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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
女人恭敬地頷首應道。tqR1
安亦舒瞪圓了眼睛，詫異且驚怒的叫道：“淩老，你是不是瘋了？不動她，怎麼拿到帳目？”
葉簡汐這個女人，即便接觸的不多，也知道是個硬骨頭！
不把她往死裏折騰，她根本不會把帳目交出來！
安亦舒不服氣淩老爺子的决定。
淩老爺子卻沒有跟她解釋，一旁的柏原崇漠然的看著安亦舒說：“亦舒，先跟我出去，讓淩老跟她說幾句話。”
“先生……”安亦舒咬著下唇，低喚了一聲柏原崇，想要說話，但接觸到柏原崇不容置疑的目光，不甘願的說，“是，先生。”
柏原崇轉眸望著淩老爺子的方向，輕描淡寫道：“淩老，你跟她好好談談，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淩老爺子聽到他的話，沒有任何表態。
柏原崇也不在乎他的態度，帶著安亦舒出了房間。
哢嗒——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隔絕了他們的身影。
空蕩的房間只剩下了三人，葉簡汐緊繃的神經緩緩地放鬆了下來，寒氣順著濕漉漉的肌膚，鑽入肌理，她環抱著雙臂，身體忍不住的哆嗦。
淩老爺子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吩咐中年婦女道：“紅葉，打開暖氣，給葉小姐拿一身乾淨的衣服。”
名叫紅葉的女人點頭，轉身去了隔壁。
葉簡汐聽到淩老爺子說的話，忍不住抬頭看著淩老爺子，問：“淩老，既然你不想害我，為什麼要跟柏原崇合作？”
她想不通，為什麼淩老會跟柏原崇合作。
自己不是跟他早就達成了協定，生下的孩子會過繼到淩家一個，淩老爺子既然想要這個孩子，那完全沒必要幫著柏原崇，跟慕家為敵。
葉簡汐不解的望著淩老爺子。
“因為帳目。”淩老平靜的跟她對視。
“帳目？”葉簡汐心頭一跳。
“是。”淩老爺子點頭，“葉簡汐，你拿到帳目，難道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嗎？”
“看過，不過沒看完，”葉簡汐話說道這，頓了下遲疑的問：“難道帳目有淩家的？”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別的。
但話說回來，若帳目裏真的跟淩家有關係，為什麼之前淩南晟找到帳目，淩老爺子一點也不擔心？
甚至，在淩南晟走後，也從沒有找過帳目？
葉簡汐心裡的疑問更多。
淩老爺子似是猜測到她在想什麼，背著雙手，神色嚴肅解釋道：“是有淩家的東西……阿晟他大哥的，當初他大哥，曾經跟姚明琪有過牽連，不過沒多少，阿晟他哥，抱著僥倖的心，覺得姚明琪不會留下自己的證據，也就沒把帳目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沒想到，十年後，這本帳目重新出現了。”
葉簡汐聞言，眉頭瞬間擠在了一起。
當初帳目的事情發生，她拿到帳目的時候，她猜測過，淩南晟那麼做，可能會有別的原因，覺得他或許在護著什麼人，這個人可能是淩老爺子，因為按照時間推算，唯有淩老爺子最可能。
但淩老爺子後來的種種表現，並不像是和帳目有關。
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只當淩南晟卑鄙無恥，利用帳目要脅自己。
卻不曾想過，淩南晟還有一個大哥，那個一向以正面形象出現的人，會和姚明琪的事情有牽連！
現在仔細想想，淩家大少的確有可能。
他年齡足足比淩南晟大了二十歲，捕手管理淩家的時間也跟姚明琪的事情對得上。
帳目裏有淩大少的話，淩南晟遲遲不肯把帳目交出來也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釋——
他想護著淩大少。
護住這個對他亦兄亦父的人！
“阿晟找到這本帳目，發現有他哥的，思考了很久後，跟柏原崇達成了協定，柏原崇答應他不動你，而他把帳目藏起來。原本這一切，都該風平浪靜，可偏偏，阿晟不知怎麼的，在臨死前，留給你了這本帳目。”淩老爺子語氣摻雜了幾絲顫抖，他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跟姚明琪的事情有關係。
若不是柏原崇找到他，他還蒙在鼓裡。
可更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阿晟當初决定把帳目藏起來，反倒在死後，又把帳目留給了葉簡汐。
阿晟難道不知道，一旦帳目公佈出來。
他大哥這一輩子都要毀了嗎？
淩老爺子用力的攥緊了手，儘量屏聲靜氣道：“葉簡汐，阿晟當初為了救你，三番四次涉及危險，後來他雖然做了一些錯事，可無論如何他都是護著你的，甚至在自己死的時候，還把自己的心臟給了慕洛琛，哪怕……沒有救活，但總歸，他給了你他能給的所有。”
“所以，我懇請看在阿晟為了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上，把帳目拿出來。只要你把帳目交出來，我以我的名譽擔保，不會讓你受一點傷，柏原崇也不會再為難你。”
葉簡汐聽到淩老爺子說到最後，心已經徹底的沉入了穀底。
其實，在淩老說出，帳目裏有淩大少時，她就猜測了一切。
但真的聽他親口請求，還是忍不住的失望。
“淩老，你難道沒想過，為什麼，淩南晟會在最後，把帳目留給我嗎？”
葉簡汐輕聲問。
淩老爺子沒說話，充斥著皺紋的面部，卻細微的抽搐了下，洩漏出了他此刻的焦躁。
葉簡汐微微的歎息般自顧自的回答，“因為淩南晟想通了，他哪怕能幫著自己的大哥遮掩一時，卻遮掩不了一世。淩大少跟姚明琪的事情遲早會暴露出來，淩大少主動去投案自首，舉報其他人，或許罪名還會輕一些。你自己也說了，他跟姚明琪的事情牽連不多，最後不會判多重，甚至可能得到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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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麼輕鬆，因為不是跟你有關係的人！”淩老爺子粗暴的打斷了葉簡汐的話，“葉簡汐，你不是我，沒資格替我决定這些。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讓另一個兒子深陷牢獄！”
淩老爺子面上青筋凸起來，鼻息下的八字鬍隨著急促的喘息，而上下的抖動。
葉簡汐唇瓣動了下，想說什麼，又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瓣。
的確，這個時候，淩大少出事，對淩老爺子、淩家的人都是最殘忍的。
可難道就這樣把帳目交出去，放任柏原崇逍遙法外？
那些枉死的人該怎麼辦？
她的父母，以及那些因為姚明琪事情死死傷傷的人，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嗎？
不甘心……
明明只剩下一步，就可以將柏原崇繩之以法。
就這麼白白放了他，她死都沒顏面去見自己的父母。
葉簡汐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沉默著不說話。
淩老爺子漸漸的平靜了情緒，說：“葉簡汐，你還是再想想吧。你若是不肯把帳目交出來，柏原崇不會等你太久的，他對付人的手段，你見識過，到時候，我是無法保住你的，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罷，淩老爺子轉身要走。
葉簡汐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淩老，不用想了，我不會答應。你可以直接告訴柏原崇，帳目我已經交給文清，他沒有回頭的餘地。”
“至於你家裡的事……對不起。”
根本不用想，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過柏原崇。
哪怕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絕不會後退一步。
淩老爺子背對著葉簡汐，聽到她說的話，脚下的步子頓了一下。
但很快恢復了原有的速度，快步走出了房間。
紅葉拿了衣服，走到她跟前，把衣服塞給她後，安靜的守在一旁。
葉簡汐換了乾燥的衣服，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靜默了幾秒後，對站在一旁紅葉說，“能不能給我一杯熱水？我還是有些冷。”
紅葉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倒了一杯茶。
葉簡汐接過茶水，說了聲謝謝，一口一口的喝著。
滾燙的茶水，順著食道流入胃裡，暖了身體。
葉簡汐望著空氣裏的一點出神，她真的沒想到，帳目會跟淩大少有關。
當初淩南晟做的種種，在知道這件事後，也有了別的解釋。
換做她站在淩南晟的位置去選擇。
結果，未必會比淩南晟好吧……
人都是自私的，下意識的，會維護自己最重視的人。
淩南晟……
她或許真誤會了他很多，但現在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他所做的種種，已經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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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舒跟著柏原崇走出房間，怎麼想怎麼覺得，不整治葉簡汐不舒服。
於是開口說，“先生，為什麼要答應，淩家老頭子的要求？現在耽擱一天，就多了幾分危險，萬一慕家的人把帳目公開，您的處境會非常危險！你讓我去問葉簡汐，我保證，會讓她開口。”
“你想讓她怎麼開口？嚴刑拷打？劃花她的臉，還是別的？亦舒，你真以為那麼做，會對葉簡汐有用？”
柏原崇冷聲反問，神色間止不住的透出濃濃的嚴峻。
安亦舒被他問的啞口無言。
柏原崇睨著她繼續道：“當初葉成書是當著葉簡汐的面跳樓的，子夜……是葉簡汐親眼看著毒發的，而是慕洛琛也是我害死的，憑著這些，你覺得葉簡汐有多想置我於死地？而你又覺得，多大的折磨能抵得過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