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血從領口流到了胸口,原本是溫熱,流下來時便變涼。
屋子裡只剩她一個人,司御已走,但空氣里依然還有他殘存下來的暴戾氣息,在她周身縈繞著,讓她每一次呼吸都有他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去洗澡,站在花灑下,溫水往處淌,到了被咬破的地方,像是灑上了一層鹽,火辣辣的。
她閉上眼晴,任由那股疼發酵。那血流出來瞬間就被水給沖刷得變成了淡粉色,匯合到了薔薇花上,相融,分開。
她並未皺眉。
洗完澡,被司御咬過的地方泛起了不正常的白,能清楚的看到那鋒利的牙印。她想他當時咬的時候,一定用了很大的勁兒,否則這牙印怎麼如此清晰,沒有一點邊邊角角,一口到位。
她穿上衣服出去,電話響了,花盡。
「做什麼?」她語氣平淡,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拿著手機去了陽台。脖子上的傷口明顯,開始泛白,很快的齒痕周圍變開始發紅。
「到機場了吧,我看了看你那邊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就要登機。」
花辭看向那綠草延綿到天跡,與天色混為一色,她呼了一口氣,「我沒去。」
「嗯?為什麼?大哥也在羅馬,他說找我有些事情,正好你們一起回。」
「花盡。」花辭嘆一聲,「你這個多事的女人。」
「……」花盡停頓片刻,驀然笑了一聲,「我怎麼了,我壞了你的好事?還是讓你和大哥一起回,那姓司的吃醋了?這醋也吃?」她並不知道花絕和花辭之間的糾結。
花辭看到了季飛,他在這兒玩瘋了,正在騎馬,在草坪上飛騰。
她沒有回答,眼神拉長,迷迷濛蒙,「你有沒有想過和某個男人好好的談戀愛?」
那一頭有好一會兒的寧靜,這種靜讓花辭連她的呼吸都感覺不到。好像她問的這個問題,正中她喉。
「你有么?」
花盡反問。
花辭頓時,「你是不是有選擇的對象了?」她記得以前花盡絕不願意提及這種問題,只要提起她便說她不會談戀愛,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
花盡沉默幾秒,才開口,「他叫陸城。」
「嗯挺好。」花辭徐徐裊裊的道,「改天我回來看看。」
「嗯。」花盡柔聲一回,隨後又問,「你幹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你和司御沒有談么?」
「談戀愛太累了,勞心勞肺。」
「看來我們大小姐也有過放下心態和某個男人談戀愛的時候,否則怎麼會有這種感慨。」
這句話讓花辭頭皮一涼,似掀開了她沒有意識到的一面,她有么?
……
賽車場。
黑色的法拉利像一道射出去的箭矢,帶著它的張狂和霸道在賽道上急馳,踩油門直行,進彎點剎車,出彎再踩油門,引擎聲咆哮天跡,車速掀起了狂風。
整個賽道只有這一輛,旁邊站著幾位西裝革履之人。
車子一共飆了五圈,最後一圈他露出了臉,髮絲後仰,整張臉輪廓分明。
「他心情不好?」圍觀的人問。
其它人搖搖頭,表示不知。
五分鐘后,司御下車,他的黑髮張狂著,從遠處而來,似與日月同輝。
「Sir。」
司御嗯了一聲,他帶來的有公司副經理,車飆了,就該走了。
「司總,您兩個月訂的法拉利,車輛已經出庫,相關手續也已辦好,總部負責人問您什麼時候去提車。」
「讓他們運過來,停在我現在的住處。」
「好的。」
兩人去外面,副經理開車。
司御單手撐在車窗,臉頰印在車窗,眉眼似霜罩,經理也不敢貿然說話。
車子出發,走了一段路,經理終於問,「我是送您回去休息,還是去公司?」
「去米蘭。」
「啊?」
「前天在市場流出一件磷氯鉛礦,顏色通透,屬頂級藏品。被某設計師珍藏,過去看看。」
好的磷氯鉛礦確實很少見了,市面上流出來的都是次品,若是頂級藏品,那確有這個必要。
但是公司沒有這個工作安排,而且一般被珍藏起來的珍寶,是不會拿出來賣的,怎麼現在去。
經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同意,「好的,我馬上聯繫秘書訂兩張機票。」
司御沒再說話,他看向外面倒退的風景,花兒謝了,這個夏天已經過了。
3月3號那天遇到花辭,她在大雨里等花絕,現在是8月底,秋天來了。
……
花辭在發燒。
脖子上的傷口又疼又癢,她想可能是發炎了。高燒讓她渾身無力,也不想起床去醫院,家裡也不會有葯。
她迷迷糊糊的腦子就覺得司御那一口,挺毒,直接讓她發燒。
她從下午一直燒到半夜,她是被熱醒的,渾身像火爐,脖子很僵硬,一摸又熱又大了。
房間里有影子晃動,她艱難的坐起來,張口,第一下子還沒有發出聲音,喉嚨干啞,第二個她捏著嗓子,「司御。」
沒有人回。
「司御。」她又叫了一聲。
一陣風吹來,窗帘被吹得一甩,她才看到那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個盆栽。她雙目昏花的把它當成是司御。
她又躺了下去,一會兒又昏睡去。
腦袋發疼、沉重,恨不得把脖子以上的部位砍了才好。
她在半夢半醒間,她都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那些止不住跳動的畫面不停的朝著腦子裡涌,阿北、阿南在腦海里橫衝直撞,似刀光劍影的陰暗地,過往都有了觸角,它們發著芽在刺著她的腦皮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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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
司御。
這個名字在腦海里一響起,她嗖地一下坐起來!
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何會突然有這種反應,只覺得心裡窒息得慌。
這一瞬,她還記得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叫著司御的名字,她似冷水兜頭,醒了。
她坐在床邊喘氣,等待著這痛楚過去。
拿手機一看,半夜四點。
司御沒有回來。
她在床頭靠了一夜,被頭和脖子折騰的睡不著,到了天亮,高燒還未退。
早上九點,於紅上來叫她吃飯。
她未下樓,讓於紅找些退燒藥和消炎藥來。她起身去了陽台,看到了pera,她正在觀摩一輛法拉利,那法拉利就停在卧室的窗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