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眉頭深重,看著奶昔,奶昔伸手,要秦菲兒抱,包子臉還有可憐兮兮的淚痕。
秦菲兒站在不遠處,她沒有靠近——
她看著奶昔,眼圈紅成一片。
「奶昔不哭,很快就會沒事了。」她忍著哭腔。
奶昔啊了一聲,哭了。
秦菲兒吸吸鼻子,把眼淚忍著了,對司御道,「我來看一眼奶昔,她沒事就好,我在家裡很擔心,我……」
她欲言又止,話也點到為止,心疼的看了一眼奶昔,奶昔也看她,要麻麻抱。
「你們都在,那我走了。」她轉身離開,關上門。
奶昔啊的一聲,嚎啕大哭。
她本來就難過,此時更甚。孩童受了傷想要得到親密的人的關懷,這是天xin,她不想只要有爸爸。
她雙手掙扎,一把扯掉了鼻子里的氧氣管,要下床。
那股子蠻勁兒上來,司御都攔不住,他把她放在地上,以免她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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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昔!」司御沉聲。
奶昔不聽,她就是不聽,大哭,撕心裂肺一樣,往地上一趴,要往門口爬!
司御把她摟起來,「奶昔聽話。」
她哪兒會聽。
脾氣上來了。
花辭站在一邊——
她看了眼門外面,她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去看秦菲兒,如果剛剛秦菲兒沒有來,她或許並不會去和一個女人爭什麼,她從來不善於也不想去做這種事情。
可秦菲兒的這種以退為進、她恰到好處的眼淚、識時務的退出,完美極了。
你看,奶昔這會兒吵著要她,哄都哄不住。
花辭蹲下,抓住了奶昔胡亂飛舞的小手,「我帶你去找媽媽。」
司御的眸光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帶著那深沉的注視。
奶昔哪會要她抱,直接抱著司御,就是不離開爸爸的懷抱,但是又要麻麻。
哭鬧不停。
這時醫生和雷青青一起進來,雷青青哪兒受得了奶昔這麼鬧騰,一問要媽媽,立刻把秦菲兒給叫了進來。
……
花辭出去,她不知觀察室里是什麼場景,可能奶昔都要他們陪著,這是公主。
她長嘆氣,心頭陰氣沉沉。
花盡從海里回去后就一直在昏迷,這麼多天還沒有醒,她像是走過了一次的刀山火海,花辭不希望她出事,也不希望奶昔有半點差池。
她拿著那半碗米糊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
……
「你是說奶昔吃的就是這個?」醫生問。
「嗯。」
醫生問她,「你聞過嗎?」
「當然,沒有味道。」
醫生明顯的震驚,他拿起碗給花辭,「你再聞聞。」
花辭聞了,「並沒有什麼味道不是么?」
「不,有。它有比較清淡的芒果味,並不刺激,但還是有。」
花辭一愣。
辦公室門口同時站著了另外一個人,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聽完了花辭和醫生的所有談話,然後悄聲無息的離開。
……
二月份底的天氣,依然清冷的不可思議,還有這倒春寒的意思,走道里挺冷的,吹著風,遠處的高樓,彷彿矗立在混色的雲端里,已到了黃昏,只見雲霧繚繞,不見塵世之路。
觀察室里的門再次打開,這一回是雷青青和司長江,兩個人出來時長呼了一口氣,大有種奶昔終於沒事兒了的輕鬆。
他們出來了,那麼屋子裡就只有司御和秦菲兒了。
「花小姐。」雷青青走過來,「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司長江也附和,「奶昔就不用你管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啊,謝謝二位。」花辭爽朗乾脆。
司長江和雷青青對看一眼,沒有想到花辭這麼直接,居然真的要他們送她回去。
然而讓他們更意外的是,在車上,雷青青問,要送她去哪裡時,花辭說和他們同路。
雷青青,「……」
她轉動著方向盤,「花小姐,恕我直言,你這樣讓我們很尷尬。」
花辭靜靜的回答,「暫時別尷尬,還早。」
雷青青,「?」
她只覺得花辭有點囂張,還有點變化。一年多前,她看起來與世無爭,而這一回,被司御抓回來以後,她好像有所爭,是想爭奶昔么。
雷青青和司長江心裡一叮,不行!
不能讓她帶走奶昔!
還有什麼叫暫時別尷尬,還早!
……
醫院裡。
奶昔去了病房,艱難的睡了,洗了胃,什麼都不想吃,鬧騰了好大一會兒才睡,喝了點白開水。
秦菲兒給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發白的小臉兒,憂心的一直皺著眉頭。
一抬頭,司御在她的對面,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雙手抱胸,靠在柜子上,眸如夜色深潭,幽深之中還有幾分把她魂魄都看透的銳利。
秦菲兒手指暗暗的抖了抖,「怎麼了?」
「今天奶昔住院,你怎麼看?」司御問她,司御為何會這麼問,對於秦菲兒來說,他一定是在權謀什麼。
「情有可原,但無法想象。」秦菲兒直言不諱,「如果不是逼著奶昔吃飯,根本不會有這個結果。」
司御聲音有些許的懶散的漫不經心,卻又一針見血,「你們就抓住了花辭逼奶昔吃飯同一個問題,是不是整件事情只有這一個點不饒恕?」
「首先她弄錯了食材,顏色相仿,弄錯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逼奶昔吃飯,這不足以說明問題么?」秦菲兒站起來,神情有點激動,「我哄奶昔這麼久,什麼時候逼她做過任何一件事情。」
「這麼說來叫你媽媽是她自願的?」司御緊跟著聲音而上,彷彿他一堆前言就只為帶入這一條重點!
秦菲兒啞口無言。
「菲兒。」司御已經有一年多沒有這麼叫過她,久到秦菲兒聽到時心頭一麻、隨即鼻子一酸。
「你們父女倆都救了我,對我對司家都有恩,即使我與你解除婚約,我爺爺依舊收你為孫女,你如今是司家的大小姐,想要的東西只要開口,應有盡有。我並非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只是念你父親為我而死,我發過誓永不對你出手,但這些觀點不是不能打破。奶昔叫你媽媽不是今天第一次,她還小,我糾正也阻擋你們給她一次一次的洗腦。」他停頓,眸似點漆,「奶昔是花辭生的,她有責任和義務去引導她,甚至是逼迫責備都是她身為母親的特權,這就是你們現在最大的區別。有一天,花辭要你離開,我不會有半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