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俱寂。
樓西洲在昏暗不清里看著身側女人的睡臉。
【我是沒見過男人么,不過區區一個樓西洲。】
他薄唇驀然勾出一個很淺薄的弧度。
抬手,想撫去她耳邊的碎發,就在手指要靠近她時,又猛的停下。
眼神猝變。
湛黑、暗茫。
…………
花盡醒來時——
在床的那一邊。
她大半個手臂都掉在外面,很涼。
她坐起來,看著那一邊睡的很熟的男人,身上的被子蓋的嚴嚴實實。
「……」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和他同床共枕時,他半夜把她給推走,也是這樣,那麼大的床,兩人各分一邊。
她挪了過去,往過一湊,他剛好醒了。眼神一瞬間變的清朗,並沒有才清醒時的迷茫。
「你推我了?」
「嗯。」
「……為什麼?」
樓西洲摁了下床側的按鈕,床托著他的身體慢慢起來。
早晨起來,他的頭髮蓬鬆自然,也沒有亂七八糟,臉頰英俊,眼神冷峻。
「你睡覺什麼德xin,你自己不知道?」他反問。
花盡睡覺什麼德xin——
「我睡覺很乖啊。」
他瞄了她一眼,沉默。
好吧。
花盡承認她和他睡覺時,習慣xin的把手和腳都放在他身上,可能不是那麼聽話。
或許是碰到了他的傷。
「我看看哦。」
把被子一掀——
他因為受了傷,腿部包紮,是沒有穿褲子的。包紮很嚴實沒有鬆開,但是她卻看到了他的——
男人的清晨都會有那麼一點的心猿意馬,不受控制的反應。
花盡就看到了很可觀的………
「……」
她戚了他一眼,偷笑,「怎麼生著病,還能……」充血?
挺出息。
她又去盯著看了幾眼。
正要收回視線時,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同時把被子拉過來。
花盡,「……」!!
掌下感覺很有衝擊力。
他視線幽幽,淡淡啟口,「光用看的有什麼意思?」
「………」
有敲門聲。
花盡看著他的眼睛,「有本事你別讓我鬆手!」
樓西洲沒有說話,門打開,是韓佐和陸離還有——盛何遇。
三個男人一起來,畫面著實養眼。
花盡沖他挑眉,壞壞一笑。
樓西洲把她的手拿開,拿開前,花盡抓了一把。
他呼吸一狠!
「幾點了還不起來?」韓佐道,他是雅痞之風。
陸離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流連,然後錯開,沒開口。
盛何遇嗤的一聲,懶得說話,他是沉穩之范兒。
他們三個,各有千秋。
花盡下床。
擺擺手。
「你們坐,我去洗臉。」
…………
花盡出來后,他們四個男人正在聊天,說是聊天……不如說他們圍著床,在研究樓西洲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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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佐,「你這個傷離那兒有點近,應該對生孩子沒有影響吧?」
「生孩子需要他?」盛何遇。
「不然花盡能憑空懷孕?靠意念?你是豬嗎?」天籟小說
陸離淡淡一句,「花盡願不願意懷孕還是另外一回事兒呢!」
花盡沒有聽下去,電話響了,去了陽台。
「老闆,李探醒了。」
「嗯。」
「他可能會聯繫您父親,到時候他估計會來。」
花盡放在護欄上的手緊了緊,這是不安的徵兆。
「來了再說。」
「樓家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但是奇怪的是,樓月眉毫無反應。而且我收到消息,他們準備去鄉下過年,聽說樓安安激動的很。」
樓西洲一直在消失階段——
樓家早晚都會知道,只不過樓月眉毫無反應,這不正常。
哦。
想起來了。
盛何遇說樓西洲和樓月眉斷絕了關係,樓月眉不是在晾著他。
「樓岳明呢?」
「不清楚,沒有聽說他回來,也沒聽說不回來,不過我猜也快了。」
是啊。
樓家這半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樓岳明再躲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好,我知道了。」
「老闆。」鄭歡又喚了聲,「新年快樂。」
新年——
今天是除夕。
要過年了。
她輕輕的說了句,「新年快樂。」
不知是對鄭歡說的,還是對空氣說的,又或者說是對某個永遠也聽不到的人講的。
「嗨。」
她一回頭,看到了陸離。
放假了沒有工作,也不再是西裝,休閑外套,裡面是深色的針織,著裝講究,細節見精緻。
「嗨。」她回。
她朝著裡面看了一眼,病床上沒有樓西洲,去浴室了吧。
「看什麼呢,怕他看到我們在說話?」
「對啊。」花盡點頭,「醋缸。」
陸離抿唇,眼神暗暗,轉移話題,「我媽叫你去一趟。」
「……什麼時候?」
「晚上。」
那不是吃團圓飯時么?
「不了,不方便。」
「我就是跟你說說而已,你若是去就給我打電話,不去就罷。」
「嗯。」
陸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轉身進去,肩膀一重,韓佐把他拖了過去,徑直朝著花盡走去,張開手臂,笑如春風,「來個新年抱吧?」
「……」
「來,擁抱有紅包收哦。」
花盡咧嘴一笑,正要上前,他被陸離推到了牆壁上,「你他媽發什麼騷?」
「我送擁抱還送紅包,我怎麼騷了,你是不是羨慕的慌?」
「韓佐,你個狗鈤——」
盛何遇也來了,不由分說的越過他們倆,手臂一伸,勾著花盡的肩膀,很爺們的勾肩搭背,「她摸過我腰,這是不是還能在你們兩個智障面前嘚瑟嘚瑟?」
花盡,「……」
陸離鬆開韓佐,瞥了眼盛何遇,雙手插腰,「把你蹄子拿開。」
「我憑什麼?」
「我也要抱。」
韓佐也沖了過去,把花盡摟了一個滿懷,順帶也勾住了盛何遇的肩膀,陸離暗暗咬著牙,過去——
樓西洲從洗手間出來,隔著大大的窗戶,就看到那三個男人圍著花盡,笑聲一片。
她的黑髮從縫隙里穿出來,纏繞著男人們的軀體,還隱約可以看到她纖細的手腕抓住了陸離的肩膀。
「讓我出去,你們幹嘛呢,我老公生氣了哦。」她嬌嗔道。
「就讓他氣唄,一個老騷貨。」韓佐。
其實他們誰也沒有真正的碰到她,只不過是沒有給她什麼空間。
就像是上學逗弄小女生的惡作劇。
花盡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抓的是誰,陸離唇角含笑,眼神寵溺,把她的手拿下來,輕輕的偷偷的一握,很涼。
隨即鬆開。
把兩個男人推開,把她拉出來,「你們倆不許鬧了!」低頭對花盡道,「進去吧,外面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