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像是從太陽層表面直接刮過來,又燙又烈,灼著歐陽酒渾身上下的皮肉。
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她急切的毫無顧忌的朝著住院部沖,電梯一共才四部,每一部前都排滿了人,她直接跑進了樓梯。
秉著一口氣直接衝上了十樓,她停下來喘了一秒,而又提步而上,直接到了16樓的樓梯口。
她根本沒有感覺到累,即使這份急切讓心跳都暫停,她也無暇顧及。然而她進不去,兩個人攔住了她。
說的什麼語言她也聽不懂,她戾色道:「讓開!」
對方直接從腰部拔出了木倉,直懟她的眉心,眼神犀利陰狠,讓她下去!
歐陽酒徒手握住了那黑漆漆的圓孔,換了英語:「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要從這兒踏過去!」
對方並沒有想在這兒動武,但是不排除特殊情況,如果她往上撞,那麼就是自找死路,隔壁就有十幾位頂尖醫生等著她。
他往上一懟,打算再次威脅歐陽酒,歐陽酒迎風而上,頭一側,一拳打了過去!
咔擦!
她聽到了什麼上膛的聲音,就這麼瞬間,她不在乎生死。
就這時,一道凌厲的女聲:「你敢!」這是D國語言。
W握著那人的手,她眸光像染上了寒霜,「你來開一個試試!」
同時她朝著歐陽酒擺手,讓她走。
歐陽酒拔腿就跑,另外的人去阻攔,W上前揪住了他的領口,反手搶奪他的武器,同時開始纏鬥!
走道很長,歐陽酒覺得自己像是走不到頭一樣,連進了三個辦公室都沒有人。
手術室的燈是滅著的,說明此時無人在裡面,那麼…….
只可能是在GICU裡面,這是外科重症監護室,門禁閉,外面有兩個便衣男人守著。
那受傷的人必然是在那裡面。
她再次去找辦公室,總能找到醫生,第二次就找到了。
她問的很急,醫生卻避而不談。
歐陽酒強忍住暴怒的急躁,又問:「這個人,是不是中國人?」
醫生:「抱歉,我們不能告訴你。」
什麼都不說,xin別、年齡、國籍,受傷情況。
歐陽酒心裡有一把火,開始熊熊燃燒,這讓她沒了冷靜!
她掉頭出去,走到門口把門關上,鎖死,進來,她看著醫生,眼神又冷又紅,「那就別怪我了!」
啪。
一掌劈過去,同時抓著他的胳膊,來了一個利索點過肩摔!
她和W一樣,選了乾脆利落的做法,扒了他的衣服,套在身上,戴上帽子和口罩,進了監護室。
從進去那個門開始,她的心跳就狂亂而劇烈,她緊張害怕,她不想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是他。
但…….
就是他。
她不敢走近,隔著兩米的距離,中間有一道透明的無菌玻璃保護罩,他死氣沉沉的躺在那兒,呼吸機氧氣罩,身上各種儀器。
她腦子一片空白,然後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炸開,她混沌的她彷彿看到了無數個重影。
在這片茫茫的恍惚里她看到了他勁瘦的下頜,還有包的厚厚的胸膛,以及一根管子插進了胸口裡面,她聽到了來自儀器裡面發出來的心跳聲,緩慢而無力。
她的眼神凌亂倉皇,臉色鐵青,唇蠕動著,卻又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她汗意漣漣的手掌扣在了玻璃上,留下一串清晰的水漬。
她從沒這麼恐慌過,第一次在醫院裡緊張害怕是南黎生南一一時,她在手術室外等候,每一分鐘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現在每一秒都是難以忍受的凌遲。
很快的她被發現,被醫生請了出去,這是監護室重地,閑人免進。
歐陽酒顫抖的問,「他怎麼了?」
醫生回她,「不好意思,我們只對Kerr彙報病人的病情,我也只能告訴你,情況很不樂觀。胸外呼吸機在今晚必須撤下,如果病人還沒有緩和,只能…..」
後面的話他沒說,其實很簡單就是……等死了。
歐陽酒嗯了一聲,她出去監護室,到外面脫了醫生服,她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濕透。
她木訥的走去了樓梯間,在15樓的樓梯上坐了下來,這時候她才……
用力的喘息。
這才驚覺方才那麼久都在壓抑呼吸。
好大一會兒她才恢復過來。
臉色如起灰,兩腿打顫。
她拿出手機,給南黎打電話,第一個南黎沒接,第二個…..
南黎用正式的英文:「喂?」
歐陽酒的聲音非常低,「是我。」
南黎一驚,「你換號碼了?而且這歸屬地怎麼這麼奇怪?你……你在哪兒?」
南黎終究是聰明的,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她不在西南。
歐陽酒看著她面前那昏黃的牆壁,她嘶啞的說道,「我在D國烏拉圭小鎮,我想請你幫個忙。」
南黎到抽一口氣,「你等等我查查這是什麼地方。」
一分鐘后,南黎吼了出來:「歐陽酒,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又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上次是怎麼答應我的!你到底想幹嘛,你是缺錢還是缺名,你缺什麼錢,我給你,你趕緊給我回來!」
歐陽酒低聲說,「我不缺錢。」
南黎聽到了她聲音里的不對勁兒,火氣忍著了,著急不已:「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有危險,快點告訴我!」
歐陽酒開口,沒想到一開口,她就嘗到了鹹鹹的味道,她用手去擦,濕潤變成了柱狀,接踵而來。
一時哽咽的一句話都難以開口。
儘管她隱忍著,南黎還是聽出來了,她開始心疼,開始擔憂,開始恐慌,她不知道歐陽酒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歐陽酒這麼多年,除了父親把她拋棄那一次,後來沒有掉過一滴淚。
如今她哭了,那事情肯定不小!
南黎不禁也紅了眼眶,「好了,我不責怪你。你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我過來接你回來,好嗎?」
歐陽酒掛了電話。
她已經…….泣不成聲。
心裡如同被千萬把刀子同時片下她的皮肉,每呼吸一下都嘗到了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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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黎又打來了電話,歐陽酒無法接,她不想讓南黎聽到她的哭聲。
掛了。
給她發簡訊,淚眼模糊,字體都看不清。
「我很好,是傅凌驍出了事,讓墨南霆過來一趟,救救他。」
最後那三個字,她用了乞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