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開著車圍著這個場地轉了一圈,這一圈下來用了二十分鐘。
她不能保證,剛剛的打鬥是不是驚擾了看護史凱的人,如果驚動了,可能人走了。
季飛開始裝死,怎麼都不說具體地址。
花盡拳頭一握,回頭,「找打?」
「我不能……說。」季飛明顯在拖延時間,他已經背叛了大少,總得減少點損失,他不想被打的半死不活。
「告訴我,我不會讓司御動你一根手指頭。」花辭道,同時她把花盡的手扯了回去,讓她不要打季飛。
季飛也為難……
在救李探的時候,如果不是花辭他就挨打了。
「那你,保證?」季飛還不太想失去這份工作。
「當然。」
「就……你前面二十米,那個集裝箱裡面。」
花辭把車子停在集裝箱前,兩人下車。這兒根本沒人守,大概也是確保史凱無法逃走。
門上了鎖,花盡拿起一根木棒,一棒子敲過去,鎖斷了。
進屋。
集裝箱裡面很熱,都是一些鐵皮。
一進去帶著藥味和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還夾著悶熱,讓人無法喘氣。
兩人看到了史凱。
他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面前有一個小風扇,風扇旁邊還有葯。
而他的手即使被包紮著,也被一層血水給浸透。腐爛的味道大概就是從他手上發出來的。
司御竟然真的沒有送他去醫院,任他在這兒自生自滅。
花辭走過去,「史凱?」
史凱彷彿是氣若遊絲,他虛虛的掀開眼皮子,看到了花辭和花盡,「大小姐、二……二小姐……」
「站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史凱根本起不來。
花盡抓著他的衣服,用力把他拉起。兩人扶著他走了,一出去,猝然愣在了那兒。
李探一行人堵在那兒,共六人,一共是七個的,今天早上司御應該放了一個。
他們雙手抱胸,兩腳呈八字,這是戰鬥的姿態。
花盡往前走了幾步,「怎麼,要跟我打?」
「二小姐。」李探笑笑,「我們怎麼敢,傷了你,您父親還不得收拾我們。我們就是要把史凱一起帶回去。」
「他急需就醫,你們先走。」
一群人都沒走。
花盡唇角維揚,「看樣子你們並不是要帶史凱回去,是要收拾人啊。」
這是肯定。
李探沒說話,他給人的感覺很陰沉,向常年沒有曬過太陽。
花辭把史凱領過來了,隨手把他交給李探,「那就帶回去醫治,骨頭斷了,手背有幾道比較深的裂口,已經發炎,若再耽擱,那就別治,直接鋸了。」
她的聲音,漠涼的很。
「謝謝大小姐,不愧是學過醫。」
花辭沉默。
「來吧,替史凱出口氣,出完我們立刻就走。」李探忽然說道,然後他一轉身,露出了在人後面的季飛。
花辭一怔。
他被人摁著,單膝跪地。
他在掙扎,他瞳孔猩紅,牙關緊咬。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絕不能別人摁著頭跪!
可他根本掙脫不開!
難堪,羞憤,憤怒,都在他的眼睛里!
他並未雙膝跪,他在反抗,李探一腳踢中了他沒有跪的那條腿的膝蓋。廟街小說
季飛腿一麻,身子一個踉蹌,他本能的兩腿落地,穩住身軀,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人把他的肩膀一捏。
他的身體穩住了!
同時,跪了。
季飛一瞬間如同獸般發出了低吼,男人的自尊瞬間全無。
李探沒理,就只有兩個字,「砸了。」
這停車的地方別的沒有,石頭多的很,有一人拿起石頭,揪過季飛的手放在地上,一石頭砸到了他的手背,快准狠!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花盡和花辭都沒能阻止。
「啊——」痛苦的尖叫聲。
「住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花辭上前,「李探,你幹什麼!」
「大小姐,史凱那一晚也是被司御這麼乾的,我不過是以牙還牙。我說要會他,你不同意,我只有朝他身邊的人下手。」
李探陰鷙的,「再砸。」
那人再拿起石頭,動作尖銳。再要砸到季飛的手背時,一隻白皙纖細的女人手背覆蓋到了她的手上。
噗嗤。
似乎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人一驚,「大……大小姐……」
花辭眉頭都沒有眨一下,搶過他手裡的石頭,對著他的腦門,彭!
那人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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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飛也僵了,他都忘了自己的疼,他跪在地上一直顫抖。
花辭站起來。
「李探,你放肆!」這話是花盡說的,她抬腳,一腳踹在了李探的胸膛,李探飛了出去。
他這身子骨抵不住花盡這一腳,他迅速起身,「二小姐,這兒有你什麼事!」
「帶著你的人,趕緊滾!」花盡看花辭整個手背血肉呼啦,她是這樣,季飛也是這樣。
季飛還被人踩著背,狼狽又屈辱的趴在地上,疼的他渾身抽搐。
花辭冷冷一句,「我們走。」
她過去,打開車門,回頭對著踩季飛的人說,「讓開!」這是命令。
那人悻悻的拿腳。
花辭把季飛拉起來,到車裡。
還沒上呢,史凱去攔住了她的去路,「大小姐,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說什麼?」
「我是武館的人,和你也屬兄弟姐妹,我也一樣被司御砸了,在這個破屋子關了兩天。我並未見你救人心切,現在你為了司御的一條狗不僅傷自己人,還要急著去救她?」
花辭轉頭看到了這幾個,都是武館的,都叫她一身大小姐。
她把季飛交給花盡,「你帶他去就醫,先走。」
花盡沒有扭捏,倒是彎腰把花辭的裙擺撕下一塊遞給她,「先止血,我一會兒來接你。」
轉而對李探,「如果你再敢傷大小姐一塊皮肉,我饒不了你!」
把季飛送上車,她開車離開。
李探看她離開,眼裡有陰涼,就是從這個時候,他對花儘是無盡的憎惡。
才有了後來他不擇手段的反擊。
花辭把手背纏上,她並不關心自己傷了那兒,目光似冬日下的湖水,一片燦亮冰涼。
「我救季飛你們還不高興了是么?」花盡問史凱,眼神把他們都掃視了一遍。
「是。」史凱回答。
「那我要把他給你們讓你們凌辱么?」
史凱怒了,他從唇齒間嘶吼出一句,「大小姐,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