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孟旭像個凱子一樣的靠著,他的身旁坐著歐陽酒,這一看讓別人感覺歐陽酒是他罩著的人。
他邪氣的吹了下額前碎發,看著夏家不留餘力的指控歐陽酒,謾罵和吼叫,一幅幅憎惡的表情。
他墨黑的瞳仁掠過幾分同情之外的……如同是看戲一般的樣子。
夏家跟孟家也不是多親,只不過就是他媽跟夏母扯了好幾代,才沾了點兒親戚關係。
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妹,所以他尊重母親,叫夏母一聲姨,叫夏父一聲姨父。
今天他父母沒來,就派他來看看。
他實在看不慣這種不分青紅皂白拿無辜的人開刀的。
他低頭看了眼歐陽酒,她坐的隨隨意意,雲淡風輕,彷彿沒有聽到一樣,柔順的栗色捲髮鋪在她的頸窩,他真想把她的頭髮給撥開,看看那修長的脖頸。
「孟旭!」
一聲吼,孟旭抬頭,神色轉變非常快,「姨父。」
「我們說的你聽到了嗎!」夏父非常不滿在這個時候孟旭還去看歐陽酒,更不滿一進病房他就讓歐陽酒坐。
孟旭語句清晰:「我知道表哥受傷您非常難過,但兇手還未找到,還請您二位稍安勿躁,我會協助警方一起找,表哥傷勢如何,醫生也沒有給最終答案,那就是有很大的希望。」
他走上去抱了下夏母,他一抱,夏母哭的更加傷心,悲痛欲絕。
一邊哭一邊指著歐陽酒,好像這就是兇手,要討伐她。
歐陽酒面無表情,她已經很難……對他們升起同情。
她不是聖女,更沒有為對方設身處地著想的美好品德。
她與夏家毫無恩怨,更不相識,面對夏曲康出車禍的那點惋惜心情,在他們剛剛的辱罵里已經消失殆盡。
她起身,她還是保持著客氣,「再見。」她轉身就走。
夏父看她要離開,火氣更甚,一把揪住她的手腕,恰好是腫了的那隻手,抬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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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
格外的響亮。
歐陽酒愣了一下。
夏父也愣了愣。
他看著孟旭,孟旭擋在了歐陽酒前面,這巴掌……孟旭硬生生的替歐陽酒承下了!
孟旭的臉被打的一甩,他側過頭來,眼裡像被勁風吹過一樣。
他啟口,表情變了,聲音也冷漠:「姨父,就你家有孩子是么?」
夏父沒想到打了他,心裡是有點過意不去的,但是誰允許他這麼跟他說話!
他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你剛剛罵了歐陽酒足足十分鐘,她一聲沒坑,你以為是她心虛不敢回話?是她尊重你年紀大,是她看在你兒子重傷的份上,忍受你們的無理取鬧。」孟旭字正腔圓:「如果不是歐陽酒在樓梯間抱住了夏姨,夏姨的腦袋這會兒都開了瓢。」
一想到夏父剛剛罵歐陽酒沒有教養,犯見和他兒子在晚上吃飯,他就一肚子火。
夏父更怒:「你混賬!」
孟旭拉住了歐陽酒的手腕,語氣強硬:「我代表我父母來過了,以後不再來,這一巴掌算是我孝敬您的。」
他帶著她離開。
夏父氣的臉脹成了豬肝色,卻又無可奈何,他著著實實的打了孟旭。
最後他頹廢崩潰的坐下,雙目猙獰。
………
孟旭把歐陽酒拉到了樓梯間里,歐陽酒才嘶了下,「快鬆手。」
孟旭鬆開,低頭,「捏疼你了?」
歐陽酒看著他筆直的脊背,想著他今天替她擋下了兩個巴掌,心裡還是動容的。
她說,「不疼。」仰頭,看他的臉,長的跟個小白臉似的,這會兒臉上巴掌印都有了。
她微笑,「剛剛謝謝你。」
孟旭兩手插兜,眼神傲慢,「就這麼謝?」
「我請你吃飯。」
「我家有飯吃。」
歐陽酒,「……」
這幽暗到近乎於璦昧的樓梯道,又安靜又逼仄,兩人面對面站著,彼此的音容樣貌都在彼此的眼中,說的話都在上空盤旋。
「我可是我們家獨苗。」孟旭往後一靠,兩腿一交疊,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沒有挨過打。」
這話一出,歐陽酒就感覺他要訛她了。
她不動聲色。
孟旭看著她的臉,道,「我媽要是我在外面被別人打了,她一定會哭死。」
歐陽酒還是不說話。
「我媽身體不好,一哭准得住院,一住院我爸就得陪,一陪公司就沒人上班,沒人上班我們家就得倒閉,然後……」
歐陽酒打斷他,「說吧,你想幹什麼?」越扯越離譜。
孟旭不靠了,走到她面前,腰部彎曲,在這迷濛的光線里,他的桃花眼層層流暢,几絲笑意在裡面迂迴,道盡了風流倜儻。
他說,「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歐陽酒把他的頭戳回去,「這要求太過份了吧。」
她往下走。
孟旭在後面跟著,「那這樣吧,你給我做頓飯吃,在你家。」
歐陽酒頓了一下,她做飯?
「行。」
只要他吃的下去。
「等你手好,我就去。」
「嗯。」
歐陽酒走了幾步猛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他,「有電梯不走,你帶我走樓梯間做什麼?」
「之前我在這兒看到一個短頭髮的女孩兒,我發覺她有點怪,我就是想來看看她還在不在。」
這會兒已經走了。
歐陽酒嗤笑,「你就是個老色批。」她走,從這個樓層進去,坐電梯。
孟旭跟在她後面,身高腿長,身姿挺拔,「把我想這麼壞,我可不是什麼女孩兒都喜歡,以前是眼光短淺,來者不拒,現在遇到了你,我才知道……」
進了電梯,電梯里就他們兩個人,孟旭低頭,和她臉對臉。
這麼狹窄又明亮的空間,她的臉龐更有一種無與倫比的美。
對上的一剎那,孟旭的心猛然麻了一下,像是被箭矢給射中了筋骨。
一時他失了語。
歐陽酒對著他的臉吹了一口氣,爽朗的道,「遇到我怎麼了?」
孟旭沉沉啟口,「你才是最美的。」
歐陽酒傲嬌,「那當然。」
孟旭沒再開玩笑,起身,心跳砰砰砰……
他靠著不說話,臉頰一點點沉了下去,在心裡罵了一句歐陽酒!
對著他吹什麼吹,吹的他心跳都不穩了。
「啊切……」歐陽酒打了一個噴嚏,她摸摸鼻子,誰罵她。
孟旭站直了些,不罵了。
他覺得應該就是兩個多月沒有找女朋友,有點寂寞,所以剛剛沒忍住。
應該不是看上她了,肯定不是。
傅凌驍的女人,他可以搶,但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