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熱過後,節目進入正式錄製階段。
因爲是邊播邊錄,每周三集,所以進度很趕。
汪曉泉有些後悔回來參加這個節目,曉潮實在是太黏人了,大模大樣地秀恩愛不說,下了節目還要纏着她幹這幹那,要不是節目趕得緊,還不知道有多少花花點子出來。更讓她擔心的是她和曉潮雖然都離開五年,面容、身份都產生了不小的變化,但這些對於熟悉他們的人來說也不是什麼祕密。隨着節目的熱播,這些都會逐漸顯露出來。要是有人確認了他們的關係,他們都有毀約賠償的危險,更可能信用破產,很難再接到工作。無論是哪一點,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自己辛苦打拼出來的事業,不想毀了,更不想毀了曉潮。她跟曉潮說了自己的顧慮,曉潮大咧咧地說:“知道就知道唄,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我們是姐弟,姐弟好不好!這樣來上情侶檔怎麼行?”她急了,一把把他從自己牀上扯下來扔到椅子裏去。
曉潮被她揪着胳膊生疼,咧了咧嘴才無所謂地說:“反正又不是親姐弟,這樣正好啊,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你。”
上帝,快把這個瘋子拉走吧,把那個五講四美、乖巧聽話的十佳少年汪曉潮還給我。她簡直要吐血了,真不知道曉潮在外國都吃了些什麼,把腦子吃壞成這樣。
她正慪着,曉潮笑嘻嘻地說:“你不覺得十年來相濡以沫,青梅竹馬喜成雙,五年後久別重逢,癡情弟弟終如願,這樣的開頭語,配上咱倆的照片登在報紙上也挺美嗎?”
“汪曉泉,你敢再說我就把你一腳踹出去你信不信?”汪曉泉怒了,自己說正經事,他怎麼沒一句分憂勸解的話,反而一個勁兒的找別扭?
是欠收拾的原因嗎?
曉潮笑着打個呵欠:“姐,你這樣子根本嚇唬不了人。打我,你捨得嗎?”她氣得拿了一大塊鵝毛墊子照頭他的頭就砸。曉潮跳起來繞着牀跑,她不依不饒地追過去。鵝毛墊子連同她的手被他一起攥住,就這麼傻不愣登地在頭上舉着。曉潮看她的眼睛逐漸深邃,她突然覺得兩人離得太近讓自己有點緊張,慌忙地避開他的眼神,卻被他連人枕頭一起推倒在牀上。
“臭小子,你……”她罵人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的眼神
嚇住。
汪曉潮,你要幹嘛?
他的臉越來越近,汪曉泉不敢跟他對視,緊緊閉上眼,皺眉道:“不行!”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曉潮一骨碌閃到她身旁躺着,側頭笑問:“什麼不行啊,姐?”
“你這個壞東西,敢逗你二姐!”汪曉泉徹底怒了。居然一連幾次被他耍,她抄起手裏的墊子狠狠往他臉上砸下去。
曉潮捂着鼻子大叫:“哎喲破了相了,沒有女人嫁我了怎麼辦?”
曉泉一腳踹他下去:“滾,我要睡覺了。”
“我要跟你睡。”曉潮理直氣壯地爬到她身邊。
“回你屋去。”
“我以前都跟你睡的。”他委屈地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現在你還是我姐,我還是你弟弟,爲什麼就不能一起睡了?難道姐你對我有‘想法’?”曉潮涎着臉問。
汪曉泉咬牙切齒地說出三個字:“滾出去!”她猛一起身,曉潮已經跳下牀飛一般地溜回自己屋裏。
洗完澡躺在牀上,汪曉泉眼睛望着厚厚的窗簾,一陣失神。看不到外面的天光,也不知道現在的瀧海是個什麼樣的世界。第五天了,成致國,你真的忘了我,不在乎我了嗎?
原來,就是一塊已經結局的故事吧?
是你自己偏要回來續自己未完的夢。
她感嘆地自己的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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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想得到,從五年前離開的那一刻起,就是想跟成致國做個了斷,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愛他,不要再傷心,不要再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比不上他心裏的那個人。既然走了,還回來幹什麼?你跟他之間如果做不到完全的信任,如果愛情之中夾雜了第三個人的影子,那還叫愛情嗎?
或許現在的你,早已經淡忘了汪曉泉這個人,或許你恨我的不懂事,我的驕傲,或者會笑我自以爲是的自負,再或許,本來,這份感情對你來說,就沒有那麼重要。
在國外的時候,她可以自由地、盡情地想念着記憶裏的成致國,可以無拘無束地想念自己曾經擁有的美好。真的回來才發現,自己想念的,十有**並不曾真正存在過,或並不真的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好。
臥室的門輕輕開了,她一驚坐起,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步走進來,隨手帶上了房門。
她打開牀頭燈,曉潮穿着睡衣站在牀前,笑得特別賊。
“曉潮,你怎麼進來的?”她嚇了一跳。
“姐,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進來。”曉潮委屈地努着嘴看她,滿臉哀怨和不滿。
“臭小子,先跟我說,你怎麼進來的?”
“我拿房卡刷了一下就進來了。”曉潮一臉無辜。
“哪兒來的房卡?”
“你放在那邊的——姐,我睡不着,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曉潮耍賴地爬上牀,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鑽進被窩裏。
汪曉泉頓時滿臉黑線,大哥,你這是要鬧哪樣?這可是在酒店啊,樓道裏不知道多少雙眼睛,你真想明天一起上新聞?
她板着臉說:“不行!”
“姐——我剛離開家的時候,整夜整夜都睡不着,都是摟着你的照片才勉強睡會兒。現在有你在身邊,我摟着照片也睡不着了。這幾天我都要神經衰弱了。”曉潮都快哭出來了,“你看看我的身上,每次睡不着我都狠掐自己,想讓自己清醒一些,記得自己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可是我還是想你啊。”
他扯開睡衣,結實的胸膛和肩膀上全都是掐痕,青青紫紫的佈滿肌膚。汪曉泉又是驚駭又是心酸,讓他趕緊把衣服穿好。
曉潮央道:“我可不可以跟你睡?只要今天晚上就可以?我保證像小時候一樣乖乖的。姐,我真的好想你……”
汪曉泉忍不住垂下淚來:“姐也想你。就今天晚上,明天不許這樣。”
“好。”
曉潮答應得忒快了點吧?
她有些疑惑,曉潮已經伸過手來關了燈,把她摟進被窩,緊緊困在懷裏,嘟噥道:“姐,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汪曉泉回抱着他結實魁梧的身邊,她都有些抱不住了。曉潮長大了,可還是我的弟弟。有些事情是會改變的,有些事情卻不會改變。你以爲屬於你的,結果卻根本不曾擁有過;你以爲已經離你遠去的,卻一直在你身邊。她有些幸福,有些苦澀,又有些感慨,用力擠了擠眼睛,讓眼淚順着臉頰滑下,不要沾溼曉潮的睡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