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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怎麼才能不愛一個人
不過她沒放在心上，因為她以為江隽只是鎖骨在疼，直到他們與沐沐視頻結束，她看到江隽的額頭上滲滿細細密密的汗水，她這才知道，江隽的情况不只是鎖骨疼痛那麼簡單。
“你怎麼了？”
顧清幽出聲問，江隽此刻臉色完全蒼白而稍稍扭曲的俊顏令她心驚。
“胃……胃藥。”江隽似乎耗費了很大的氣力才將這兩個字逸出，因為逸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泛白的唇瓣甚至是在顫抖的。
顧清幽連忙離開沙發，得知江隽的胃藥都是放在床頭櫃裏，顧清幽連忙從抽屜裏拿出一片藥，剝除一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倒了杯水。
當顧清幽回到江隽的身邊時，顧清幽沒想到江隽胃疼的情况會這樣嚴重，他居然連吃藥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疼得都快要昏厥。
“江隽，江隽……”
顧清幽抱著江隽，用力呼喚他的名字，可他已經陷入了沒有意識。
門外的葉朔聽到房內的動靜，在敲了幾聲門後，葉朔沖了進來。
看到江隽已經癱倒在沙發上，葉朔嚇得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趕緊把江隽從沙發上扶起來。“江總肯定是胃疼犯了，加上身上的傷……”
“怎麼會這樣嚴重？”顧清幽也已經六神無主，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幫忙著葉朔一起扶江隽離開房間。
葉朔以最快的速度將江隽送去了江氏醫院，所幸的是經醫生診斷，江隽是由於胃痛得造成了胃痙攣，這種疼痛一般都很難隱忍，加上江隽身體受傷本來就沒康復，所以就陷入了昏厥。
在顧清幽的印象裏，江隽就像是一個鐵人，永遠巍峨高大，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這樣一天，她會看到江隽面色如紙地躺在病床上。
顧清幽愣在病床邊，不知為何，只能隱隱約約聽到醫生的聲音。“夫人，胃痙攣很多的時候病人都會出現嘔吐的症狀，所以江總今晚需要有人在他身邊照顧，可是看護都是女生，恐怕有些不太方便，如果夫人您方便的話，今晚就留下來照顧江總……”
顧清幽半晌都沒有回應醫生，直到醫生離開病房，葉朔來到他的身邊，她聽到葉朔的聲音傳來，她仿佛才從一直失神的狀態中回過神。
葉朔道，“夫人，江總鎖骨有傷，本來就不應該出院，可是江總若是一直住院，就看不到夫人，所以江總就提前出了院……今天工作了一整天，江總什麼東西都沒吃，想來也是想要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顧清幽的胸口在這一瞬間如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心頭有隱約的窒痛傳來。
“夫人，雖然過去江總的確欺騙了您很多事，但江總的出發點都不是惡意的，而且江總對夫人的感情可能只是他過去一直都沒意識到，所以他才以為他是因為催眠自己才愛上你……也許江總早就對夫人有情。”葉朔勸說，因為是個性情中人，眼睛也是微濕的。
顧清幽沒有說話，喉嚨裏一陣陣難言的感受湧上來。
葉朔以為顧清幽這是無動於衷總，忍不住又道，“夫人，您今晚就留下來照顧江總吧，我相信如果江總醒來的時候看到您在身邊，他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顧清幽突然捂住嘴，轉身跑出了病房。
夜已深，花園裏已無任何的家屬和病患，顧清幽滯滯地望著脚下璀璨的整個C市，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墜落。
看來葉朔讓她也給江隽準備一份晚餐的時候，葉朔就已經看出江隽今晚的狀態不好，所以，如果她當時給江隽準備了晚餐，江隽之後也許就不會胃病發作。
她曾經跟江隽承諾過，她要照顧好江隽的胃，要讓江隽的胃徹底康復，可是現在……她卻連一頓晚餐都不願意做給他。
然而，沒有人知道，每一次拒絕和疏離江隽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她的心更痛……
是的，她還沒有做到放下他，又怎麼可能對他無動於衷呢？
可是，她不能再愛他了……
他過去一再地視她的感情為無物，他說的話，他所有的行為，她都已經失去信任的用去……
那種從天堂掉進地獄裏的感覺，她再也不要承受。
一時的心軟，只會讓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
顧清幽回到病房，江隽依然躺在病床上，血色還沒有恢復，因為身體的痛苦，即使在睡夢中，他依然緊緊地蹙著俊眉。
葉朔走到她身邊，“夫人……”
顧清幽的目光從江隽從沒有這般憔悴的臉上掠過，隨後提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袋，道，“我明天還要工作，今晚沒有辦法留在這裡，勞煩你叫個護工照顧他。”
葉朔聽聞，有些不敢相信，久久怔在原地。
顧清幽不讓自己回頭，徑直離開了病房。
葉朔後來追了出去，但顧清幽已經進了電梯，並沒有猶豫地按下電梯的關閉鍵。
……
顧清幽沒有立即叫一輛計程車回淑姨那裡，她一個人漫步在街頭，冬日寒冷的天氣，她眼角不斷滑落的淚液，在她的臉上就像是結冰一樣。
顧清幽的腦子裏一遍遍地回想起跟江隽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她的眼淚不斷流淌，而心也傳來一陣陣的絞痛。
顧清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車突然急刹車停在了她的脚邊。
當視線觸及到熟悉的賓士車，她恍惚的意識以為在車上的人是江隽，直到看清楚坐在駕駛比特上的人……
“清幽，真的是你？”
池亦封從車上快速地走下來，看到滿臉是淚的顧清幽，他有些無法置信。“你……”
顧清幽勉强自己微笑，“池律師，好巧啊，碰到你。”
池亦封見顧清幽沒穿外套，臉上更是凍得鼻子通紅，他連忙退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顧清幽的身上。“上車再說吧！”
“我……”
池亦封眉心蹙起，“這個時候很難打車，而且你要是繼續這樣走下去，你的身體會凍僵的。”說著，池亦封替顧清幽打開車門。
顧清幽深吸了口氣，然後揮去眼角和臉頰上的淚水，彎腰進了池亦封的車。
在顧清幽上車之後，池亦封迅速把暖氣開到最大，他沒有急著走，而是關心地問，“你怎麼會一人在街上……”
顧清幽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靜靜地望著前方的擋風玻璃。
池亦封見顧清幽實在沒有心情回答，便也沒有再細問。“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顧清幽愣愣地搖搖頭，“我暖和一下就走。”
“如果你要一個人繼續走下去的話，我寧願你一直都呆在這裡。”池亦封難得以沉肅的表情說道。
顧清幽這才看向池亦封，目光稍稍渙散，問，“這麼晚，池律師你怎麼也會在路上？”
“我父親病了，我剛剛從江氏醫院出來，沒想到碰到你。”池亦封回答。事實上池亦封的父親已經住院幾天了，那日池亦封之所以會在匆忙間撞到顧清幽，就是因為那天他父親出事，他急著趕去醫院。
“難怪你會碰到我了。”顧清幽收回目光，視線重新投向前方的擋風玻璃。
“你剛剛也是從醫院出來？”池亦封問。
顧清幽淡淡地斂下眼簾，許久之後才抬起，下一秒她把身上披著的池亦封的外套拿下來，歸還給他。
“我身體已經暖了……謝謝你，我先走了。”說完，顧清幽就準備下車。
池亦封卻徑直按下中控，鎖住了顧清幽那邊的車門。
顧清幽無法打開車門，疑惑地看向池亦封。
池亦封正色道地，“除非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裡，否則我不會讓你漫無目的在這寒冷的街頭走。”
“你可以不要管我嗎？”顧清幽低弱的聲音懇求。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應該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我不是拿我的身體開玩笑，我只是想走回醫院，因為只有幾步路。”
看到顧清幽眼底的堅持，池亦封終於按下了中控，但卻跟顧清幽一起下了車。
從右邊繞到顧清幽的前面，池亦封道，“我送你去醫院。”
顧清幽搖搖頭，“不用麻煩……”
“我堅持。”池亦封以不容拒絕的語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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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幽卻突然沒有再邁開步伐，她揚起了臉龐，望向江氏醫院的大樓。
雖然距離很遠，但她還是能够看到江隽所住的那間病房，那裡散發著暈黃溫馨的燈光。
池亦封順著顧清幽的視線看上去，問，“做律師的，向來都性格堅毅，眼淚也是他們認為最無用的武器，除非惹自己難受的人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所以……你是因為江總而傷心吧？”
顧清幽呆呆地望著那燈光，沙啞道地，“池律師，你有愛過人嗎？”
池亦封停頓了幾秒，回答，“過去沒有遇到讓我動心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她已經結婚了……所以，沒有愛過。”
“好可惜……”顧清幽哀哀地歎道。
“為什麼說可惜呢？”池亦封問。
“如果你曾經愛過別人，那麼你就可以教我，怎樣才可以不去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