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根本不是對手,不過他也不怕,樓下警察已經到了。
但這一拳的精準和力度並不是常年鑽研電腦的莫衍能低檔的,直覺眼前一黑……
莫衍倒下,他一把抓過花盡,「小妞,你看,你還是在我手裡。」
「我不喜歡男人碰我,手拿開!」
「老子沒功夫跟你耗,以及也不想對女人動手,給我聽話點兒,否則……」
花盡側眸看著他,那目光夾著涼風,「你是受誰指使?」
「………何以見得我就是受人指使?」
「綁了顧家大小姐,開口只要區區十萬,或者說,你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錢,你要的就是樓西洲上門來救人。警察來了你也不慌不忙,好像有人會罩著,就這兩點還不足以說明你是聽命於他人?」
綁匪笑了,他帶著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著花盡,「小姐,你真聰明。我有病我去招惹顧家和樓家?我嫌活的太長了么?不過也不會告訴你我的僱主是誰,也不會告訴你他的目的。他們兩人我都沒興趣,但我發現你真的是個有趣的女人。」
花盡不多言,「我不想跟你廢話,去把樓西洲叫出來,如果他受了傷,我……」
也就是在這時候,聽到彭咚一聲,這是窗戶被大力撞擊的碎裂之聲,打斷了花盡的話。
花盡和綁匪同時爬到了走道的窗沿,恰好看到顧沾衣被人從窗戶扔下去,緊接著樓西洲的身體飛下。
那姿勢顯然是自己跳下來,並不是被踹出來的……因為他的肢體帶著目標,他伸著手在抓什麼,沒有抓到!
但快要落地時他抓住了顧沾衣,並且在空中做了一個動作,把她往上一扯,護住,以自己的身體做肉墊。
彭!
兩個人雙雙落地,他整個後背著地,而顧沾衣在他的懷裡,毫髮未損。
必然很疼!那是廢棄的磚瓦片區,從二樓摔下去,不知傷情會有多重。
她看到了他那一瞬間變的比雪白的臉色!
花盡呼吸一窒,轉身就要下去,可一轉身,後頸被人一掌劈了過來,整個頭部一重,她——暈了過去。
…………
冬天。
寒冷而乾燥。
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吵雜聲從樓下的花園飄上來。
遠處的高樓,錯落林立。從陽台這個方位看過去,太陽從摩爾大樓沒入到了江面,最後沉底,照著整個江,彷彿被血染透,血紅血紅,印著這世界都透著一股陰沉殺戮。
樓西洲回頭,他的額頭和身上多處都纏著繃帶,走路緩慢。
這還是養了五天的結果,前三天,他根本不能動。
剛剛走到病房的正中央,有人敲門。
「進來。」
來人是顧沾衣,帶了水果。一個人的心境從她的穿著上就體現的出來,不再是搭配奢華、不易親近的服侍,而是淺色系、更偏向於柔軟系列的鄰家小妹的服裝。
「今天好點了么?」她輕聲問。
樓西洲去沙發坐著,坐下來時,姿勢僵硬。顧沾衣倒了一杯水過來放在他的前面,她已經……不敢在坐他的身邊,哪怕那一天他救她時,奮不顧身。
「西洲,我今天來專程來謝謝你的。」
「顧小姐如果想要謝我,那就別出現在我面前。你明白,我們不再是以前,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他閉上了眼睛。臉上是生人勿近。一品書吧
顧沾衣想哭卻又擠出了一個笑容,她奢望著,奢望他會回頭,奢望他……和花盡離婚。
卻不想……
「西洲……」
「叫樓總。」他再次打斷。
「………」
顧沾衣心如刀割,每一次和他聊天他都能讓她的心疼上一回,現在連西洲這個稱呼都不能有了。
「抱歉,我……」她被人捆,被人非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摸,這種難看和恥辱她想得到一聲【別怕有我在】,或者一句安慰,但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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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到你了,我……我離開。」她沒有勇氣留下來。
她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頭,眼前是他俊美到虛幻的側臉,「謝謝你那天救了我,也謝謝你……又一次保護了我。」
這是多少次了,她已經數不清了。
這個男人對她的呵護,從來都沒有掛在嘴上過。
「顧小姐。」樓西洲沉聲,「那天換作任何一個求救電話,我都會去救,不是因為你是顧沾衣。你說的又一次保護你……」
他睜眼側頭看向他,那精緻的眉眼如同夜幕下的森林,平靜,深黑,一眼望不到頭,蠱惑的驚人,「這也是最後一次,以後碰到這種事給你父親或者你兄長打電話,我概不負責。我有妻子,有家庭,自重。」
有妻子……有家庭……
她抑制著呼吸,問他,「你的婚事突然炸開,我以為你會憤怒,難道說你甘願被花盡利用么?」
「你以為?」他低聲反問,「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憤怒?」
這一聲反問,讓顧沾衣意識到了大問題,他,他在懷疑她!
他懷疑曝光婚迅是她做的!而且花盡公婚迅,他……根本不生氣!
顧沾衣有胸口窒息之感,想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離開。
她需要理理,需要冷靜,樓西洲為何會懷疑她呢?還有他對花盡的喜歡,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
樓西洲坐在沙發許久沒動,時光彷彿是靜止一般,把他陳靜的面容通過昏黃的光刻在了牆壁上。
半個小時后,病房裡又來了人。
樓玉和樓月眉以及保鏢。
「大少爺。」樓玉恭敬也笑的慈祥,「吃飯吧。」
樓西洲站起來,同樣恭敬,「謝謝玉姨,麻煩您二位先出去,我和奶奶有點事兒說。」
玉姨看了眼樓月眉,樓月眉點頭。於是玉姨帶著保鏢在門口候著。
樓西洲坐在餐桌前,樓月眉到他的對面,坐下,人老了,但氣勢在,尤其是眉宇間,不怒自威。
「先吃飯,住院這幾天都瘦了,多吃點兒。」
「奶奶。」樓西洲嗓音清潤,「我以為您一手策劃了顧沾衣被綁架我去救人一事,已經不關心我是不是瘦了。」
「你在胡說什麼?」奶奶厲聲道!
「我在說什麼您知道,我們祖孫也不需要過多的開場白,我只想告訴您,如果您不把花盡給我,您這奶奶我也不打算叫了。」
五天,他在醫院躺了五天,花盡也消失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