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覺她睡了很久很久,醒來時是清晨五點。
二三月份的天氣,氣候清涼。
即使關著窗戶依然是涼颼颼的。
床頭柜上放著葯,吃過了,但是她毫無印象。
她身上穿的還是浴袍,雪白雪白。
她下床,腳步虛浮,體內酸軟,燒應是還未完全褪去。
打開門。
一名服務員正好走過來,鞠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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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柳枝靠在門框,隱約可見身材的曲線,「今天多少號。」
「三月五號。」
五號……都五號了。
都過去了兩天。
她看著遠處的天空,那漆黑的不見半點光亮。傭人感嘆她的貌美,又好奇她眼裡那悲傷又是為何而來。
「小姐,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給我找一套合適的衣服過來。」
「是。」
服務員下去。
她又折回卧室。
驛館的擺設基本大同小異,只是比酒店看起來更加清雅罷了。
沙發上有一件男人的外套,黑色的,燈光下可見細緻的紋路,做工精良,那麼隨意一放,竟沒有折損它的高高在上。
她站在離沙發兩米遠的距離,看著那外套,腦中想起一句話。
【你說你等了我兩天,現在睡在我的床上,你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是誰?】
【……昨晚你邀請我和你同睡一張床,你身上穿的也是我的衣服。】
她蒼白的唇死死一綳,最後近乎於顫抖。
好一會兒方才恢復如常。
…………
五點,服務員送了衣服過來,綠色碎花的及膝長裙,黑色的女士休閑外套,高跟鞋。
她換上后出來,服務員眼睛一亮。
這套衣服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即使沒有化妝,也把她襯托的美艷逼人。
或許是氣質使然。
天生就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鄰家女孩兒。
她走到院子里,驀然吹起了一股風,她的裙擺一盪。
她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問傭人,「我住的是誰的卧室?」
「司先生的。」
原來他姓司。
「他是這兒的主人?」
「不,他是客人,只是這一個禮拜把這驛館給包了。」
「他前天晚上在哪兒睡的?」他昨晚應該沒有睡在這套房,那下暴雨的那晚呢。
「我不清楚,晚上我們下班就回家了。」
她沒有再問。
那一晚,她睡的太沉,一直昏迷不醒,她不知道有沒有和他怎麼樣,也不知道和他交談過沒有,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邀請了和他同睡一床。
又抬腿而出。
腳才剛動,那挺括的男人如神邸而來,一身黑色的西裝,帶著他的冷峻和霸道的氣息。
女人的步子一頓。
司御進來,下令,「下去,把門關好,半小時后,送早餐過來。」
「好的,先生。」服務員出去,把院子的門關上。qq小說www.qqapp.org
如同蘇州園林一樣的驛館,這清晨,光影蹉跎,昏暗迷離。
她這一身和這背景色相融,彷彿清幽美人,有著萬物不得近身的漠然。
司御似叢林之王,即使神態在恬息狀態,依然有震懾xin的危險xin。
「想要知道我有沒有和你睡,不如直接來問我。」
「不必。」她道,「我不想知道。」
哦?
這是司御見過的第一個口是心非還說的這麼果斷的。
「你是不是不會讓我走?」女人又問。
「嗯哼。」他悶哼了一聲,這清冷的早晨,他顯得意興盎然。
「你說你認識我,因為這個才不放我走?」
「你可以這麼認為。」
「難道我和你有什麼過節,是我得罪了你,你才要扣著我?」
他側低頭,那昏沉沉的光彷彿被他的雙眸給吸附著,剎那間,讓人不敢對視。
女人捏了捏手指,繼而把手放進裙子的口袋。
「那就跟你算算。」司御進屋。
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站在原地不動的她,那一身清凌凌的曼妙。
他目光一沉。
「進來。」這是命令。
女人兩秒后才進去,他已在沙發,她坐在他對面。
光的影子斑斑駁駁在他們的腳下,臉頰卻清晰的印在彼此的眸中。
司御啟口。
「四年前我被綁架到應城,贖金五個億。今天綁匪綁了我的人,贖金兩千萬,兩次你都剛好在場,你說這是巧合?」司御。
她隨即開口,「五億,原來司先生這麼值錢。」
司御不怒反笑,「原本我只值兩個億,綁匪途中遇到了一名姑娘,她說兩個億太少,不如十個億,綁匪沒忍心下海口,打了對摺要了一半。」
女人曲起手撐著下頜,沉思兩秒,恍然大悟,「原來被綁的那個是你。」
「想起來了?」
「有點印象。」她停頓,「莫非是因為這樣,司先生覺得不服,想要報復?」
司御的嗓音不急不慢,似晨澗溪水滴在石頭的表面,漫不經心又清脆冷厲。
「花小姐裝傻的本領不錯,那麼我就提醒你。綁匪途中遇到你,各自都沒有驚慌,且與你攀談間言辭像是熟人,當時讓他們滾,他們果真滾了,足以你和綁匪們認識。」
司御繼續,「我大可以認定你們串通一氣,並且你是主謀。」
花辭朝著時鐘那兒看了一眼。
還早,天都沒亮。
過的太慢了!
她心急要走,奈何被困。
她穩穩心思,「我若是主謀,我絕不讓他們討價還價,十億,一份不能少。」
「我確實希望如此,若是這樣花小姐大概會被我私人囚禁到死。」他如狼,看到了獵物,目光帶銳。
花辭把垂在臉部的頭髮夾在而後,很長,很直,蓬鬆有些亂。
「那近日綁架之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雲山下,我把你從山腳帶回來,我的人在那座山出的事,你說巧不巧。」
「我連你都不認識,又怎麼會認識你身邊的人,再者,就算真是我所為,我冒那麼大一個險去綁架一個人,開口只要兩千萬?我缺錢到要為了這點小錢就不要命的地步?」
司御側頭。
他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審視面前這個女人!
她終究沒變。
和四年前一模一樣。
一樣的讓人預料不到,一樣的讓人泛起了………欲罷不能。
「前面我們各自都有說假話的成分。」他幽幽而道,聲音磁xin低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但前天晚上我們睡了,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