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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甜心懂事,林淺芸也不多說什麼。
婚姻裏,日子的甜和苦,所有人都必須親自去經歷,誰也替代不了誰。
顧甜心,從嫁給冷紹辰的那天開始,就註定了要享受別人無法享受的榮耀和光環,而這些個擔心和等待,她也必須承受。
心疼的攬著顧甜心,林淺芸拍拍她的背,算是安慰。
她真的希望,這個可愛的女兒,以後的日子,能更順遂一點。
……
城郊。
沈亦卿的住所。
找了很久,喬妙月才找到這個地方。她一步步上樓,眼底帶著深沉和晦暗。她怎麼都沒想到,沈亦卿居然住到了這種鬼地方。
夜色漸濃,這裡更顯得低矮破舊。
抬手輕輕的敲響破舊的房門,喬妙月心裡想不通,沈亦卿為什麼要這麼做。
隨便幹一筆,都能够享受一段日子,何必在這裡受苦?
房門響了沒幾秒鐘,沈亦卿就將房門打開了。
這社區的四周,他都做了布控,從喬妙月踏進這個範圍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她來了。
“亦卿……”
“進來吧。”
沈亦卿臉色平靜,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他淡淡的轉身,自顧自的坐回到沙發上。
電視正放著無聊的泡沫劇,沈亦卿看著,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喬妙月進門,看著這樣的沈亦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亦卿,這段時間,你就躲在這裡,過這種日子?”
“這種日子?這種日子有什麼不好?”
無所謂的聳聳肩,沈亦卿坦然的說著。他定定的看向喬妙月,眼裡的深邃,讓人無法捉摸。
喬妙月不懂他,沈亦卿可以理解。
曾幾何時,他也無法想像,這種優哉遊哉的閒暇日子,會跟他有一星半點的關係。
可是,不得不承認,自從脫離了那所謂的組織,自從他一個人住在這裡,這段日子,是他過的最幸福的。
偶爾,他還能拿拿畫筆,回憶著沈亦楓喜歡的地方,去畫一幅畫。
那種感覺,讓他有種為沈亦楓而活的滿足感。
打打殺殺,永遠給不了他這種幸福。
不理解沈亦卿的心思,也無法嘗試著去領會。喬妙月站到沈亦卿的面前,看著他,覺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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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卿,這不是你該過的日子,你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我的生活應該是什麼樣?”
“什麼樣?”
聽到沈亦卿的話,看著他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喬妙月覺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酸澀。
“亦卿,你瞧瞧這房子?這麼老舊的社區,這麼低矮的房子,以前你看都不會看一眼。還有這些吃的,看看你吃的這些菜……”
“這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不想嘗嘗?”
定定的看著喬妙月,沈亦卿笑著開口。
他那平靜的語氣,就如同邀請一個來家做客的朋友一樣,不親不遠、不熟不疏,恰到好處。
然而,就是這一句,將喬妙月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喬妙月將包扔在一旁,跟著沈亦卿並排坐在了他的身邊。
沒有一絲猶豫。
喬妙月拿起筷子,夾了沈亦卿放在茶几上的菜。
那都是沈亦卿做的,是他親手做的,她想吃。
有些顫抖的將青菜放在嘴裡,普普通通的,鹽略微多了一點,入口有些鹹。喬妙月微微蹙眉,還是吃了下去。
沈亦卿將喬妙月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他輕輕的笑笑。
“怎麼樣,我剛剛學,手藝還行嗎?”
再次夾菜的手微微頓住,喬妙月側頭,一雙眸子看著沈亦卿,她從他的身上,看到過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柔。
從前,她是他最好的副手,是他最好的搭檔。
可是,即便那個時候,她能够日日夜夜的陪伴在他的身邊,也不曾見過他有過這樣的溫柔。
“亦卿,你……”
“怎麼,覺得我很陌生?呵呵……其實,我也覺得我自己很陌生。”
沈亦卿挑挑眉,隨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罐啤酒,瀟灑的喝了一口。而後,他看了看喬妙月,示意她桌上還有,想喝自己拿。
喬妙月從善如流,也跟著打了一罐。
幾塊錢的啤酒,可喬妙月喝著,卻有種幸福的甜味。
這種和沈亦卿相處的管道,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妙月,吃完喝完你就走吧。從前的那個沈亦卿早就死了,死在了地下製藥廠外,死在了那天的爆炸裏。你在這,找不到你想找的那個人。”
沈亦卿輕輕的說著,臉色平靜至極。
自始至終,他對喬妙月的感情,都不是愛。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喬妙月對他的感情很深,愛的很真。
所以,走到今時今日,他脫離了組織,要站在顧甜心以及冷紹辰的身邊,與林家和組織敵對,他也不忍心對喬妙月下手。
聽到沈亦卿的話,喬妙月捏著罐啤的手微微緊了緊。
啤酒罐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而後歸於沉寂。
定定的看向沈亦卿,喬妙月的眼裡,帶著一抹沉重。“亦卿,你真的打算退出組織,以後都過這樣的日子?”
“不是打算,而是我已經退了出來。從此之後,那個地方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沈亦卿一點都不隱瞞,也一點都不留情。
一句沒有任何關係,他說的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點流連。
“那我呢?”
眼底昇騰起一絲霧氣,喬妙月看著沈亦卿,輕輕的問。
“你和組織毫無關係,那我呢,你知道我的心意,你有沒有退出組織我不管,可是我呢,你也跟我沒有一絲的關係了,是嗎?”
聲音哽咽。
喬妙月仿佛用盡了身上的力氣,才將這一席話說完。
想要知道答案,又怕聽到答案。
喬妙月的心忐忑難安,她所有的心緒都寫在臉上,沈亦卿看的清楚,也看的徹底。
仰頭將一罐啤酒喝的乾淨。
沈亦卿隨手捏了捏啤酒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妙月,我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多。”
“需要用值不值得來衡量的感情,那就不能叫愛。亦卿,為你做的事,我心甘情願。”
喬妙月急切的說著,心思不加隱藏。
只不過,看著沈亦卿的表情,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亦卿,我知道你不愛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只不過,感情這東西,就像是一個堆滿了淤泥的深潭,一旦掉進去,就只能泥足深陷,拔不出來。”
“妙月,何必呢?”
從前,他是一個殺手,冷血無情,對待喬妙月也稱不上好。
現在,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不說無情無欲,不求功名利祿,也絕對不會再重新操刀,幹從前的那些事。
他和喬妙月,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亦卿,別說什麼何必不何必的?我就問你一句,你對我,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妙月,感情這種事……”
“好了你不要說了。”不等沈亦卿的話說完,喬妙月就急急的打斷了他,“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了。喝了啤酒頭好暈,我先走了。”
說著,喬妙月急急的起身,將包拿起來,匆匆的沖著門口走去。
短短的幾步路,可是走起來,她卻覺得好累、好疼。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讓她疼的窒息。
看著喬妙月的背影,沈亦卿微微起身。
有那麼一瞬,他想要開口叫住她,可話到嘴邊,他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他也不知道叫住喬妙月之後,應該說些什麼。
無奈的搖搖頭,沈亦卿將話又咽了回去。
門口,喬妙月將門打開,沖了出去。
可是走了幾步,她又停下,走了回來。看著呆呆的沈亦卿,喬妙月眼底淚痕點點,良久才哽咽的開口。
“亦卿,你是不是在幫冷紹辰做事?”
“……”
沈亦卿挑了挑眉,沒有回應。
他答應幫著冷紹辰,護顧甜心周全,這雖然不是什麼密不可查的事情,但他也不想過早的洩漏消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見沈亦卿的模樣,喬妙月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摸了摸自己濕潤的眼角,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亦卿,小心點,最近組織那邊會有動作,你幫著他們,會很危險,你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
沈亦卿輕輕點頭,只是他的心有些沉重。
喬妙月的話不多,可是透露的消息卻不少。組織會有動作,幫著他們會有危險,換言之,就是冷紹辰和顧甜心會有危險……
想想,沈亦卿就有些擔心。
“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妙月。”
聽到沈亦卿的聲音,喬妙月頓住脚步。只是,她再也沒有勇氣轉身,回頭去看沈亦卿一眼。
一見亦卿誤終身。
從第一次見到沈亦卿的時候開始,她就喜歡他。
那個時候,風裡來雨裏去,刀光劍影,可是只要能陪在沈亦卿的身邊,她什麼都不怕。
她知道那叫依賴,那叫愛。
可是,沈亦卿不愛她,從來都不愛。她一個人走走停停,卻始終都只有她一個人。
現在,她和沈亦卿越走越遠,她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會不顧一切的賴在他的身邊,再也走不開。
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沈亦卿看著喬妙月離開的背影,忽而覺得心頭有些難受,似乎缺了什麼,有些隱隱作痛。
……
樓下。
早有車子在等喬妙月。tqR1
她哭著拉開車門,就聽到男人無奈的歎息。“早知道會弄得傷痕累累,你何必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