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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不能表白
清幽陪著她重新回到病房。
單衍依然坐在床沿，握著小希的手，不時地親吻小希的手背。
他顯然是想睡夢中的小希能够睡得安穩，知道父親就在身邊。
清幽帶著婆婆和曲姨離開了病房，有意把時間和空間留給她和單衍。
儘管心底也萬分委屈，她卻很清楚這次的確是她的疏忽，歉意開口，“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大意了……”
單衍沒有回應。
她黯然地收回凝視他的目光，準備離開，怕他並不想看到她。
不想，她轉身的那一刻，單衍溫和的聲音傳來，“該道歉的人是我，剛剛我說的話，希望你不要往心底去，我只是一時生氣。”
她定在原地，胸口好似被他的話煨化了一般，充滿酸楚。“沒關係，我知道。”
單衍歎了一聲，終於鬆開小希的手，離開床沿，來到她的面前。“我為剛才的事情鄭重地跟你道歉……對不起，我剛剛不應該對你說那樣的話。”
她低著頭，因為眼睛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而不敢看他，但她無法控制喉嚨的哽咽，“小希是我的孩子，他生病了，沒有人比我更難受……”
“對不起。”單衍將她擁入了懷裡，讓她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她抬起頭，仰望著他。“我希望你知道，雖然當時小希是我不願意面對的，但從我得知我有了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很愛很愛他……”
“你說的是真的？”單衍微微皺著俊眉。“我以為你對小希的愛是在小希出生以後。”
她用力搖了下頭。“並非這樣……不管我們當時的情况如何，我只知道，小希是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單衍抬起手，輕輕地替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液。“對不起，我誤解了你，我以為你一開始就不期待這個孩子……”
她緩緩地斂下眼，哽咽道地，“沒有人比我更愛他……”
單衍將她的頭按進懷裡，任由她的眼淚和鼻涕拭在他昂貴的襯衫上。“看來過去我們真的有很多的誤解。”
“是的，過去我也從未深入去瞭解過你……”她抽泣著回答。
“哦？”
她慢慢地退出單衍的懷抱，濕潤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過去你從未跟我解釋過什麼，以致有很多事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就好像你當年對我所做的事，原來並非是威脅我，而是在幫我。”
單衍的聲音沙了一分，緊緊地看著她，“你怎麼會知道？”
她如實回答，“美國監獄早就把爸爸死前最後的畫面寄來給我……那裡面就有你去探視爸爸的一幕。”
單衍感到意外，眉梢挑了一下，“所以……”
“我已經知道過去那麼多年我一直錯怪了你……只是，過去你為什麼不跟我解釋清楚？”她哽咽地問他。
單衍看著她，湛黑的眸子如瀑布下的深潭。“因為過去我就算跟你解釋清楚也是毫無意義的，你的心在江隽那裡，這並不會改變。”
“至少我不會那樣的敵對你，至少……”
看她頓了一下沒往下說，單衍認真問，“至少什麼？”
她低下了頭，終究沒說。
單衍卻似乎猜到幾分，道，“如果當時我跟你解釋清楚，你就會試著放下江隽嗎？”
“我……”
其實她剛剛想說的，正是“至少她會試著放下江隽”。
是的，如果她早就知道當年的真相，她一定會這麼做！
因為，她是小希的父親，而他幫了她和江隽，就算她當時不愛他，她也會逼著自己放下江隽，去嘗試接受他……
那麼，她不會直到今天這麼晚才知道，原來他是那麼那麼的好，她能够被他呵護著，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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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一切都已經太晚。
單衍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一聲悲意的輕笑，“你不會的，對吧？因為直到今天，你心底的那個人還是江隽……”
她很想要實話回答他，但想到他現在已經有了季思兮，她猶豫著。
單衍嘴角勾起，聲音有些悲凉，“我說對了，是嗎？”
“我……”
他真的希望聽到她的回答嗎？這是不是說明他對她還是在意的？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是的，我……”她終於衝破心底所有的掙扎和猶豫，衝口而出，“我對江隽他已經……”
可惜，手機的一道鈴聲，打斷了她此刻所說的話。
是單衍的手機響了起來。
而這聲音也令處在熟睡中的小希動了一下，她見狀，連忙坐到床沿，輕輕拍小希的肩膀，讓他能够安心地睡覺。
單衍隨即把手機從西裝口袋裏拿了出來，然後便走出了病房，接聽電話。
見小希再度睡熟，她隨即去找他，準備將剛才沒說完的話跟他說清楚。
在走廊盡頭的花園，她找到了他。
他還在打電話，跟對方說話的聲音很是溫和，那一刻，她已經直覺打電話來的人是季思兮。
果然——
“小希進了醫院，這幾天我都會留在家裡……你照顧好自己吧，空了我會去看你。”
那一刹那，她剛剛燃起的希望，如被冷水澆滅，心，瞬間冰涼，於是，轉身……趕緊地離去，生怕他剛好回頭看到她。
她一路小跑進了病房，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移植過來的心臟，在此刻揪疼，令她不得不捂著胸口。
她慶倖她剛剛沒來得及把話跟他說完整，否則此刻她真的丟臉丟盡了……
人家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女人，她還去跟他表白做什麼？
這樣只會顯得她這個人太低劣……
曾經他一整顆心愛著她，她卻不屑一顧，如今她一無所有、無助落魄，卻來跟他表白，他有怎麼會信？何况他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
看來，她真的不應該再去多想她和他之間的事情了……
對於他來說，她已經過去，她若非要跟他涉足感情，那就只是糾纏……
他已經在她身上毀了十年的時間，她真的應該還給他清靜美好的生活了……
至於她對他的這份感情，她只能沉埋在心底，永遠也不要被他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