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貧瘠無趣單一又陰暗的生命里,樓安安是最嬌生慣養又最細皮嫩肉,她就像是長在他身上某一處新鮮的肉。
只要她出現,他就能感覺到那塊肉在生長,同時還發著癢。
他終於明白……
扔書包撕作業被家長得知后還要自我反省生怕她傷心難過的教育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原來是這麼的陽光爛漫。
他都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他喜歡看到穿著裙子的女孩兒跳著下車,跳著進他的屋,然後大叫一聲。
【我回來啦!】
好像這是她的家。
纏著她給他寫學術論文,纏了他整整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他都能想象,只要他不同意,她一定是……撒嬌。
「你幫我寫嘛,我為你……做、做貓咪做狗狗。」
那是做牛做馬。
事實上她沒說錯,做牛做馬是要伺候人,貓咪狗狗卻要人伺候。
他不同意。
她就撲上來,抱著他的脖子,這如水一樣的肌膚,拚命蹭他。
然後。
啵。
偷親他的下巴。
他如遭電擊。
可他不會有任何錶情露出來,任何!
「給不給寫,不給寫就讓我親,我要親嘴巴。」
他沒動。
「親一口嘛,親完后我去找別人寫,我就不騷擾你了。」
他把她推開,去了書房。
用了一小時,給她寫好了。樓安安高興的原地轉圈圈,裙角飛揚,像一道旑麗的彩虹永遠的刻在了記憶中。
她是不一樣的色彩,不一樣的煙火,無與倫比。
第一次親樓安安,依然在楓晚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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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巴著眼睛問他能不能睡在她家,她吃沒有在他家過夜過,到了時間就回去,畢竟這麼寶貝的一個女兒,他父親不允許在外留宿。
他不同意。
「哇真好,愛你!」她已經連話都聽不懂了,跑進他的卧室,上牀,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生怕會被他趕走。
他並沒有趕走她,隨她去吧。
她睡相不好,踢被子,胡亂翻身,睡時頭在正前方,半夜頭就在床沿上。
這麼的,肆意瀟洒。
一點都不擔心他做點什麼。
他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女孩兒睡夢裡唇都是粉紅色,嬌艷欲滴的模樣。
他嘗了一口。
像軟軟的豆腐和果凍的結合體。
很香。
然後把她抱著放正,他出去。
和樓安安……
怎麼可能呢。
他妹妹花盡嫁給了樓西洲,不說是這一層關係,僅僅是他的身份,他都清楚,誰跟他在一起,都會成為定時炸彈。
但這個丫頭,他束手無策,根本趕不走,她提的要求還得應她,否則她會纏到你答應為止。
她有的是耐心,也一點都不擔心你會被她弄的心煩意亂,反正她纏他的。
他想,讓她主動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在安安畢業那天,他親自把自己的生活暴露給她看。
讓她選一個人,他去殺,全程帶著她。
她嚇得魂飛魄散,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同時也失落著。
他有恩怨仇人找上了門來,能把安安帶走,是他默許,若是他不願意,誰都帶不走她。
帶著她去了哪兒,走了什麼地方,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他要她,徹底的放棄他!
要她,離他遠遠的!
要她,永遠都不要來見他一面!
他人生第一次心疼,也在這兒,她在對方的手裡,哭的像個淚人。
一個禮拜后,嚇夠她了,他去把她救了出來。
他成功了。
小姑娘被嚇走了。
出來后,她大病了一場,病好后她跑來找他。
問他是什麼身份。
他說殺手,若是還想體驗,他可以繼續帶她殺人。
「你為什麼要讓我知道?」
「哦?不是愛我么,你不想了解我?」
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也沒有哭。
「你覺得我是拖油瓶是么?」
「你現在才有這個覺悟?」
她顫抖著,「那你……真的這麼討厭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你不足以讓我喜歡。」他表現得宛如一個渣男。
他看到了她因為心碎而後退的腳步,也聽到了她說。
【我以後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她走了。
這和他的預期,一模一樣。
只是,怎麼回憶還會滋長呢,一點點的在腦子裡,那些發生過的細枝末節,無時無刻都在放大,侵佔,襲擊。
……
傻丫頭說到做到,一走就是三年,人越來越越美,名氣越來越大。
她的新聞只要一搜,就能在網上看到。
這一年他都36了,
而她還是個25歲的小姑娘,她沉默著,優秀著。
她來了洛杉磯接受採訪,提起了他。
【希望他好,平安最好。】
他看到了。
他從不是戀愛體,更沒有戀愛腦,他這個年紀和機遇更是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
但,心裡數萬隻小蟲子,傾巢出動。
平靜又波濤洶湧。
他跟著她走,去醫院,回酒店,隔著很遠的距離。
她和經紀人碰到了歹徒,幸虧他跟著。
借故擁抱。
還是那麼軟。
……
做她的保鏢也就是一個理所當然的借口,他不用親自去,多派人手就可以。
又或者,他在美國就能解決。
他的黑客技術能查到所有同行的資料,即便是過程麻煩,但只要想查,就不在話下。
只要查到了,解決他們,不難。
但他還是去了西南市,在她的身邊,開始了朝夕相處。
她太招人喜歡。
身邊助理,公司同事,蘇漾,樓西至,都寵愛她。
她好想並非是哪一個人的安安,是大家的天使。
他曾親眼看到,蘇漾燒了一疊給安安的情書,扔了幾匡追求者送給安安的禮物。
有蘇漾在,安安才那麼的自在。
那個衛生間的吻。
如果他不願意,小丫頭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這是第二次吻她,而她還以為是第一次。
吻過了,也住在同一屋檐下,甚至也曾躲過別人的追擊,生死劫都共同體驗過。
她卻說,她不再喜歡他。
第三次,強吻了她。
她像個受驚的小鹿,撒腿就跑。
然而,第二天他並沒有承認,他還是殺手,還在飄搖不定。
也是從那時起,他想退出殺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