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姐,我是小風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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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沾衣還坐在地上,她看到那樣的花盡,她有股形容不出來的……

 就好像心裡深處有一種臣服感。

 可是理智卻要告訴她,不要,不能對她臣服。

 她和花盡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做不了朋友,這一輩子大概都會是仇人,她討厭她討厭的要命。

 她想……

 這一刻她會有這樣的荒唐想法,是被她的氣勢給唬住了。

 她慢慢的往後縮了一下,手指無助又驚恐的扭在了一起。

 余光中有一個人影。

 她側頭。

 那個與他有10年感情、不,說感情不是感情,說友情又不是友情的男人。

 穿著深藍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這一身暗色的搭配,把他的冷峻幽茫彰顯的恰如其分。

 他側著頭,手指撐著太陽穴的位置,眼神注視著花盡的方向,沒有眨眼,看的認真,又看的縱容。

 然而他是看不到的,網路上才曝光他雙目失明。

 但是他那副神情,好像……他能想象的到花儘是什麼樣的狀態,什麼樣的風采,而他卻在自己的想象里,沉醉。

 顧沾衣心口窒息的慌。

 他也曾經是她的,不,是她……只要回頭只要伸手就能擁有的男人,而現在卻連要他一個做事都那麼難。

 「西洲。」她低低的,聲音帶著痛苦的,「不是我做的,我沒有。」

 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在她等待的幾秒鐘內,他都是無動於衷。

 少傾。

 他冷漠的嗓音傳到了她的耳朵,「你有沒有做自有證據來說,我不是律法。」

 顧沾衣忽然想笑。

 對他來說,律法好像從來都管不了花盡,他一直在給花盡開通道,不是么。

 現在卻對她說律法了。

 …………

 他領著花盡上車。

 車上她一直沉默。

 夜晚的街頭,車水如龍,車尾燈編織成長長的一串紅豆,車外吵雜喧鬧,車內很安靜。

 走了20分鐘。

 樓西洲把她的手拿過來……

 她捏警棍時到底有多用力——

 過了這麼久她的掌心還有警棍防滑的凹凸不平的痕迹。

 那是用多大的勁!

 他的指腹在她手心撫摸。

 「打過癮了?」他沒有等她回答,「現在想去哪兒?是醫院還是回家?還是去酒店?」

 花盡把手抽回。

 「樓西至是幾歲到你家的?」花盡終於問了。

 樓西洲並未意外,在需要輸血的時候,樓岳明給他打電話讓帶花盡過來、在花盡說5.21號不是樓西至生日時,他就猜到了某些事。

 「五歲。」

 花盡看著窗外繁華的街景,沒有再問。

 她閉上眼睛。

 腦子裡還有她從車上跑下來、把樓西至從車底下拖出來時的情景,她抱著他。

 她那片刻的慌張恐懼把她緊緊的纏繞著。

 卻不想,他說,「是我,姐,我是小風。」

 樓西至那一句話讓她如遭雷擊。

 她一瞬間就傻了。

 抱著他動也不動。

 周圍所有的一切通通都在她的世界消失,耳朵里像有一輛拖拉機在轟轟的響,她無法思考,就連呼吸都戛然而斷!

 樓西至抓著她的肩膀,用著痛苦的最後一絲力氣……

 「姐姐,我是小風,你的小風。」江蘇文學網

 …………

 樓西洲把她叫回了神,「又發獃?」

 花盡的胸口好疼。

 她方才在回憶里,許久都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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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會兒一鬆懈……胸膛里好像有刀片在活剮她。

 她大口的喘氣,找一個新鮮的地方。

 最後到了一個懷抱,味道都是她熟悉的。這味道竄入肺腑,掀起了一股狂風。

 她本能的要推開。

 可腰上的力道又突然一緊!

 她升起來的那片刻掙扎,又湮滅了下去,匍匐在他的懷中,動也不動。

 她需要一個懷抱。

 能讓她安心的。

 許久……

 「樓……」

 「嗯?」後面兩個字他沒有讓她說出來。

 「我要找樓岳明。」

 「好。」他把她提起來放在腿上,更用力的擁抱。

 她埋在他的肩頭,閉眼。

 「就我和他,你不許去。」

 他沉默片刻,「嗯。」頭埋下,在她脖頸里輕輕一吻。

 …………

 醫院的休息室。

 樓岳明給花盡倒了一杯水,花盡看也沒看。

 「放輕鬆,至兒會沒事的。」

 「他怎麼來你家的?」花盡雙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

 樓岳明知道,這事情瞞不住了,從他急切的讓花盡過來輸血的時候,就暴露了一切。

 都不是愚蠢的人。

 「五歲。」樓岳明娓娓道來,「西至本來被李四帶走,我去追,然後發生車禍,我把西至帶走。李四醒來時腿被截,我找人告訴他,那個孩子已經過世,剛好醫院裡有因為車禍而死去的孩子,讓醫生帶他去看,他信了。」

 「那麼他是李四的兒子?」花盡這麼問的時候,手臂綳的非常緊!

 她不信!

 小風不會是李四的兒子。

 但是那一天在船上,李四口口聲聲說,是樓岳明害死了他的兒子,他和文榕的兒子。

 樓岳明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斬釘截鐵。

 「是李四有妄想症,至兒是你爸聽文禎的兒子,和他沒有關係,這一點我可以作證,我能100%確定!」

 花盡沒有追問……他遲疑的那幾秒鐘,或許那幾秒鐘就是一個讓人崩潰的事實。

 「這孩子和我們家很有緣,安安……你也看得出來,她比同齡人幼稚天真。她的智商跟不上她的所學所看。」

 花盡看出來樓安安過份單純,一個在國外長大的孩子,即便是被保護的再怎麼好,21歲了,也不應該這麼的……像一張白紙一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

 「她五歲那年發了一次高燒,燒了5天5夜,我們都以為……那一回她會撐不住。後來我把至兒帶回去……其實那次車禍,至兒腿受了重傷,在醫院裡手術,和安安在一起。」

 「說來也奇怪,他去的第二天安安就退燒了,第三天安安就下了床,說夢到了哥哥。」

 「兩個都是5歲大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安安很喜歡他,至兒也喜歡她。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安安從此智力下退,而至兒在輪椅上坐了一年。」

 花儘是慶幸的。

 她慶幸弟弟還在。

 弟弟沒死。

 「你是怎麼跟如……你妻子說他的來歷?」

 「我說他是我戰友的孩子。」

 怪不得……

 如夢會對樓西至好,若是知道那是文榕的兒子。

 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