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遊園驚夢,跌入阿鼻地獄!!!

發佈時間: 2023-02-03 08:5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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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門口,她突然瘋了一樣掙脫出來戴着手銬跑到了禮臺上樑以沫倒下的地方。

 那裏已經被一干涼城首腦給包圍了,縫隙中,沈澈正跪在樑以沫身邊大喊着:“以沫!以沫!”

 樑小濡在人羣後面停下了腳步,突然喉頭涌上一股作嘔的欲望,她終於淚流滿面,突然異常的憎恨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而痛哭流涕的沈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撞開人羣走到她面前,那雙眼睛已經全都是血紅的顏色,他猛地揮起了拳頭,卻是最終狠狠的越過她的頭頂砸在了柱子上。

 樑小濡轉頭,只見鮮血順着他的指縫往下滴。

 “阿、阿澈……”

 她發現自己快失聲了,好像是一個九十歲的老嫗一樣,聲音乾澀無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似的!

 “滾!”

 沈澈含着淚咬着牙朝她咆哮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兇,樑小濡知道,這也是最後一次,沈澈和她已經決裂了,因爲她開槍打了他最好的生死兄弟!

 “滾!滾!滾—–你趕緊滾!”

 沈澈徹底的失態了,被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小夥子給攔住了,不然他保準額頭撞牆得撞得粉碎。

 樑小濡沒有呼吸,僵硬着一張臉,如果不是眼裏成串成串的往下淌,她真的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朱炎和小錢再次一左一右抓着她手臂的瞬間,她只覺得身子一軟,眼前一黑,自從自己做夢似的幹了那件慘絕人寰的事情,她就已經不再是個人了……

 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你側着宜春髻子恰憑欄。

 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耳邊,不知道是誰在聽着昆區,咿咿呀呀唱得纏綿悱惻,女子如泣如訴似有天大的冤屈發泄不完,轉而又似懷春一般期期盼盼……

 觀之不足由他繾,

 便賞遍了十二亭臺是枉然,

 倒不如興盡回家閒過遣。

 瓶插映山紫,爐添沉水香。

 驀地遊春轉,小試宜春面。

 春呵春!得和你兩流連。

 春去如何遣?

 恁般天氣,好睏人也?

 老獄警關了收音機,鄙視的朝單人牢房裏看了一眼,那裏關着一名女子,來這裏已經三天了,不吃不喝也不動彈,跟死了似的。

 聽說是個狠角色,在大婚當天把新郎官給殺了,當胸一槍,不給人任何機會!

 同事小蔡端着飯盆子過來了,將她的也遞了過來:“杜姨,剛聽的是什麼曲子呀,京劇?”

 老杜盤了盤平整的頭髮朝小蔡笑笑:“不識貨了吧,是崑曲,《遊園驚夢》!這麼有名的曲子你都沒聽說過,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們了!”

 話落,她麻利的打開飯盒,筷子去夾紅燒肉之前,又轉頭看看身後的牢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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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蔡壓低了聲音問她:“杜姨,那女犯怎麼樣了?不會是死了吧?”

 “沒有。”

 死了事兒可就大了,她是要負責任的,憑她多年的獄警經驗,這女犯是心裏鬱結,接受不了現實。

 她幹獄警三十來年了,見過的犯人多了去了,這都算文明的,一進來就要死要活鬧着要自殺的也多了去了!

 老杜低着頭,還是決定不吃肉了,改含了一口白米飯。

 “對了小蔡,這女犯的老公怎樣了?”

 小蔡聳聳肩,很無所謂的樣子:“不知道,聽說是送醫院途中就沒了,可惜了,好像很有錢,長得也挺好看的……”

 老杜搖搖頭,嘆道:“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啊,有錢人家就是是非多,咱們還是知足吧,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要不我再給你放一段《遊園驚夢》?”

 小蔡擺擺手插上了耳機:“別,我聽周杰倫的。”

 老杜覺得她不懂欣賞,自顧自低着頭又唱了起來:“揀名門一例一例裏神仙眷。甚良緣,把青春拋的遠。俺的睡情誰見?則索要因循靦腆,想幽夢誰邊,和春光暗流轉。遷延,這衷懷哪處言?淹煎,潑殘生除問天……”

 誰都沒瞧見,牢房裏躺在地上的女犯突然手指動了一下,微光中,長長卷卷的睫毛顫了顫,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眼神呆滯又空洞……

 樑小濡是被老杜的崑曲給吵醒的,這段時間她跟穿越時空了似的,耳邊老是聽到那華麗又幽怨的曲子,憑空勾起了她內心的無窮嘆恨……

 “以沫……”

 她嘴皮子已經都乾澀了,上下都翹起了死皮,嘴角還泛着白色殘沫。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無聲無息也不動彈,更別提什麼香薰沐浴,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跟個大蛆似的噁心無比。

 腦海裏,一點點的回放起昏迷前的畫面。

 勃朗寧手槍,身着白色西裝西褲英俊如白馬王子的他,驚雷般的槍聲,胸口嫣紅的鮮血,混亂的場面,沈澈的怒罵……

 眼角滑落一大串眼淚,這一切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不是夢!不是!

 “以沫……”

 她伸出手指想去觸碰一下他帥氣的臉龐,現實中碰觸不到她就像摸一摸回憶裏的他。

 但是,譁楞楞一聲,她一驚,又是苦笑一聲。

 她是殺人重犯,等着稍微清醒點就要被提審判死刑的,待在牢裏自然也是要給她帶着手銬腳鐐的。

 既然碰觸不到他,她就畫一畫他的樣子吧,指尖貼着水泥地面,用力的在地上塗抹着線條……

 老杜皺了皺眉,是她幻聽了嗎?怎麼覺得有手銬聲音傳來?

 她徐徐回頭,愣了。

 那個女人如死魚一樣的側躺在地面上,手指不斷的在地面描畫着些什麼,地上,全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

 饒是她獄警工作幹了三十來年,也沒見過這麼驚悚的畫面,那個女犯人醒了?依舊不吃不喝,卻着了魔似的開始畫着血畫?

 小蔡也看到了牢裏女犯的動靜,拔了耳機走到了牢房門口,用警棍打了打鐵門:“喂!049371!幹什麼呢?安靜!”

 049371是樑小濡的的代號,到了涼城監獄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有自己的名字!

 樑小濡聽見了有人說話,趕緊掙扎着爬起來抓住了柵欄:“告訴我,他怎麼樣?他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