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做不到像爺爺奶奶說的那樣,去包容去『算了』,可細細一想,可以讓於漫漫徹底的消失在她們面前,但是柳錦程又要怎麼解決。
18歲了,已經成人。
又是柳雪峰的親兒子,不可能就那麼割捨。
這個婚無論離不離,都是心裡的一根刺。
第二天她帶著爺爺奶奶一起回了鄴城,還有一些小工作,推了就是。
她本想讓他們回倫敦好好休息,他們不願意,一定要去鄴城,去就去吧。
……
柳如回到家就看到了柳雪峰和祖和韻參加宴會的照片,看起來是伉儷情深,依舊是模範無妻。
祖和韻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柳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始終沒有把事情鬧大,沒有人盡皆知,僅限圈內的少數人知道。
用她的話說,大人可以不要臉,但柳如以後還要闖蕩江湖,未來還長得很,不必要鬧得讓那麼多人說起柳如的閑話。
以前沒有覺得,直到現在,她發現父親越來越配不上母親。
休養、格局、思想。
……
祖和韻起訴於漫漫很快就通知了開庭時間。
秋末了。
氣候偏冷。
去往法院的路上,柳如帶著爺爺奶奶,後面是媽媽和律師。
爺爺奶奶平時話挺多,只是最近人變的陰鬱憂愁,不怎麼說話了。
父親沒有同她們一條路,從另外一條路走。
去往法院,有多條路可選,柳如選了車輛不多也不會堵車的高架,只有五分鐘的高架路線。
卻讓她悔恨終身。
上高架橋不到兩分鐘,走到分流線路口,對面一輛法拉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來,帶著囂張和殺人般的氣焰!
柳如緊急避讓!
但那輛車子故意來撞她,她根本躲不過,哐啷一聲,這是第一次撞!
她面前的安全氣囊已經彈出,車頭和他撞在一起,柳如的火氣一瞬間就上來,可副駕有爺爺,後面有奶奶,她知道她不能意氣用事!
她先忍著,不正面沖。
那輛車裡是柳錦程,柳如看到了他,他像是瘋了一樣,目露凶光!
柳如沒有動,她在忍耐,同時想著先後退,要麼先走,要麼找個地方停車。
這時柳錦程先退了。
他迅速往後倒,根本不顧他後方的車輛,倒退到一定的位置,發動機震得引擎蓋都在劇烈晃動!
柳如看到了這架勢,一顆心都飄了起來,她想著立刻錯開車道,這會兒不能和柳錦程硬碰硬!
她聽到了母親的吶喊聲,她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感應,她側頭,後方母親的車上來了!
她可能要代替她。
不行!
但,就在法拉利的身側,一輛貨車司機來了,來勢洶洶,對著母親的車輛!
柳錦程來撞她,不一定要她死。
但這輛貨車就是要母親死!
不!
那一瞬間嘶吼聲衝破了嗓子,可到了嘴邊卻又啞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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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她的臉色就卡白卡白,靈魂飛翹!
不要!
後座奶奶狂拍玻璃,嘴裡在吼!
就在就撞上母親車輛的眨眼之間,另外一輛古斯特飛了過來,轉彎,剎車聲發出刺耳的一聲響!他把自己卡在了貨車前面。
哐!
撞擊聲震碎雲霄!
貨車撞上了古斯特,幾乎是碾壓式的騎在車身上!
母親的車安然無恙。
柳如心頭更慌,心跳停止,完全沒有了呼吸,她看著古斯特裡面,血飆到了擋風玻璃,鮮紅鮮紅。
她張嘴呼吸,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可大腦當機,發不出一個字!
這片刻,這世界在瘋狂旋轉,吞噬了她一切的感官。
「乖乖小心!」
這尖銳的喊叫聲從她耳朵的右側撞進來,緊接著她身前一重。
爺爺一把抱住了她。
柳錦程撞上來了。
車輛側翻。
血湧出來,她不知道從哪兒湧出來的,只是很熱。
她暈了過去,暈倒前聽到了爺爺痛苦的喘息,和奶奶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其實一切都發生的很快,不過轉眼之間。
只是,人生已經定格了。
………
柳如醒來的時候是在兩天後,醒來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母親。
母親好狼狽。
鬢邊全是白髮,眼睛紅腫,人很憔悴。她眼裡含淚,「寶寶,醒了?」
柳如的嘴巴張了長,發出一個嘶啞的聲音,「爺、爺爺呢?」
祖和韻沒有說話,含著淚,沒有回答。
………
柳如在三天後下地,她沒有受傷,只是頭部受到了撞擊,當時在車裡湧出來的血是爺爺的,不是她。
爺爺死了,當場死亡。
奶奶年紀大了,在搶救室里的手術台上也走了。
柳如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爺爺抱著她,用力的抱著,倒在地上都沒有撒手,耳邊是爺爺的重呼吸還有奶奶的嘶吼。
……
她沒有見到於漫漫母子,也沒有見到柳雪峰。
晚上她去了重症監護室。
她站在病室外面,裡面什麼看不到,可當時那血濺在玻璃上的樣子不停的在眼前回放。
那輛古斯特掛的是東城的牌子,在那一天為何跑來江南。
她開始不想睡覺,即便是困,也毫無睡意。
她在走道上坐了三天,蘇家人沒有一個人過來,只有管家來。
第四天的時候,來了兩個人。
她不認識。
後來才知道那是花絕和墨南霆,聽說墨南霆是很厲害的外科手術醫生。
他們在醫院裡呆了一天,墨南霆主刀。
走時,花絕說,「放心,死不了。」
柳如當時就放鬆了不少,一放鬆汗如雨下。
她依舊在外面等,一個星期後,醫生說可以進去一個家屬。
他哪有家屬。
就她一個人。
她穿好衣服進去,他躺在床上,身邊都是冷冰冰的儀器,臉上沒有血色,像白紙。
他也沒有醒,面容消瘦,神韻都不那麼冷酷了。
柳如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很涼。
她握著捂了一會兒,起身,在他唇角親了一下。
十分鐘后,醫生來催,讓她出去。
她出去後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連日來的等待和慌張,似是把她耗盡。
第二天蘇家終於來了人。
他的父親。
問蘇越里有沒有事,能不能活下來,若是活了有沒有什麼併發症和後遺症,得到了答案之後就走了。
再沒出現。
柳如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父親不關心兒子的死活。
很快的,她就聽到了蘇星澤再次出現在股東大會上,榮升為蘇氏准繼承人。
這時候,蘇越里還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