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湯快要煮好，冒著辛辣的味道，花盡不太喜歡，所以拉著樓西洲的衣服，讓他後退一點。
剛洗完澡，男人身上都是沐浴露的清新，她的鼻頭貼在他袖口，聞了聞。
舒服。
隨後問，「你和梅曉關係很好嗎？」
「還好吧。」
花盡覺得他能說『還好』，那關係一定是很不錯的。
「那她重嗎？」畢竟抱了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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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西洲猶豫了一下，「跟你差不多。」走上前去盛湯，倒進碗里，然後把碗里的殘渣都挑出來。
「哦，她比我矮一點兒，和我差不多重的話，可能是比我胖，是不是肚子上有贅肉。」
樓西洲低頭，目光黝黑，唇輕輕的一勾，「她肚子上沒有贅肉，胸倒是比你大。」
啪。
樓西洲後背挨了一拳。
他抬頭。
花盡瞪著他。
樓西洲失笑，拿起碗把她拉到了餐廳，讓她坐。
花盡兩手放在桌子上，用勺子攪著這姜水，有一下沒一下，就是不喝。
「現在已經快11點，正常來說，我們已經在熬夜的範疇里，你若是再磨蹭，我們離提前衰老又進了一步。」樓西洲開口。
花盡抬頭幽幽的看著他。
餐廳里燈光如白晝，很亮，從他的頭頂一灑而下，那深黑的頭髮彷彿根根可數，光線從裡面穿梭抵達他的眉梢，優質的容顏，清晰的無可挑剔。
她的腦子在這一瞬間滾過很多畫面，尤其是最近的，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
她緩了一會兒，放下勺子，捧起碗來，把碗里的薑湯一口氣給喝了。
放下。
趁著那股辛辣和熱度還在喉腔里，她趁熱打鐵。
「你要是再這樣，我可能會饒不了你，你今天有點過份。」
「哦？」樓西洲反問，這一聲哦像琴聲從他涔薄的唇里流瀉而出，格外的好聽。
「你打算怎麼饒不了我？」
「第一我比她漂亮，我還比她高，第二我腰比她細，雖然我胸比她小點兒，我小你也沒少摸吧，所以你幹嘛去撩騷？」
樓西洲換了一個坐姿，放在手肘上的手曲起來，頭一側，把頭放在手上，那個動作的一瞬，額前的髮絲一擺。
他黝黑的眼神如同是滴了墨水的瑪瑙，攝人心魂。
花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彷彿感覺，樓西洲在勾飲她。
「吃醋了？」他問，聲音該死的好聽。
「對！」她定定的看著他的臉。
「所以呢？」
「沒有所以，總之你不能有下次。」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你不是我男朋友么？」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我們天天同床共枕的，該做的都做了……哦，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你告訴梅曉，我和你僅僅是朋友關係？」
樓西洲並沒有說這句話，是梅曉瞎編。
但，他順勢答應。
「嗯，我說的。」
「樓西洲——」花盡眉頭擰起來，「你和你朋友上牀做璦？」
「不會。」
「就是。」
「所以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把答案交給她。迅讀網
「……」花盡一下凝神。
餐廳里似乎還有姜水的味道，有些刺鼻。燈下兩人的表情，都毫無遮擋。
她說是男女關係，他否認。
那麼就是一種新的身份把他們黏在一起，是什麼呢——
花盡知道她不能提奶昔，不能說是奶昔的父母。
她感覺自己站在了分叉路口，幽暗的踟躕不前。
「花盡。」過了一會兒，樓西洲打破了這沉默。
花盡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他說讓她走，也是在客廳，只不過不是這個家。
還是在深夜，他給她煮了一碗面之後，讓她離開鄴城。
恍惚里也是這樣的氣氛，他也是這樣矜貴而散漫的姿態，說著訣別的話。
花盡心裡哐的一下，彷彿有鑼在鼓！
「抱歉。」趁著他還沒有下文，她先開口，「我留下來，不僅僅是為奶昔，還因為你。」
樓西洲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變化，但是消失的很快，轉瞬即逝，讓人無法捕捉。
他的眼神鎖著她，好一會兒都沒開口。
花盡很少有手心出汗的時候，這會兒手心是汗，心頭也有。
十秒后，樓西洲露齒笑了一下。
「來。」他伸手。
花盡連忙起身坐到他的身邊，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樓西洲握著，在她的手背輕輕的摩擦。
他看著她的眼睛。
「因為我留下來的？」
「嗯。」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我不困。」
「可你現在很亂。」他一錘定音。
花盡的唇動了動，無法回話。
「你在害怕。」樓西洲又反問，「你在害怕什麼？」
是啊。
她在害怕什麼。
害怕一年多年前的那一晚，又再次重演。
「樓西洲，我們……去睡覺吧。」不再交談。
「逃避不是問題。」他們相逢，到今天足足有一個半月，也模模糊糊的過了四十多天，奶昔在是紐帶，奶昔不在才是真正的考驗。
他黝黑的視線鎖著她的雙眸，「花盡，其實你沒有吃醋，不，應該是有，但是沒有多吃醋，而且你毫無生氣的跡象。」
在親眼看到梅曉親他時，他看到了，花盡並未憤怒！
「你剛剛那一連串的質問，只是想讓我知道你在乎，只是你想，換句話說那幾句話口不對心。你若是真的生氣或是吃醋，按照你的個xin，我今晚應該被你鬧的覺都睡不好。」
花盡眼神很低迷，「你想我和你鬧嗎？」
「開始希望，現在不了。」他好看的薄唇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你說你留下來是因為我，不止是奶昔，語調急切，好像你預料到了我要說什麼。」
花盡莫名的心頭一跳，「你……要說什麼？」
樓西洲抬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把，「你已經猜到了不是么？」
「我沒有猜到。」她沒有！
「那好，我告訴你，你在害怕我放棄你。」樓西洲嗓音低低的，有迷人的沙啞，「趁著奶昔不在，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要和我建立什麼關係，不要不明不白。我絕不拿孩子來綁著你，即使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依然是她的親生母親。」
「樓西洲。」花盡語氣又恢復到了那種急切，「我要怎麼做？」
「我要你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我，沒有其他任何人，懂了么？」
換言之。
要她愛他，全心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