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野一直都沒表現出多大的憤怒,他只是陰狠以及赤果果的排斥發泄。
這麼一下子被樓西洲激的,他就怒不可遏。
「樓西洲——」衛野脖子的筋脈都在往起暴,「那麼我更應該在你五歲的時候,就把你宰了。」
樓西洲冷笑了聲。
然後抬腿。
他絲毫不避,也不怕衛野會對樓月眉會做什麼,他如找到了獵物的幽狼,一步一步。
衛野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看著他。握著刀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如此反反覆復,最後把刀放在了樓月眉的脖子上。
「你再走試試?」他冷沉的威脅。
樓西洲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西裝褲包裹的大長腿沒有半點停留,行走時腳步的弧度帶著穩而鋒灧。
衛野怒氣值再上升一步,拿起刀,手腕翻轉,刀刃朝上,刀柄直直的撞向樓月眉受傷的額頭!
說時遲那時快,樓西洲一個箭步,速度快如鬼魅,在刀柄離樓月眉的頭還有兩公分時,他扣住了衛野的手腕!
同時蹲下,把樓月眉往懷裡一抱,一個旋轉,樓月眉到了他的身後。
花盡以非常人的速度跑過去,從他手裡接過樓月眉,兩個人配合的非常好。
然而還沒有帶走,保鏢一擁而上!
樓西洲去迎接保鏢,花盡護著樓月眉的同時,同時迎擊!
有棍子朝樓月眉揮過來,花盡順勢起來,轉身——
她懷裡有人,這一棍樓月眉和她躲避不及,那她也只有受著。
後背被打的她悶哼了一聲,花盡顧不得其他,她要儘快把樓月眉送出去!
正好樓西洲來了,糾纏著她身邊的人。
她抱著樓月眉從縫隙里跑出去,把樓月眉交給樓岳明,「你帶著她趕緊走。」
不知道柳如有沒有給二哥打電話,到現在都沒有人過來。
樓岳明把樓月眉摟著,拉著花盡,「你也離開。」
「不行,樓西洲還在這兒——」
話正這麼說,突然有一個保鏢飛撲過來,明顯是被人給踹過來的。
三人回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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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西洲單膝著地,如正在攻擊的野狼已失利,衛野的刀在他的脖子上,他咬著牙,「都給老子站在那兒!」
花盡上前,她面如薄霜,「把他放了!」
樓西洲側頭,隔著額前細碎的黑髮,他看著面前不足五米的女人,依舊是黑色衣裙,依舊是高跟鞋,依然亮麗冷艷,氣勢凌人。
他的薄唇若有似無的一勾,在他沉黑如墨的雙眸中,有一絲溫柔可察。
「你……」樓月眉斷斷續續的,氣息很粗很不穩,「我倆的我倆解決,你……你把西洲……給……」
「老東西,閉嘴吧,老子聽你說話就想……」吐!
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在他刀下的男人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一個勁道釋下,他半個手臂瞬間麻痹!
緊接著他手裡的刀在他還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到了樓西洲的手裡。
他持刀而上!
衛野倉皇後退!
同時捂著那發麻的手臂,樓西洲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飛身而起,掌風凌厲!
衛野在花盡手裡過了十招就已敗,然而他在樓西洲手裡竟然過了十五招。
和花盡,他是輕敵,並且沒有抱著狠氣的心態。
所以和樓西洲才能對二十招。
樓西洲把他摁在一用力就會倒塌的牆上,刀擱在了他的喉嚨。
「你當——我還是五歲?」還會在他手裡吃虧?
衛野沒有當過兵,也沒有怎麼學過武,只不過是一些防身,這二十招里他已是拼盡所學!
氣喘吁吁,額頭有汗!
「怎麼,你這小雜種,還要鏟草除根不成?」
「當然,我若是放你出了鄴城,哪兒對得起你處心積慮的鑽進鄴城?」
他的刀在衛野脖間一劃——絲絲血跡往外冒,疼的衛野眉頭一擰。
他正要開口——
外面。
「西洲。」一品書吧
這冰涼又帶著幾分疲憊的腔調。
樓西洲沒有回頭,倒是衛野瞳仁一變。
如夢走過去,保鏢不敢隨意行動,畢竟金主在別人手裡。
如夢就那麼過去,沒人阻攔。
她沒有看衛野,衛野也沒看她,只是……衛野的眼神不一樣,有些複雜。
「你來幹什麼?」如夢問。
衛野冷嗤,「我還需要跟你報備,嗯?老情人?」
三個字,如夢沒有什麼表情變化。
樓西洲下頜抽動,眉心一厲,正要再次動手!
「把他放了。」如夢再次開口,聲音沒有起伏,好像就是在陳述一件事情。
樓西洲側頭,看向她。
「你說什麼?」反問。
「你媽讓你放了我,你是聾了?」衛野反諷。
樓西洲看著如夢……
他企圖從如夢的眼睛里發現點什麼,目光精銳。
如夢沒有說話,和樓西洲對視。
眼神慢慢的……有碎裂和痛苦,一點點的往外釋放。
樓西洲看到這眼神,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波動——
於是手下本能的鬆了些力道。
可這麼一松,衛野拽著他的手準備奪刀反擊!
樓西洲又在這剎那間,出手,扣著他的胳膊,咔擦。
卸了!
衛野當即臉色發白!
如夢猛一閉眼。
再睜眼時——
眼中什麼都沒了。
「把他放了。」這是母親對兒子的命令。
樓西洲想起小時候——
他巴巴的跑到母親身邊,說他散打晉級、考試全班第一、老師表揚了他、得了小紅花、吃了他不喜歡吃的飯菜、幫助了同學——
每一次分享他的喜悅,母親給予的都是冷漠。
他卻親眼看到她和面前這個男人談聲笑語,計劃著去哪兒度假,去哪兒吃飯。
那一次他目睹他們在車裡做那種事,衛野打了他一巴掌,他看向母親。
以為得到的是安慰,或者是和打他的人算賬。
但是並沒有。
如夢質問他,「你出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在書房看書么!」
是責備。
那個瞬間,他終生難忘。
如果不是如夢的那句話和那個眼神,他可能都忘了——他被這樣一個男人打過。
這時。
她又再度讓他放了他。
樓西洲冷聲,「如夢女士,你大概不清楚,我天生護短,在我的眼皮底下對我奶奶動手,我絕不容忍!」
這話是在暗示著什麼——
如夢懂。
她捏著手掌,臉色蒼白。
「我說,放了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理由呢?」
如夢心中築起的強有倒塌的痕迹,又或者說是破罐子破摔,「他是你……」
「如夢!」突然一聲厲吼打斷了如夢的話。
樓岳明走了過來,他語氣急而利索,好像很怕如夢會說出她沒有說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