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回到天倫首俯。
進了書房。
開電腦。
電腦很久都沒有用過,開機緩慢,用了一分鐘。
插上usb,打開裡面的內容。
有視頻,有錄音。
她點開錄音。
窩在沙發上,聽著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我當然不會找你的麻煩。」衛野,「只不過我想要做的事情卻被你給破壞,多少是讓人不爽的。」
「我想做就做了,怎麼?」這是她自己的,「莫非你真的還能在那個地方殺人不成,衛先生,在那種地方動手,並且有兩三個人,這陣仗說大也大,你怎麼不覺得我是在救你呢?」
「我不需要你救,我既然敢在那兒下手我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備。另外我沒有想要他的命,我只是要他殘廢。」
「呵,那我倒是好奇這個人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小姑娘,你昨晚和他上了床,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否則給他酒里放安眠藥,設計他上牀這事兒就是你做的。」栽贓陷害。
花盡冷笑,「你想做就做,儘管去,我若是慫了,就算我輸。」
「姑娘,不要這麼硬氣。我知道你此行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樓岳明。」
「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不僅是這些,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你姓什麼、住在哪兒有什麼過往我都知曉。當然,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行,你說說看。」
「去殺了他,就是昨晚和你抱在一起的那男人。」
花盡嗤笑。
「反正你要殺他爹,再加一個他也無妨。」衛野,「一條人命和兩條有什麼區別。」
「他爹?」花盡詫異,「昨晚那個男人是樓岳明的兒子?」
「對。」衛野笑了,「是不是覺得很……有趣?你和樓岳明不共戴天,卻和他兒子春風一度。是不是又覺得,你昨晚的多管閑事讓你悔恨交加?」
錄音里停了大概有半分鐘的時間。
許是衛野看出來她在猶豫,於是接著拋下橄欖枝,「他們今晚會轉下榻酒店,到時候他們入住的房間以及所有訊息我會告訴你,另外我會支開樓岳明身邊所有的保鏢,你只需要去就是。」
「我可以答應。」死一個和死兩個確實沒什麼區別,樓家人都該死,「但是,你和他兒子什麼怨?」
「就因為他,我才沒有結婚,否則,老子也有老婆。」
花盡那時沒懂,後來才知道是因為如夢。有樓西洲在,如夢才沒有離成婚,沒有和他在一起。
「那就這樣,樓岳明和他兒子的命我都要了,其他的你安排。」
「聰明的姑娘。」
沒了。
花盡閉上了眼睛。
那一年,那一晚,她失敗。
而且再度傷了腰,和救他時,傷的是同一個位置。
她自認自己並不善良,那一年救了樓西洲。
衛野出來能圍著她,其他她不懼,但她不想讓樓西洲知道在那時他們就上了牀。
一旦做了,樓西洲怎麼查都會查到奶昔的身上。
偏偏在那個時候,葉豐年出現過,她更怕葉豐年落在他手裡。
沒想到葉豐年從他手裡到了司御那兒,下場更慘。
她從未想過讓樓西洲知道奶昔的真實身份。
現在。
知道衛野是樓西洲的親生父親后,她更不願意讓這個音頻被樓西洲知道!
李四待她,尚且沒有想要她的命,或者是殘廢,小時是肉體鞭策,大了后是精神上的折磨。
但衛野卻讓自己兒子死。
視頻她沒有點開看,沒有必要。
把這些通通刪除,usb扔進下水道。蘆竹林小說
…………
凌晨六點半。
天色大亮。
這個夏天即將結束,早晨也沒有那麼熱。
花盡進病房時,樓西至還在呼呼大睡。
她把買來的早餐放在餐桌,去床邊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被子,腿上的夾板去了,只剩下縫過針的大小疤痕,錯綜凌亂,觸目驚心。
她心疼的一下就被攥了起來。
不敢碰。
卻又挪不開眼。
她沒有看過他腿上這麼赤果果的傷,退了紗布和夾板,才知道這麼嚴重。
「喂,我雖然是你弟弟,但是你這樣不好吧,萬一我沉博怎麼辦?」樓西至醒了,把被子一拉,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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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盡收起臉上的思緒,給了他一指頭,「你長大了嗎,你就勃?」
「當然,我有三個前任。」
「哇,樓西至,你都不是處啦?」
「那是,厲不厲害!」
「渣男。」
「……」樓西至瞄了眼小腹,沒有啦,第一次還在,他咳了兩聲,斜眼看她。
「你終於想起來看我了?還以為你就知道和臭男人玩耍呢?」
「胡說什麼,那可是你大哥。」
「我還是他小舅子呢,小舅子一般都很大,你敢只要他不要我!」
「……行了,起來洗洗吃飯。」花盡啼笑皆非。
…………
這是只有她和樓西至兩個人的早餐。
餅、小籠包、雞蛋、壽司——一共十幾種,樣式很多。
樓西至一邊吃一邊豎大拇指,「真會買,搞的很踐行一樣。」
花盡心裡有微微的異樣,笑而不語。
等他吃的差不多,花盡才道,「我要離開了。」
「幹嘛去?」樓西至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真正意思,須夷,他才明白,臉色一重!
「你……怎麼了?去哪兒?」
花盡摸著樓西至的頭,神情鬆散柔軟,把情緒偽裝的滴水不漏,「我想去小風去過的地方,無人區、邊境、戰後廢墟、原始森林,我還想去——」
「不要。」樓西至把她的手拿下來,「不行。」他們去時心境不一樣。
他看得出來,花盡此時心中的撕裂。
「是不是大哥欺負你,我去找他算賬!」
花盡咧嘴笑了。
「小風長大了啊,都為姐姐出頭了。」
「你說,是不是欺負你了?」
「怎麼會。」花盡嘆一聲,「就是想走一走。」
樓西至消化了半天,勉強算是接受,「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有可能不會回來。
「不清楚。」
「姐……」樓西至低聲,「對不起,我、我好像挺沒用,沒辦法讓你和爸媽他們好好的相處,也保護不了你。」
花盡看著他笑,笑著笑著鼻子就發酸,「這跟你沒關係,是姐姐沒法好好做人。」
無法招人喜歡。
無法對任何人吐露心扉。
無法真正的和人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