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紹青笑呵呵地說：“能不能幫個忙？這邊不太順手。”他手裏捏着蘸了藥水的棉籤，一臉愁相。她原本想拒絕，可葉紹青一側臉，左邊臉頰上塗得毛毛糙糙，像幾條毛蟲爬過，她沒留意竟笑出了聲，也就不好再拒絕。
葉紹青把棉籤藥瓶交給她，就近坐在窗前的木椅上，她轉了半身，讓葉紹青把受傷的半臉側向陽光。光線明亮處看得更真切，葉紹青約是養尊處優慣了，皮膚緊實細緻，陽光下顯出健康的光澤。三條血痕被襯得更加猙獰，又長又直就像蓋樓的工地上挖出的深溝，血絲沁出，看起來觸目驚心。她看在眼裏深悔自己的冒失，還好他個子高要是戳到眼睛上那就糟糕了。想到這裏，她把着棉籤的手越發輕柔，蘸着茶綠色的藥水一點點順着傷口往上塗抹。塗好半邊，她輕說：“轉一下。”
葉紹青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她又提醒一遍，他忽然驚醒似的睜了眼，不好意思地說：“差點睡着了。”
看着不像說謊，他的眼睛下兩片半月形的青影，也不知道幾天沒睡好了。汪曉泉說：“那你繼續睡吧。”
葉紹青笑道：“美女當前……呃，對不起啊。”急剎車之後，神情也變得正經嚴肅不少，擺出正襟危坐的架勢定定直坐着。第二條傷剛擦了一半，外面有車開進來，她不經意瞥了一眼，居然看到成致國的車子。兩輛車一前一後把他夾到中間，他下了車飛快跑進來。
門霍地被推開，陽光轟轟烈烈地闖進來，只閃了一下就被成致國高大的身影給堵得嚴嚴實實。
她早停下手裏的棉籤，笑問：“你怎麼來啦？”
“回家吧！”成致國扔掉她手裏的棉籤，瞥了一眼剛剛睜開眼睛的葉紹青，對曉泉說：“我特地來接你的。”
“這個——好吧！”她突然覺得有種被“捉奸在牀”的感覺，怪怪的。其實她以前跟常徵在一起時，籃球隊裏的隊友時不時就會受傷，她常幫着擦藥，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成致國那是什麼表情啊？配着假裝出來的溫柔態度詭異極了，簡直讓人心裏發毛。呃，回去不會再發火吧？他的醋勁之大，保管你有一永遠不再想二。
她把手裏的藥瓶放下，朝葉紹青歉然道：“今天謝謝你，再見。”
葉紹青朝她友好地笑了一下並不挽留。
擁着她出去，成致國讓她自己上車，他又走進屋裏去。她怕他再跟葉紹青鬧起來，想要去攔着。小梅小和麗一旁一個“扶”着她，小麗說：“太太，男人之間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汪曉泉不滿地瞅了她一眼，情知定是她們通知了成致國，不然怎麼來得這麼快？小梅趕緊說：“我們把葉先生出手相助的事情都跟成總說了。”
“你真說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心裏才放寬了些，心想這回總不能再橫眉冷對了吧？
不幸，成致國出來的時候下巴上紅紅的一片，顯然是動過手了。她急問：“怎麼受傷了？你跟他動手了？”
“他？”成致國劍眉斜挑，“都這麼熟了？”
“什麼嘛，人家就是問問你疼不疼，這麼不依不饒的。”吹毛求疵硬要找茬，成致國的心眼兒越發的小了，她暗想。
“我不依不饒？”成致國只用身體就把她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他眯着眼睛陰惻惻地問。
成致國一本正經地坐回自己座位時，汪曉泉也只剩叫他“成小狗”的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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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