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我只是,意不平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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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裡有人值班,樓西洲過去后,就直接處理傷口,韓佐陪著。

 所有的紗布一拆開,韓佐的眼珠子都快要飛出來,整個大腿都腫了,傷口處觸目驚心,很紅很紅,腫起來的肉都要高於縫起來的線,而且縫補的那一塊肉顏色不對。

 「你這腿是不是不想要了,我他媽就奇怪了,大過年的你跑出去,就缺這一個年?」韓佐有些氣憤。

 樓西洲靠在床頭,他沒有皺眉,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護士在擦拭傷口,然後聯繫這兒值班的主治醫生過來看看。

 好一會兒,樓西洲道,「我只是,意不平。」

 韓佐沒懂。

 樓西洲不會解釋給他聽。

 他走過來到床邊,慎重的,「繼續跑吧,下次這腿直接截了拉倒,你信不信你變成一條腿后,花盡轉頭就能很別人跑了?」

 樓西洲嘶了一聲,抬頭,「滾出去。」

 「柳如和花盡去樓頂放煙花去了,老子不得在這兒陪著你?」

 樓西洲閉上眼睛沒說話。

 護士出去,應該是去拿東西。

 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韓佐雙手抱胸靠在病床對面的柜子上,神情懶散而餘光卻又帶著點點精光。

 「是你工作太閑,還是這世界不好玩,還是這世界上的女人不好玩,你非要去碰感情?」

 沒有人回答他。

 就連韓佐自己都陷入到了沉默里。

 …………

 樓頂。

 花盡手裡拿著一個煙花,看著它滋滋啦啦的炸開。

 柳如做在一個破費的凳子上,駕著二郎腿,煙花沒有點燃,放在手裡轉圈圈。

 花盡手裡的一根很快就放完——

 她看了眼這夜色,很靜,似一個巨大的空洞,沒有了雪花,這世界果然——變的無趣了很多。

 「喂——」柳如叫她。

 花盡沒有回頭,「幹嘛。」

 「也沒幹嘛,就是想叫叫你。」

 花盡沒有回答。

 少傾,柳如看起來隨口一問,「你二哥最近沒有聯繫你么?」

 「沒有。」

 「怎麼感覺你們兄妹之間關係不太好的樣子?」

 「沒有血緣關係,沒有血濃於水的情感,能有多好。再說關係好,就得見面聯繫?」

 柳如哦了一聲,起身,和花盡站成一排,迎風而站,「我有時候覺得你們姓花的出來的人,都是冷血動物。」

 花盡不置可否。

 柳如改口,「不過看在你跟對我胃口的份上,有困難說出來,我會幫你。」

 花盡嗤笑,「真的不是因為我二哥,所以你才想照顧我?」

 「呵,若是看在你二哥的份上,你怕是不能站在這兒和我說話,我早讓你滾了。」

 「嘖,這麼恨他。」

 柳如沒說話,就連臉上的笑都沒有了。好像她的事情,艱澀的無法啟口。

 風吹著兩個漂亮的女人,乍一看不分秋色。再細細一看,柳如比花盡多了幾分純粹和高傲,花盡比她多的是安靜,以及眼神里的事故,身段上的艶麗。

 誰都沒有說話,就一直沉默著,足足站了二十來分鐘,這才轉身下樓。

 快要走到病房時,柳如開口,「明天我帶你去玩兒吧。」

 「不去。」

 「為什麼不去,就我倆,旅旅遊。全世界你想去的地方,你隨意挑。」

 「我家裡有病號。」

 「可你病號說讓我陪你啊。」

 花盡扭頭,看她。

 「你家病號說,他生著病不能出門,要我帶你去熱鬧熱鬧,讓你開心開心。」

 花盡哦了一聲,回頭。

 面色平淡的朝著病房裡走去,柳如靠在牆壁,沖著她的後背,「不去嗎?他的所作所為不能衝散你心裡的不愉快么,還是在你心裡,樓西洲比不上一個死去的陸城。」

 花盡只稍作停留,沒有回話,進去。

 她進來,韓佐離開。今日文學網

 …………

 花盡洗完澡出來,已經凌晨一點半,她穿著睡衣去床上。

 樓西洲還沒睡。

 她窩進去。

 臉頰貼著他的臂膀,低聲問,「腿怎麼樣?」

 「沒有大礙。」

 花盡知道不會沒有大礙,樓西洲就是這樣,哪兒疼哪兒不舒服,從來不會掛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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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多問,問也不會有結果。

 她打了一個哈欠。

 「快睡,晚安。」

 「嗯,晚安。」

 花儘是很困了,不到五分鐘就沉沉睡去。

 她除夕去陸家穿的那件外套還搭在沙發,一直沒有人拿過。

 紅包的一角從口袋裡跳出來,滾燙的金色滾邊在夜色里發著光。

 …………

 花盡一覺睡到了大年初一的十點。

 窗外銀裝素裹,一片白茫茫。

 很美。

 很純。

 她圍著衣服在窗戶上看,正欣賞時,護士推著重新做完手術的樓西洲進來。

 他臉色很不好。

 「這段時間不可以下床,不可以走路,如果這條腿還要的話。」

 這是護士走前唯一的交代。

 花盡素麵朝天,做在床邊,揉了揉鼻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能下床。」

 樓西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雙眸如深,「你在我連床都下不了了?」

 喲呵,和她開玩笑了啊。

 她挑眉,「對啊,你身板不好。」

 這種話題樓西洲一般不會一直說,點到為止就夠了。

 「要不要出去玩?」他問。

 「去哪兒?」

 「隨你。」

 花盡想了想,「我要是不在,你又亂晃怎麼辦。」

 「你在我才有可能亂晃,無法好好休息。」

 「什麼話。」她瞥了他一眼,嬌嗔一句。

 樓西洲的眉眼似春水,有瀲灧光芒,未語。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養傷,不許工作。」

 「嗯。」

 花盡一下也沒有了語言,說不出話來,只是抬手——學著他摸她頭頂的樣子去摸他的頭,五指穿過去,髮絲柔軟舒服,不禁大力揉了兩下,給他搞亂。

 樓西洲,「……幹什麼。」

 她縮回手,狡黠,「沒什麼。」

 凌亂的髮絲在他的頭上張狂著,襯著那張臉,迷幻般的英俊迷人。

 她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我會很快回來。」

 「無妨,多玩幾天。」

 她咧嘴笑了,坐過去,伸手抱著他的脖子,下巴緊貼著他的肩膀。男人的肩膀很寬厚,很有安全感。

 「樓西洲。」她啞啞的叫著。

 「嗯?」聲音xin感。

 「你……」她張唇不知道想說什麼,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眼睛閉起來,頭往下埋在了他的肩頭。

 緊緊的抱了一下。

 從未有過的用力。

 彼此都沒有說話,只有這個密不透風的擁抱,窗外一片雪白,冬末春初,天氣絲毫沒有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