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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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離把花盡送上樓,他沒有進去,就在外面看著,看到她進屋。

 他臉部的肌肉才微微的鬆了松,可緊接著又緊繃著——

 暗暗的呼了口氣。

 想著她先前沒命的奔跑,想著她抓自己的頭髮,想著她在他懷裡時那脆弱的模樣——

 陸離眸光像是有一道裂痕,像鏡面出現了一道口子。

 好一會兒他轉身,沒有進電梯,還是走樓梯,只下了一層,就看到樓西洲從內屋出來,他穿著睡衣斜斜的靠著。

 昨天喝了酒,今天臉色有一種迷幻式的白,幾縷頭髮掉下來,遮住了黑眸。

 陸離靠在對面的樓梯護欄上,沒說話。他知道剛剛在一樓,樓西洲也在,甚至比他們更快一步的進了樓梯。

 「陸離。」

 樓西洲漫不經心的,「你真是——煩死了。」

 「……」

 陸離哦了一聲,「可不是么,要不是你,老子還用在這兒裝大度、裝好人?」早抱著人跑了。

 樓西洲瞥了他一眼,「帶伯父伯母去旅遊吧,如果他們知道陸城真正的死因,怕是要剝了花盡的皮。」

 「我早提過,他們死活不去。」

 「那你就去找個太太,總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我不找。」

 樓西洲幽幽的看著他,眼神犀利。

 「老子就要給你威脅感,怎麼?」陸離往下走了一步,「帶她去看心理醫生,情況不太好……」

 他把剛剛花盡抓頭髮的現象告訴了樓西洲,樓西洲擰著眉頭。

 「行了,我走了。」

 「嗯,別來了,不想看見你。」

 「——你管我。」陸離丟下一句走了。

 樓西洲在走道里站了一會兒,去病房時,花盡在床上,看樣子是睡了。

 他彎腰,在她的頭上撫了撫,有髮絲掉落。

 …………

 奶昔醒來看到樓西洲又哭了一會兒,不過這一次時間挺短,十來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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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西洲抱著她出去溜一圈后,她也就好了。

 只是要給爸爸打電話,沒辦法,樓西洲給司御打視頻,父女倆煲了一會兒電話粥。

 都聽不懂對方的話,交流起來,倒也沒有多大的壓力,各說各的。

 花盡睡到中午才起來。

 病房是套房,裡面還有一個房間是休息室,樓西洲在裡面辦公,有張子聖,還有兩個高管。

 她洗完臉到門口,奶昔坐在他的腿上,看著他手裡拿的文件,萌噠噠的表情。

 可現場氣氛,顯然很僵。

 張子聖眼睛都不敢到處看,高管更是。

 幾秒后,樓西洲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啪的一聲,很清脆。

 他的目光黝黑大氣,「副總在哪兒?」他沉聲問。

 「休假。」

 「公司是沒人了還是沒有能管你們的人?」樓西洲凌聲一道,氣氛猛的一綳!

 「啊!」

 奶昔叫了聲,氣呼呼的看著高管,「啊啊啊。」

 說話時,小身軀一拱一拱的,正幫叔叔教訓人呢。

 讓你們不聽話。

 樓西洲,「……」

 花盡想到了秦菲兒說的,奶昔幫著司御教訓別人,她蒼白的唇微微的勾了勾。

 出去。

 裡面,樓西洲忍俊不禁。

 低頭,把奶昔抱好,低聲,「別動。」

 奶摸著他的臉,神色很正經的在說話,啊啊一片,不知道是什麼。

 說完話,把奶嘴塞到了樓西洲的嘴裡。

 「……」

 「啊。」叔叔吃奶奶。

 張子聖偷偷的笑了。電子中文網

 …………

 花盡下了一個樓層。

 護士看到了她,連忙過來,「花小姐,您怎麼到這兒了,還是——」樓總吩咐過,要看好她。

 「我四處走走,你去忙你的。」

 「可……」

 「怎麼,不行嗎?」花盡一反問,那護士就氣短,走了。

 花盡往裡走,快要走到最裡面的那個樓層時,恰好樓月眉從病房裡出來。

 她的頭髮已經全白。

 穿著她那個時代的衣服,杵著拐杖,風燭殘年的老人,精氣神大不如去年。

 兩人一見面,雙雙頓住。

 樓月眉一看到她,頓時那股戾氣就來了!她捏著拐杖,躍躍欲試,可始終沒有打下去。

 「還敢來?」樓月眉唇齒彷彿夾著寒風,那股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花盡拆了!

 花盡默默的站著。

 沒有膽怯。

 也沒有回話。

 樓月眉的手抓在拐杖的頂端,幾次握緊又幾次鬆開!

 花盡不說話,更是把她的怒氣拉到了頂峰。

 「滾!」陰森森的一個字。

 花盡沒動。

 不配合!

 樓月眉這回怒火中燒,沒有動拐杖,一巴掌抽過來。

 花盡沒有閃躲,啪的一聲,非常響亮。

 她只是身子趔趄了一下,隨後又站直。

 「滾,聽不懂嗎!」樓月眉吼過來。

 「媽。」從裡面出來一人,她看了眼花盡,然後去安撫樓月眉,隨後讓裡面的樓西至出來,讓樓西至把奶奶送走。

 樓西至摟著奶奶走了。

 如夢擋在門口,她上上下下的看著花盡,最後面無表情的,「原來是你——」

 「你就是那個女孩兒。」

 花盡沉默。

 「我沒去找你,是給我兒子面子,你還來做什麼?」

 「我找樓岳明。」花盡說的很平靜。

 「我不會讓你找她,我兒子我管不了,但是這個病房……」

 「小夢。」裡面有渾厚的聲音,「讓她進來。」

 如夢臉色緊了緊,進去,站在門口,看著他,「我憑什麼讓她進?」

 「我只是和她說兩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她一個孩子,她——她是無辜的。」

 如夢眸心有掙扎,站了一會兒,轉身就走,腳步匆匆,帶著情緒。

 …………

 花盡進去。

 她如脫離了樹木的花瓣兒,在風中飄零。

 她在離床三米的距離停下,樓岳明看著她,臉上有巴掌印,很瘦,病服顯得空蕩蕩的。

 樓岳明往起坐了坐。

 「雨兒,怎麼了,是不是……」

 花盡這時做了一個動作,抬手,把手放在了口袋裡,臉上平靜漠然。

 這表情一下讓樓岳明止住了聲音。

 「我沒死。」她說,「既然活著,那麼我沒有搞懂的事情,我就問個明白。」

 「好。」樓岳明啞聲,「你想問什麼?」

 沉默。

 這種沉默,落針可聞。

 又或者說,能聽到那狂亂不穩的心跳聲。

 時鐘在滴答滴答的走——

 好一會兒,花盡隱忍澀苦的聲音終於響來,定定的看著他,「我到底是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