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曉並不意外會走到這個局面,只是每每想起來都不免惋惜。
這段感情對她來說,開始的並不純粹,是因為他曾經正眼都沒有看過她、是這樣他曾經拒絕過她、是因為她需要在成年時有一個男朋友來對抗梅家。
可她在走向預想的結局的路途里,自己開了分岔路,隨着分岔路一路往下走,就成了兩敗俱傷。
她並不怨念盛何遇,一切都因她而起。
當天晚上她從柳如家離開,一個人去了醫院,肚子疼,醫生讓她住院。
她做完檢查,拿了葯,坐在病房裏給關智明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了是一個女孩兒接的。
「我爸爸在睡覺,你是誰啊?你可以不要找我爸爸嗎?他好忙好累的。」
梅曉輕聲說,「我是梅曉,是你姐姐。」
小女孩兒頓了一下說,「我知道是姐姐,可是媽媽說姐姐是壞人,姐姐你是嗎?」
梅曉平靜的掛了電話。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讓爸爸和武柔有了矛盾,或許……真的是前妻的女兒都該少出現吧,哪怕是有血緣之親。
母親說當年是關智明主動放棄她的撫養權,就算是真的,梅曉也不會怨父親。
事已成定局,怨無非是給自己徒增悲傷罷了。
她搭乘飛機去了休斯敦,重新上學,重新開始。
……
兩年後。
又是一個夏,這個季節獨有的悶熱和乾燥充斥在角角落落。
夜幕剛降臨,各大夜場已經開始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在各大知名夜店內,幾乎每晚都可見各大企業的商業談判。
五樓的包間里,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說着英文,氣氛嚴峻,這幾個人當中又有一名扎著頭髮、著一身女式西裝的女人。
她戴着藍牙耳機,做着速錄,同時擔任翻譯的工作,把英文翻譯成法語。
聲音乾脆動聽。
燈光從她烏黑的髮絲里穿過,照着她黑白分明的眸、挺翹的鼻樑以及緋色的唇。
她就像是宋詞裏面的香茗清風,更像唐詩裏面的明月美酒,如畫卷層層鋪開,賞心悅目。
半個小時后,談判圓滿結束。
她收起了速錄儀,同時也放下了筆,代替自己的上司和客人握手。
握完手起身,按照慣例,這會兒要叫酒和水果飲料了。
把經理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她去洗手間,剛喘口氣,手機里來了短音。
是某社交平台。
柳如:「生日快樂,在哪兒呢,兩年都沒見過你。」
她回:「我天天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你,聽說你又交了一個男朋友?是你保鏢?」
柳如回了一句,「嗯,別透漏出去,我想低調會兒。」
太張揚,最後總是分手的快。
不想公開也很不符合幹什麼都風風火火的柳如,這一次誰都不說,一瞬間讓她想起了兩年前她那場隱瞞了一年多的戀愛。
柳如曾說冷藏保鮮,或許是吧。
終於柳如也能體會到她的那種心境。
這時又來了其它短訊,都是她的同學。
「曉,生日快樂。」
「曉,聚聚么?」
梅曉回:「改天,再忙。」
因為在國內上了大一,到了這兒來重新開始,再上一個大一,如今大二,在一家上司企業公里里當兼職,這份工作足夠她的日常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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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手機出去,在洗手間的大門口撞到了一個人,梅曉用英文說了聲抱歉,頭也沒抬離開。
她走後,而那個男人卻盯着她沒放,眼裏甚至有一些疑惑。
他進去擰開水龍頭洗手,鏡子裏出現了一個短髮筆挺的男人。
這時藍牙耳機內出現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目標出現,在五樓的樓梯口。」
他低聲回,「好。」手往回一收,進入戰時狀態。
「不要打草驚蛇,他懷裏有木倉,見機行事。」
他抽紙巾擦手,「好。」
他立刻出去,隔着長廊看了眼樓梯口,那兒正好有一個男人在調系一名女人。
他往那兒看的時候,那個人也朝他看,他不著痕迹的別過視線。
這時看到了那背影苗條纖細的女人,肩膀婉約消瘦,哪怕是黑色的西裝也能窺視到她不盈一握的腰。
她正朝着某個包間里走。
他加快步伐,在梅曉進入包間之前單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英文:「美女,一個人?」
梅曉嚇一跳,本能的去反抗,他驀然低頭道:「別動,幫個忙。」
他說的是中文,因為是這個語言,梅曉怔了一下,手一落,落到了他的腰上,同時抬頭,這個人的頭髮很短,眉梢鋒利。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氣質。
像……那個人。
他低頭對着梅曉耳邊道:「我叫時好,我應該見過你,在鄴城。」
梅曉確信沒有見過他,但心裏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什麼,她朝着時好後面後去,一片魔魅的燈光偶爾走過的也都是陌生人,沒有『熟人』。
只有樓梯口一男一女,那男的用一種打量的視線看向他們這邊,梅曉不知道他是在看誰,但眼神不僅有防備還有一股陰狠。
梅曉轉回視線,看着他,她基本猜到了他是什麼身份。
「你要我幫什麼忙?」
時好單手撐在牆壁給梅曉來了一個壁咚,腰部微微彎曲,他看起來一幅輕鬆的樣子,但梅曉卻感覺他渾身肌肉緊繃。
他彎腰,臉頰對着梅曉,「笑一下。」
梅曉:「……」她咧嘴,露出四顆潔白的牙齒,絕美的臉上笑容綻放,顛倒眾生。
時好半眯着眼晴,微笑:「果然是你,我就說一般的女人也不能讓他要死不活的。」
梅曉:「你在說什麼?」
正在這時,樓梯口的男人似乎是看出了什麼,一把推開那女的,不顧那女孩雙膝跪在地上,他撩開衣襟,裏面藏的木倉彷彿正在發着寒光。
他警告xin的看了眼時好,往樓下跑,還是先走為妙。
這時有服務員走過來,托盤上放着一瓶酒,時好順勢把那瓶酒拿下來,眼神瞬變。
「他下了樓,準備!」
他顧不得其它,提酒,追!
服務員準備找時好要錢,這酒不是給他的,是給包廂里的客人,梅曉攔住服務員,這瓶酒記在她帳上。
她也跟上。
時好追到樓梯間,那男人聽到了動靜,拿出懷裏的東西,惡恨恨的對着時好,進好低頭,正面迎擊!
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就在那男人之下的兩個台階,他在守株待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