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很美,她的美帶著弱不禁風,似是手心裡遊盪的柳枝,捉住她,輕重都怕傷了她。
她的睫毛濕成幾縷幾縷,噠噠的鑲嵌在她欲語還休的眼睛上,嫵妹的讓人不忍對她大聲。
司御抿著薄唇看她許久都不說話,沉默片刻,開口,「聽出我在責備你了?」這一句話很輕柔。
阿南的眼神很多水霧,像是隔著煙雨蒙蒙的美人兒,在凄楚到無法啟口的苦澀里。
她沒說話,司御把她在臉頰兩邊的頭髮給弄到耳後去,「怎麼?」
阿南唇動了動,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扭頭,卷翹的睫毛輕輕的一撲扇,像美人落了一滴傷心的淚,揉人心腸。
「沒什麼。」她沒有那個勇氣當年問他,「我想泡會兒澡。」
這幅模樣——
「我陪你。」
司御也進了浴缸,把她摟過來,放在懷裡。
阿南沒有推開他。
淋了很久的雨,她渾身冰涼,熱水浸透她的四肢百骸,卻沒有這一個胸膛來的舒服。
她眷戀。
懷念。
司御的手在她身上遊走,他沒有任何雜念,只是給她洗澡。
手走過他身上每一片肌膚,在熱氣騰騰里,阿南好一會兒之後,旋身,她看著他,溫柔與嫵妹並濟。
她的眼神朝著他臉上一搭,細細的流連,司御被這個眼神給勾的渾身一麻。
「阿北。」
司御沒有答應。
她把他的手拿了起來放在薔薇花上,「你想要我嗎?」
面前這個女孩兒,她像是遊走在海里的一隻魚,拖著她的千瘡百孔找一個港灣,她卻沒有想過找良藥。
司御沒有吭聲。
她微微起身,是熱氣使然,還是悲傷所致,她的眼裡水汪汪的,楚楚可憐。
「我給你。」她輕聲說。
帶著脆弱和無助,還有最後的放手一搏。
司御抽出手來,指腹在她臉上擦了幾下,他低聲,「真的?」
「嗯。」
「為什麼?」
「你想要,我就給。」
「可我想要的不是你。」他想要花辭。
阿南的腦中有一根線猝然而斷,她彷彿看到了兩根緊繃的血管,在斷裂之後的鮮血飛濺!
她的大腦一瞬間熱烘烘的!
他不要她,他有未婚妻,他要她的未婚妻。
她就那麼看著司御,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
「這麼愛哭?」司御擦要眼淚,這才發現的眼淚都滾燙,擦不盡。
「別哭了,我不會安慰女人。」
她並沒有哭出聲,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只有眼淚滾滾而來,像斷了線的珠子,根本停不下來。
司御起身,穿上浴袍,又拿浴袍把她包起來,把她抱到床上,「阿南?」
阿南看著他,悲痛欲絕。
「你不喜歡我,對不對?」
「……」
司御坐在她身邊,以霸道的姿勢把她放在他的兩腿間,「看著我的眼睛。」
阿南聽話的看他。
司御到了嘴邊的話看到她這不堪一擊的神色又吞了回去,「阿北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準哭!」
阿南吸吸鼻子,忍住眼淚,卻沒有成功,反而哭的更凶。
司御凝視著她,嘆氣,「你知道要你是什麼意思么?」
阿南沒回答,一滴眼淚從眼眶啪的一聲打下來,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裡躺著,如果等我回來,你依舊堅持幾見,我們就做,我給你充足的時間準備,但是不許反悔。」
他說完電話又想了,雷青青在催他。
他沒接。
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換。
換好后出來,彎腰,摸著她的臉蛋兒,「我有急事,自己把頭髮吹乾。」
阿南痴痴的看著他。
司御直起腰,拿起手機,走到門口,阿南猛的撲過來抱著他的腰!
「不要走,你留下來,你希望我是什麼樣子,我就變成什麼樣好不好,我不要你走!」她的哭聲帶著哀求。
抱的很用力,司御用了五成的功力才把她的手給掰開,轉身,面對著她。
「阿南……」
「不要,不要離開我,我會好好聽話的,不要拋下我,我不能沒有你。」她就差說出求求你這三個字了!
她這條魚,終究還是在駭浪里漂泊,波濤洶湧讓她沒有了機智,緊繃的肌肉和神經,讓她看起來下一秒就要魂飛魄散。
她就怕他離開,死死的攥著他腰間的衣服,把司御的皮肉掐的生疼,她尚且不知。
司御盯著她的眼睛……
不妙。
病情一次比一次重。
他拿手機要給文綜打電話,阿南一把抱住他,那麼一撞,把他的手機撞到了地上。
「阿北!」她綳的身上都在顫抖,「我不想離開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的,我都可以的!」
她很快就要接近語無倫次。
司御單手摟著她的腰,連帶著讓她後仰,他去撿手機。
撿起來的一瞬,她吻住了他。
帶著迫不及待和呼吸紊亂。
「阿北,阿北……」她痛苦又痴嗔的呢喃,每一個字喊出來,都帶著她的偏執。
司御額角的筋脈,在狂跳了幾分之後!
他單手把她往起一抱,捉住她,把她往門板上一壓,「清醒點兒!」
他厲聲一吼。
阿南瞳仁放大。
「認不出我是誰么,我是你的阿北么,嗯?」
阿南震在那兒。
司御目光布滿了陰霾,「阿北不愛你,他也根本不喜歡你,懂么?」
他每一個字都念的很重,每一個字都砸向了阿南的心。
「我不信!」她跟著一起叫出來,是失控的爆發。
「你的阿北長我這樣么,如果你繼續這樣,我只能送你去精神病院了!」
阿南聽到精神病院兩個字,嚇到了。
她又變成了受驚的兔子,撲向他,抱著,「阿北不要送我去,我沒病,我……」
司御從牙縫裡擠出一個髒字,把她拽開,「再他媽叫我阿北,信不信我抽你!」
阿南打了一個顫,兩個眼睛瞪的很大。
「給我聽好,我是司御,你是花辭,沒有阿北這個人。」
阿南的世界一片腥紅,她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那似血的顏色在整個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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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花辭的話,你就喜歡我嗎?」
司御正要回答電話又來了,還是雷青青。
這一次他接了。
「我到了醫院,問出來了。我聽司柏說,是花辭做的,他說花辭是你的新歡,你過來的時候把她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