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走前給花盡留下一段話。
「不是說你不能走,更不是覺得你弱到只有靠男人,而是有人靠是瀟洒的底氣。昨天,我看出來西洲並不在乎你們現在的關係轉變,我早跟你說過,他這個人有時候很極端,也很偏執,認定的就很難更改。」
「就比如說他之前喜歡顧沾衣,因為動過心,即使是後來不再喜歡,他依舊給了她一個男人應該對女人的呵護。」
「現在他對你也是一樣,他不會輕易放手,除非心如死灰。現在你們是兄妹,如果你覺得這種關係對你是一種折磨,我幫你,我帶你離開他。」
「陸城是我哥,我希望你能儘快的忘了他——否則,這一輩子你都無法好好的談戀愛、好好的結婚生子。」
「花盡,陸城的死和你沒關係,是李四的錯。他為了逼迫你,即使不是有陸城,也會有其他讓你崩潰的、無法接受的。」
「你才26歲,你還年輕,後面還很長。」
「隨時找我,對你,我24小時開機。」
…………
花盡把牛奶撤了,讓服務員拿來了咖啡。
她很久都沒有在早上喝咖啡了,和樓西洲在一起時,他不許她喝。
一口一口的抿著,從口腔到味蕾再到胃裡,一路都是醇厚的苦澀。
「哇,好漂亮啊!」
有人對著窗外那一大片的胡楊林和玫瑰花發出了驚嘆聲。
他們拿手機出來拍照。
不經意間把花盡給拍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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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攪拌著咖啡,側頭看著外面的花海,縷縷捲髮從耳側垂下,輕輕的搭在半圓形優美的耳廓弧線。
她的睫毛卷翹而濃密,如同蝴蝶的羽翼,輕輕一眨,有著騰騰欲飛的勾動人心。
她看著胡楊林,專註而認真。
不知在想什麼。
好像沉醉其中。
著迷。
失控。
卻又有迷一樣的惆悵。
那副畫面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被人拍下來,然後放在了微博,不過幾分鐘就被人認出來那是……
被傳言已經得了精神病的樓太太,前絕色老闆娘——花盡。
…………
花盡這頓早飯吃了一個小時,但她也僅僅喝了兩杯咖啡以及半盤義大利面。
再沒有了。
在續第3杯咖啡時,從樓梯口出來了一群人。
為首之人是雪白色的襯衫,打著暗色系的領帶,襯衫的衣擺扎在西服的褲子里,寬肩窄臀。
身後跟著五六個同樣西裝革履的管理人員,然而,唯有他,萬丈光芒。
他來了。
花盡起身。
往與他相反的方向。
樓西洲一眼就看到了她,看到她進了電梯。
他又看了看她吃飯的桌面,俊臉一沉。
繼續下樓。
工作繼續。
到七樓時,樓月眉打來了第5通電話。
樓西洲給了下屬一個手勢,讓他們先去工作,他去拐角。
「奶奶。」
「你也知道我是你奶奶?你是不是還在怨我之前跟你斷絕關係?」樓月眉的語氣難得意外的溫和,不是咄咄逼人。有緣書吧
當然這或許是另外一種假象。
「我知道那是奶奶說的氣話,我沒有當真。抱歉,我一直在忙,開會期間手機靜音。」
「我知道你忙,你有很多工作,但是你停一兩天不工作,樓氏也破不了產。」樓月眉嘆口氣,「我也不在乎你數次沒有接我電話,我就想問問你的意見。」
樓月眉大概也是心力交瘁了,沒有那個力氣和精力去發火。
「你是我養大的,即使我們之間有很多不愉快,但我依然寵愛你,信任你,相信你。你覺得目前此事應該怎麼處置?」
樓西洲眉頭未眨,「當然是讓她認祖歸宗,該道歉的道歉,該賠罪的賠罪。」
「呵。」樓月眉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這個思想成熟嗎,就因為她是花盡?一旦認了,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奶奶,考量太多,只會傷害更多人。另外,我和她是夫妻,即使為了面子你們不打算公開她的身份,那麼您的孫媳婦是不是足以得到樓家所有人的尊重和認可?」
「你向來如此,為了花盡,無所不用極其。所以為了逼我們認她,你還辭去了樓氏總裁的職位,你簡直瞎胡鬧!你知道這行為對樓氏意味著什麼么,對我又代表什麼?」
樓月眉呼了口氣,「你在花盡和奶奶面前,你總是輕而易舉的選擇花盡,孩子,奶奶對你很差嗎?你為何……為何不能替奶奶想想?」
樓月眉從小對樓西洲就是嚴要求。
但她對他也有很溫情的一面,比如說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
但也只有如此了。
可十幾年的陪伴,生活里的細枝末節,無法用事件和言語來形容。
「奶奶。」樓西洲聲音嘶啞,「我已足夠成熟到做任何決定,並且規劃我未來的人生。我希望您能對花盡好,如果樓家覺得我和她天理不容,她回樓家,我退出。」
可以不做樓家人。
本來……
他本來就不是樓家的血脈。
樓西洲下頜抽搐了一下。
「你放肆!」樓月眉哭了,「樓西洲,你混蛋!我養你幾十年,你就這麼對我,那我告訴你,要我在你們兩人之間選擇,我不會要花盡,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管!」
啪。
掛了。
…………
樓西洲停止了視察,只讓屬下寫詳細的報告給他。
他進了套房。
花盡窩在沙發上看書,沒有看他。
樓西洲去了一趟浴室,出來,臉上的憔悴消失殆盡。
他坐在沙發。
女人的身側陷下去一角。
她翻了一張書頁。
樓西洲長臂伸直,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如同是擁抱。
順勢勾起她的一縷黑髮在指間纏繞著,一圈一圈,直到把食指纏滿,又猛的一松,頭髮如花兒般綻放。
如此反覆了好幾下之後。
他終於放下。
花盡繼續看書,又翻了一頁,視他為無物。
她安靜看書的模樣,如同是粉嫩的櫻花在掌心彈跳,不經意間的賞心悅目,便夠讓人怦然心動。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她看了四頁,沒有看過他一眼。
樓西洲的舌尖從腮幫子一滾,扯了扯領帶,喉結突顯。
一把把她抱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裡,低沉的男低音如同是陳年佳釀從心尖兒飄過。
「怎麼老是不理我。」他咕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