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番252,促膝長談

發佈時間: 2022-12-30 06:5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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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酒說到做到,她摸累了睡著,剩傅凌驍一身火沒處發泄,他去書房待了一小時,等火滅才回到卧室,回來時看到歐陽酒坐在床頭。

 床頭燈點著,她秀髮披背,慵懶的堆積在胸口,垂直的黑髮摭住了她大半個臉龐,見那眉山遠黛、睫毛如蟬翼、鼻筆挺傲氣、唇不點而赤,美得渾然而不自知。

 她正看著窗外發獃,連傅凌驍進來她都沒有發覺。

 傅凌驍進被窩,歐陽酒才回神,她側頭,眼裡還有幾分遐想的餘悸,在看到傅凌驍的臉時,才悄然褪去。

 她問:「你幹什麼去了?」

 「在書房。」傅凌驍看她眉眼微愁,便問:「你不是睡著了?」

 歐陽酒掬了一把頭髮,聲音很淺,「本是睡了,做了一個夢醒了就睡不著。」

 「什麼夢?」

 真正進入了心裡的哀愁它很難輕易的從嘴裡吐出來,先前與傅凌驍玩笑交談,她輕鬆入睡,夢中進入那個她並不願意進的世界,陰雲密布心頭。

 歐陽酒本不願開口,但起了宋影兒的話,親近人之間不可說反話、不可說氣話、不可不說話,她還是選擇誠:「夢到了宋匡泰和……我的母親。」她之所以說『我的母親』,是因為夢裡的那個女人,有一張模糊的臉,她像佐伊卻又不像,直到現在她並不知她母親叫什麼。

 她下床,到了陽台,吹會兒風。

 傅凌驍也跟著去,跟她並排而站,陪她一起看向漆黑的夜空。

 歐陽酒長嘆一聲,接著道:「夢見他們在爭吵,在互相推皮球,都不願意扶養我。夢見母親對我不聞不問,嫌我是個拖油瓶,夢見宋匡泰說我影響了他的仕途。夢見母親一走了之,夢見宋匡泰惡恨恨的甩了一筆錢給我讓我自生自滅。」

 傅凌驍心裡一窒,提起甩錢,他始終有愧疚感,始終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他沒有開,歐陽酒又說:「四歲宋匡泰拋棄我,我一個人待在家。吃著從幼兒園裡帶回來的冷飯菜,吃著麵包店裡沒有賣完的快要過期的麵包。四歲還不足以讓我有完整的記憶,但發生的事情對我太刻骨,所以我記憶猶新。我總記得回到家后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的恐怖,記得颳風下雨我縮在被窩裡數著數等天亮,記得生病只能硬挺。那時我特別渴望住在學校里,因為有飯吃。宋匡泰給我的錢,我絕不會用一分,我不靠他我也絕對餓不死。但也熬了大半年的痛苦生活,到我五歲時,我被南黎的師父偷去了精神病院,從那個時候起,我才過了有熱菜吃、有人陪的日子。」

 剖析自己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她與傅凌驍打打鬧鬧、恩怨糾纏六年,他們彼此從來沒有說過真心話,今晚頭一遭。

 傅凌驍看向她,心裡彷彿被一隻手給攥了起來,悶悶的疼,他拉住了她的手。

 歐陽酒胸口起伏,調整呼吸,看向遠處的萬家燈火,「我努力學習,無論是學校里的知識,還是攝影,我一頭鑽進去,我知道我要離開那個地方。那時我發誓等我有一天成為有名的攝影師,再見到宋匡泰,我必然要讓他對我刮目相看。那時我也能拿著一百萬的支票甩他臉上,讓他離我遠遠的。」

 傅凌驍把她拖過來,隔著半清半暗的燈光看她,聲音沉如魅:「抱歉,我給了你二次創傷。」

 歐陽酒紅唇微微的勾了一下,「那時我也是恨你的。」

 傅凌驍沉默。

 「你總在利益與我之間選擇利益,你為了公司甩我卡和我分手。儘管你沒有混亂的私生活,你有野心抱負,但你讓我覺得我可以隨時被替代,就像我的存在對宋匡泰一樣,可有可無,沒有更好,是我阻礙了你們飛黃騰達。」

 傅凌驍彷彿覺得血液逆流而上,衝上他的心頭,窒息沉悶。他虛身往前,將她擁入懷裡,頭擱在她的肩頭,嘶聲道:「對不起。」

 歐陽酒眸光拉,遠處高樓林立,燈光如同繁星,沒有規律卻又泛著燦亮,如同明燈照著這漆黑的銀河。

 「此生我不會原諒宋匡泰,也不會和他有任何關係。我原諒了你,是因為在我們的故事裡,我也有錯。」傅凌驍陪她的時間比宋匡泰多,傅凌驍給她的關心比宋匡泰更要多,她的成名之路傅凌驍一路見證。

 走向勞燕紛飛,是兩個人共同造就,她經歷不少,在一年之前她極少正確認識自己,如今她也能坦然面對她xin格上的任何缺陷。

 傅凌驍吻了吻她的下頜,低聲道:「是我不好。」

 歐陽酒拍了下他的後腦勺,「那我們一起改?」

 「好。」

 歐陽酒沒再說話,一股冷風吹來,歐陽酒冷得抖了一下,同時她也深呼口氣,又呼出來,心裡的那絲鬱結出來了一些。

 傅凌驍說:「宋匡泰我們以後應不會見到他,至於你的母親……佐伊還不確定是不是你母親,但她若是不挑明,我們也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么?」

 歐陽酒:「嗯,我才不會認她,在船上包小白臉,那小白臉為了爭寵把我推進海里。」

 傅凌驍詫異:「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那小白臉現在在哪兒?」

 歐陽酒:「還在牢里,佐伊下船后就報了警。」

 傅凌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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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酒眉頭皺著,「如果她真是我的母親,我的家庭……真的太糟糕了。」

 「你的戶口薄上是你一個人,你的家就是你,你優秀著呢。」傅凌驍把她拉下來,兩人一起坐在躺椅上,抓著毛毯將兩人蓋著,他擁著她,聲音繾綣:「出生我們沒法選擇,就像我……我爸不知道是不是當婚姻當兒戲,娶一個老婆等她生了兒子就離婚,接著就娶第二個,直到娶了我媽,一連娶仨,我是不知道他和我媽為什麼沒離。」

 「一整個傅家住著三位妻子,離了婚他也養著。年輕時因為孩子太小,離不開母親,後來我大哥眼瞎,大夫人得留下照顧。我二哥死亡,二夫人無處可去,也留了下來。而且我爸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幾年特別喜歡二夫人,總往她那兒跑,我媽惱火至極,就帶著我離開傅家,在外居住。」

 他捧著歐陽酒的臉,沉聲道:「我比起你好不到哪兒去,表面風光,裡面早已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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