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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放弃
倫敦。
飯店露臺，池亦封坐在泳池旁邊的白色沙發上，正處在兀自的思緒中。
暮榮知道池亦封這幾天的心情並不好，當池亦封的女秘書要上前禀告暮氏集團的事務時，暮榮便示意秘書暫時退下。
不過，在秘書準備退下的時候，池亦封淡聲問，“什麼事？”
秘書便趕緊上前，恭謹地說道，“池總，近些日子您一直呆在倫敦，董事局已經有非議，另外，菲斯特公司自失去NT項目後就遭遇江氏的打壓，現時情况很嚴峻，董事們擔心與江氏為敵的我們也會在近日成為江氏的目標，所以各位董事希望你趕緊回公司主持大局。”
“我知道了。”池亦封的聲音平板得沒有任何起伏。
秘書隨之退了下去。
暮榮猶豫了片刻，來到池亦封的後方，正色道，“亦封，我想你的確應該回紐約了……你在顧小姐身上花的時間，已經太多。”
池亦封執起手中的紅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慢慢地喝了一口。“你知道嗎？我對暮氏集團總裁這個職務根本就不感興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暮榮認真地看著池亦封。“我知道，但你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你必須對暮氏家族負責，如果你現在撂下了暮氏集團這個擔子，暮氏集團就完了！”
池亦封沒再回答暮榮，又喝了一口紅酒。
暮榮在心底掙扎過後，緩聲開口，“亦封，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池亦封看著手中執著的紅酒杯，目光略微恍惚。“說吧！”
“這次盛景川出事，顧小姐居然無動於衷，這讓我推翻了以前對顧小姐的看法。”暮榮冒著得罪池亦封的危險，壯著膽子說道。
池亦封的眸色瞬間暗了下去，但沒有開口。
暮榮注意到池亦封的神情，逼著自己往下說道，“盛景川曾經幫助顧小姐那麼多次，顧小姐卻沒有報答，眼睜睜地看著盛景川入獄……我認為，像這樣的女孩，她並不值得亦封你這樣用心。”
“是嗎？”池亦封微微側過頭，目光如鋒利的刀刃射向暮榮，聲音冰冷，“就憑這一點，你就對她下了這樣的判斷？”
暮榮低下了頭。
池亦封冷冷地盯著他，沉聲道，“她沒有救盛景川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實在太在乎江隽，她始終還是做不到為了盛景川而跟江隽爭執，另外一點，江隽一定是告訴她，盛景川的入獄責任不在於任何人而在於盛景川自己……所以，清幽並不是你所認為知恩不圖報的人。”
暮榮依舊低著頭，但平靜開口，“你就這樣信她嗎？”
池亦封深諳的眸子目光愈加堅定。“當然，她永遠都是我心底的那個人——美麗，聰明，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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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暮榮不敢再多說什麼。
池亦封這才收回盯著暮榮的冷漠目光，淡淡道，“不過你說的是對的，我既然捕手了暮氏，我就應該對暮氏負責任……”
暮榮聽聞，抬起和緩蒼邁的面龐。“亦封，你真的這樣想？”
池亦封歎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紅酒，幽沉地說道，“我做了這麼多事，終究還是沒能讓小幽離開江隽，我突然發現，也許我根本就做錯了……”
暮榮沒有插話，選擇傾聽。
池亦封仿佛悲傷地笑，“我自以為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小幽的那個人，但即使我比江隽愛小幽又如何？小幽她愛的人是江隽……所以，即使我真的能讓小幽回到我的身邊，小幽也不會幸福……”說到這裡，池亦封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仿佛天空的廣闊能消淡一些他此刻的悲傷，低嗄的嗓音道，“可我的初衷是讓小幽不幸福嗎？不，我的初衷是希望小幽幸福，那麼我為什麼還要給小幽造成痛苦呢？”
“所以是顧小姐沒有這樣的福分。”暮榮這樣說道。
池亦封搖頭，悲凉地說道，“也許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
C市。
暮瀅接到暮榮的電話，得知池亦封已經回紐約近期的重心都會放在公事上，不禁感到心酸，感慨他們兄妹倆到最後居然都不能跟所愛的人在一起。
“想什麼想得這樣出神？”
聽到聲音，暮瀅回過頭，看到關予漠正在開一瓶鎮在冰桶裏的香檳。“哥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關予漠把香檳倒進香檳杯裏，嘴角輕揚了一下。“的確有開心的事情，不過不重要……倒是你，怎麼若有所思的樣子。”說完，執起香檳，輕輕抿了一口。
暮瀅來到關予漠面前，低落地說道，“我哥哥回紐約了……我想，他已經放弃顧清幽了。”
關予漠抬起手，似疼惜地摸了一下暮瀅的臉。“你就在為這件事心情不好？”
暮瀅黯然地垂落眼簾。“我只是覺得，我或許也應該徹底斷了對江隽的念想……”
關予漠笑了笑，沒說話。
暮瀅半天沒等到關予漠說話，緩緩抬起眼眸，蕭瑟看著關予漠，“我都失戀了……你還笑得出來。”
關予漠輕輕刮了一下暮瀅的鼻子。“我當然笑得出來，因為我不知道有多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暮瀅皺了皺眉，仿似沒有聽懂關予漠說的。
關予漠把香檳放在了一旁，扶上暮瀅纖瘦的雙肩，認真道地，“小瀅，難道這麼久了，你都沒有感覺到嗎？”
暮瀅臉上的神情愈加困惑，“哥你說的話我的不明白……”
關予漠深邃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注視暮瀅漂亮的瓜子臉，沙啞聲說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什麼每次你有困難的時候我都會出現？”
暮瀅似懂非懂，長睫輕輕顫動。
關予漠輕揉暮瀅的肩膀，像保護一件稀世珍寶。“我喜歡你，小瀅……你知道嗎？”
聽聞，暮瀅一瞬間怔在原地，整個人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關予漠的目光原來越深，無比認真道地，“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包括你們暮家人，所以你們暮家的大家長才會逼著你快點結婚，因為他們害怕你會跟我這樣的黑道人士扯上關係……所以，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意識到我喜歡你嗎？”
暮瀅乍然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僵硬，目光錯愕地看著關予漠。
關予漠收回了雙手，沒有再上前，只是緊緊地盯著暮瀅，“當我得知你喜歡江隽的時候，我真的難受，但我沒有勇氣跟你告白，因為我很怕你會離開我，不再依賴我……”
暮瀅突然把耳朵蒙住，僵硬地笑起來，“呵……哥，你可能是喝多了香檳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想，我要先回去了，我下次再來找你……”說完，暮瀅沒等關予漠說什麼，便提起放在沙發上的手袋，快速地奔出了飯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