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凌晨兩點一刻到了錦瑟十弦,進屋,這個屋子花辭快有一個月沒有居住,卻總感覺空氣里還有她的味道。
他進了浴室,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從他的頭上淋下來,他仰頭。
胸腔里總有一股思緒不屬於他自己,它被拉的很長,濃稠深郁,又長了一張女人的臉。
或許是那道情緒過於濃墨,便把他其他的思維也給侵蝕著,以至於他整個腦子都是那張漂亮的臉蛋。
胸腔里很滿可身體卻很空虛。
他濕漉漉的手抓起了手機,兩點多,算算時間,她應該起床了。
他找到了她的電話,打出去,卻又關掉。
身體里燥熱而滾燙。
把手機一扔。
水調到了冰冷檔位。
洗完了澡,被強行澆滅的玉望,彷彿是成千上萬隻蟲子在他的血脈里啃噬著,比之前更甚。
他拿了煙去陽台,煙蒂剛剛含在嘴裡,便想起花辭說過不準抽煙,他又放下。
把煙捏在手裡,一點一點的捏碎……落在垃圾桶里,空氣里瀰漫著尼古丁的味道,這味道都是濃烈的,引的他心頭,又癢又疼。
他想她。
想到心裡發疼。
長長呼口氣,進了屋子,躺在床上,被子上還有她的味道,聞一聞,閉眼。
一個小時后。
他頹廢的坐起來,長長的呼口氣,這屋子裡都是花辭,空氣里都是,被她吵的無法安寧。
從第一次回國到現在,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他以為忙碌會讓人很快地陷入睡眠里,但,不是。
越忙越難以入睡。
起來拿了安眠藥,這是文綜在10天前給他開的。
他想了想又沒喝,還有兩個小時就要起床,喝了以後會耽誤工作。
他乾脆去書房,打開電腦。
坐在電腦前沒有忍住的給花辭打了電話,接了。
「御哥。」
司御一聽這聲音渾身搔癢變成了惱怒,「怎麼是你,花辭呢?」
「在給花澆水。」
「電話給他。」
「好咧。」季飛拿著手機跑開,半分鐘之後他又在電話里吼道,「花小姐騎馬去啦,她聽不到我在叫她。」
騎馬?
她會騎馬?
司御掛了電話轉成了視頻,季飛把攝像頭對著花辭,看到她穿著裙子騎在馬上,還沒有開始奔騰,只是在走路。
她牽著韁繩,長發飄飄,裙擺隨風而搖晃,地面是綠油油的草坪,頭頂是蔚藍的天空,遠處是延伸到天際的綠草。
「幹什麼,別拍我。」花辭扒了一把頭髮,對著季飛道。
「拍下來呢,以後回國看。」
花辭便不再理他,在馬背上拍了一把,馬開始奔跑。
司御坐在電腦前——
他不知道他應該做些什麼,即便是打開了文件,郵箱里也收到了很多公司設計師發來的草圖,他也無心去看。
他的大腦被那副畫面給佔領——
她在碧草藍天下策馬奔騰,鮮衣怒馬,裙擺和黑髮往後飛往,她露出了小腿,白的像落在手心裡的棉花糖,一碰就軟。
飄著遠去的那一道光綿延數秒不斷,飛遠的黑髮和裙擺在他的心裡纏纏繞繞。
那個傾國傾城的女人,瀟瀟洒灑,似九天仙女下了凡塵。
他坐在辦公桌前足足半小時,什麼都沒做,睡不著也不想動,腦里都是她騎馬的畫面。
……
羅馬。
這個農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阻隔了外界一切的紛紛擾擾。
騎馬,賞花,去果園同季飛一起摘果子。
又半個月過去。
這是她在這兒住的一個半月後,她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下午五點。
她把幾條垃圾簡訊給刪除。
「季飛。」
「花小姐,有事兒?」
「你打一下我電話。」
「怎麼了?」
「打就是。」
季飛打了,她的手機響了。
花辭把手機拿在手裡轉圈,是好的,沒壞,長時間沒有響過,以為壞了。
季飛掛掉電話,「對了,我剛剛忘了說,音姐說晚上帶你出去吃飯。」
花辭嗯了一聲。
自從一個星期前阿南出現過一次之後,儘管只有半天的時間,時間很短,花辭就決定讓自己忙起來。
每一天她都把自己的時間排滿,不讓自己有那麼多閑時間,她是一個精神分裂患者,她不可在幻想中放飛自我。
此次來義大利,連葯都沒有帶,好在情況沒有多糟糕。
她去外面散步,快走,最後跑步。
她要這樣的身體疲憊,大腦缺氧,直到pera過來,她去洗澡換衣服。
衣服是pera給她帶過來的,紅色的一字領長裙,她說花辭很適合這種耀眼來平淡她本身而來的冷淡。
「哇哦!」pera讚歎,真的太美了。
「誇張。」花辭輕描淡寫。
pera帶她上車,「帶這種女人出門多有面子,今晚我們一定是最美的。」
花辭笑笑沒說話。
……
她以為是去吃飯,沒想到pera帶她看秀去了,珠寶秀。
「看上哪一個,告訴我,我想盡辦法也買來給你。放心,我會雙倍問我侄子要。」
花辭眼花繚亂的,而且她真的不懂珠寶,院子里停的那輛法拉利,她一次都沒有開過。
「謝謝,再看看。」她沒有一口拒絕。
pera知道她沒興趣,也就不再問了,花辭是她第一個遇到的對金錢珠寶車子沒有興趣的女人,也是奇特。
舞台燦爛,模特貌美,整個現場珠光寶氣的。
她看了一半,想去洗手間。
pera答應,讓她不要走丟。
羅馬這個氣候,這個時間她穿這麼單薄,有些冷。
她去洗手間時搓了搓手臂,同時發現一道幽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後,追隨者她。
她回頭,又什麼都沒看到。
從洗手間里出來,洗手,出去,走了幾步又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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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在門口的牆壁站著一個男人。
他一頭利落的短髮,軍人般的身姿,五官輪廓似油畫端正而英俊,他筆挺的站在那兒,一身質地精良的西裝,看著她,眼神如水般溫柔。
花辭愣了好大一會兒,幾乎是以為自己看錯了。
半分鐘后,男人張開手臂,「看什麼呢,過來。」
花辭大步走過去,他把她拉過來,抱住,感嘆,「瘦了。」
花辭嘆一口氣,好像許久的勞累有了暫時xin的胸膛可靠,輕輕一聲,「二哥,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