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絕把她帶到武館后,說的最多的就是,不要隨意暴露自己的情緒,這樣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什麼,你沒有親人,所以萬事就要以自己為重,你自己就是你最親的人。
也這樣教過花盡,但她們都沒有學會。但是花辭的學習顯然比花盡好,所以大多數她都能忍。
包括現在,即使已經身處泥潭,她也挺直脊背,把情緒隱藏的極深,「沒想到你還是合格的家長。」
可她在花絕眼裡,就像是千年道行遇到了區區百年的修行者,一眼就看透她心裡深處的千瘡百孔。
他依然平淡。
「我極少過問你的私事不是么?」
是啊——他極少過問。
花辭勾唇一笑,這個笑容夾著破碎已久的冰渣,她話鋒轉了,「你來,找司御?」
「嗯,讓開。」
「不。」
「你擋不住我。」
「那就試試。」
花,幽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遲遲未眨眼,深夜的醫院走廊,人少,這般安靜,她像個守衛者堵在門口,護著裡面的男人。
她堅定又倔犟,冷艷而冷漠。
少傾花絕開口,「出息了。」
這一聲,帶著幾分感嘆,不知他是在嘆什麼,大概是花辭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維護過其他男人吧,從來沒有!
而他也沒有等花辭的回話,直接轉身走了,乾脆又利落,彷彿他根本不在乎花辭會給他什麼回答,他也更不關心。
花辭的眼神拉長落在他的後背,在他還沒有完全在視野里消失,她回頭,看著對面的牆壁。
她的表情似有風吹過,還有那幾分泄露的狼狽,但是很快的就被掩去。
……
司御一直沒醒,花辭睡不著就出門,她在走道里找到了於世。
此時是凌晨兩點,於世坐在台階,靠在牆壁,已經睡著。
聽到腳步聲,他警戒xin很高的立刻醒來,醒來的一瞬眼睛就是精銳的,他跟著花絕多年,已經學會了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周圍的環境,總是在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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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是花辭鬆了一口氣,「大小姐。」
「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怕大小姐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留下幫忙。」
花辭站在台階上,有些居高臨下的勢頭,「你們這次來,辦事?」
於世沒有回答,但沉默就是默認。
走道里的燈熄滅了,樓梯口一片漆黑,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花辭的生活好一會兒才響起,低沉複雜,「我知道他的另外一個身份。」
這個他,指的是花絕。
於世還是沉默,但是呼吸緩了幾拍。
「你回去告訴他,司御少了一根頭髮絲我都會找他算賬。」
她轉身。
轉身的一瞬,於世叫住了她,「大小姐!」
花辭停住。
於世在試探她,「大少是……什麼身份?」
花辭說了,於世有些意外,但隨後也就不覺得意外了,大少對她,和其他人始終是有些區別的。
「既然您知道,那麼,您更清楚,若是大少真的要對付司御,他早死了。」
「你當司御是普普通通的人么,你這麼大口氣!」
於世定定的看著花辭,「大小姐……您……喜歡司御?」
花辭沒有回,她抬腿走了,進了司御的病房。
……
司御一夜都沒有醒,花辭也一夜沒睡,她坐在沙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晚。
司御醒來時是上午的十點,人輕飄飄的,精神不濟,皮膚還有一些疹子,但無大礙。
他起身在沙發上看到了花辭,她睡著了,很疲憊的模樣,不敢去抱她,她很容易醒,於是拿被子給她蓋上,輕手輕腳。
孩完,看她睡的挺沉,便輕了她一口,出去。
於世在外面。
「司先生,您醒了?」
「你主子呢?」
「大少在忙。」
「別忙了,讓他過來。」
「他……」於世還在說話,花絕來了。
他出現在電梯口,依舊是一身黑。這是司御和花絕第一次正面交鋒,司御收起了他的囂張氣焰,在面對花絕時,多了慵懶又輕易能察覺的鋒芒。
花絕一樣的風輕雲淡。
……
兩人進了茶水間,沒有人,司御反腿踢上門。
茶水間有幾個桌子,四人凳,兩人倒是有些默契的落坐。
花絕問,「找我?」
「應該是你找我吧。」司御駕著腿,雙手抱胸,頭髮蓬鬆,透著些許的張狂,「最近一個星期老有人跟蹤我,聯繫到昨晚,我想應該是你,你對我倒是挺用心。」
所以那些天,大多數他都在pera那休息,在一直的跟蹤當中,叢安妮的出現是個意外。
「繼續。」花絕輕飄飄的給了他三個字。
司御看花絕的眼神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你是發現對花辭還有情,跟了我以後,你又想要回去?你他媽以為她是商品?」
這种放肆的話,花絕向來不回。
「現在這兒就我們倆,不如我們來做個了結。」
花絕終於有了動作,他抬手,把手肘放在桌面,他的皮膚是xin感的麥色,不同於司御的白。
他五指動了動,手背脈絡清晰,那是一種要動武的訊號。
司御審視著他,上上下下。
敵不動,他不動。
氣氛一瞬間就變的很微妙。
……
花辭在司御走後的十分鐘就醒了,沒在病房發現司御,出去后,於世在病房門口。
她心中一動,司御一定是去找話絕了。
「花絕在哪兒?」
「大小姐,您有事?」
「司御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是。」
花辭的神經突然綳起來,咬著牙,「在哪兒!」她幾乎是用吼的!
正在這時候,茶水間傳來了哐啷的聲響,花辭立刻跑進去,門並沒有反鎖,進去后就看到司御和花絕兩個人對立,一把椅子橫在他們中間,她不由分說的跑到司御面前,張開手臂。
以保護的姿態,「你幹什麼!」這是質問,在問花絕。
花絕看著她沒說話,氣息沉了幾分。
司御看向面前著女孩兒,眼神亦在一片深諳里。
「本來沒做什麼,但你來了,我是要做點什麼了。」花絕晃動手腕,殺意來了。
花辭一字一句,「好,你要是動他,就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大少是……什麼身份?】
【殺手,有人找他買司御的命。】
這是半夜,她和於世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