以後遇到這種事給他打電話,但是現在他不在國內,遠水解不了近火。
如果這五輛車都是針對她的,那她雙拳難敵四掌,敵不過。
那現在這個局勢,通知韓佐和莫衍是最快捷的辦法。她眼觀八方,單手開車,從外套的口袋裡摸出手機。
沒有手機!
她愣了愣,換個口袋摸,還是沒有。
被摸走了,神不知鬼不覺。
先前和柳如在一起瘋,被她糾纏的,都失去了警覺xin。什麼時候手機不見的,她都不知道。
現在她被夾擊著,寸步難移,非常被動。
最後乾脆靠邊一停,不走了。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她正在權衡,有人來敲車窗,一扭頭——
她忽然後脊背一涼,他來了。
那四個手指頭的男人。
她沒有說話,一看到他,臉色就在慢慢的變白。他彎腰,那張瘦的脫相的臉幾乎是貼著車玻璃,借著昏暗的光,驚悚可怕!
花盡不禁握住了拳頭,今天晚上——是不得不和他一起去吃飯了。
…………
位於郊外的塞外主題酒店,包場。
這夜色就像是上天灑下來的一碗墨汁,漆黑的連燈光都穿不透。
酒店的大堂,牆壁上有篝火的圖案,燈光一照,那篝火彷彿在燃燒,吞吐著風捲殘雲的兇狠之光。
桌子上擺滿了食物。
男人帶著手套,把處理好的蝦給她,笑意盈盈,「二小姐,請吃。」
花盡看都沒看,也沒有開口。
「二小姐,您不是最愛吃蝦么?」
「看到你這張醜陋的臉,誰還吃得下?」
男人也不怒,笑了,很瘦。也不年輕,五十來歲,因為瘦臉上的皺紋就特別特別的多。
「二小姐,我這輩子就是這樣了,要不您吃飯,我迴避。」
「用不著。」花盡調整好了自己不穩的情緒,「就你一個人?」
「不,還有您父親。」不知道是父親兩個字給花盡帶來了恐懼,還是在他說完這句話后,他突然綻放的笑容。
花盡的心,在那一瞬就攥了起來!
父親,她父親來了。
腦海中又有那一張猙獰的臉,惡狠狠的幾乎要把她給拆了!
還有父親對她的控制、對她的打擊、對她完全沒有餘地的逼迫!
他是比眼前這個男人還要恐怖的人,提起,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那麼短短的幾秒,她的手心就密出了一排的冷汗。
大概是……她的情緒想要隱藏都沒有隱藏住,被對面的男人給發現。
他咧嘴笑了,「二小姐,逗你的,您父親行動不便,您是知道的,一直在家休息,沒有過來。」
花盡暗暗鬆了一口氣。
「飯我不會跟你吃,有事兒就說。」上次找她,這次依然是。
而且在鄴城出現了很多次,顯然她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二小姐。」李探語氣略顯恭敬,「您父親讓您近期回家一趟。」
「我不會回去。」
「那畢竟是您父親——」
「他隨時可以不是。」筆下文學520
李探的笑容加深了些,他把手套扯下來,露出了右手的四個手指頭。拿著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
花盡面色不改,看著他。
「二小姐,小六還……好吧?」他突然問。
花盡一愣,緊接著心頭都出了冷汗!
「是你做的?」
李探笑而不語!
花盡一直覺得顧沾衣應該不至於這麼愚蠢,但顧沾衣不一定做不出來,而且她也沒有證據證明不是顧沾衣做的。
那個視頻,是在顧沾衣的家裡,也是顧沾衣在說話,人也是她!
可、怎麼是眼前這人做的!
花盡想到這兒,臉色全變,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哐的一聲朝他扔了過去!
「畜牲!」兩個字從喉嚨里迸發出來,嘶瀝憤怒!
李探頭一側,水杯扔到了別處,他陰陰的笑了,甩了甩手指,「別這麼沒大沒小,我從小看著你長大。」
花盡捏著手指沒出聲,那絕美的臉,一片肅殺之氣。
李探又笑,「別生氣,只是一頭貓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花盡再也沒有忍住,咬著牙,衝過去,拳掄起!
就在這時候從後面竄出一個人來,瞬間擋在了李探的面前,並且包裹住了她的拳頭。
李探站起身,「二小姐還是這麼衝動,還是喜歡對我動手。您當初一刀砍了我的手,我就知道二小姐不是一般人。」
花盡沒有說話!
李探,「既然二小姐想活動活動筋骨,那就來幾個人陪您玩玩兒。」
從暗處再走過來三個,體態健碩,是練家子。一共四個,花盡不可能敵得過。
「我忘了跟您說,您父親說您怕是只知道和男人傳緋聞,忘了技藝,所以想練練您。正好我看二小姐也想打。」李探起身,後退。
練練說的很委婉——說白了,就是想教訓她。
「我父親這一次……可仁慈多了。」她狠笑著,絲毫不畏,眼神如霜罩!
「沒辦法,您能對他不聞不問,他對不能不管您。二小姐,請。」
李探一擺手,同時喚那幾個人,可以動手了。
「二小姐身手不錯,為了尊重她,你們要使出全力,懂了?」李探依舊笑著發布施令,同時詭譎一笑。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手漫不經心的一握,最後狠狠一攥!
二小姐,你也有今天啊。
…………
她一人敵對四個男人,那就是等著挨打。可她不服,或者說是不甘。
十歲那年跟著父親一起從家長到了另外一個城市,他就xin情大變,好像入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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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就是軍隊式管理,苛刻到不是人能承受的地步。
健身學武,沒日沒夜。
十一歲那年,她反抗了一句,就被吊在二十樓層的下面。一鬆手,她就是死。
想要不死,自己往上爬!
此後,這種幾率就越來越高。
所以那一次被樓西洲吊在38樓的陽台,她沒有多害怕,只是想到了小時候——
她習慣了。
也習慣了那種失重不踏實感,它早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裡!
父親對她唯一的仁慈就是,不需要她在武館跟著其他人一起訓練,也不需要她洗碗做飯。
他說,他不需要她長大后嫁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