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滾——

發佈時間: 2022-12-30 05: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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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的浴室即便是vip單人房也沒有多大,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遺。

 因為他,便覺得更加的逼仄狹窄。沒有開燈,只有病房裡的燈光照進來,這隱隱約約的光線。

 他的臉龐精緻,身材勁瘦,寬肩窄臀,靠著,目光如點漆。

 花盡能在女人堆里高挑出彩,在他面前卻是小鳥依人,他的影子把她籠罩著,就像是把她包圍在了一個殼子里。

 她抬頭,視線和他相碰。

 他說的話,她遲遲沒有回答。

 如果她現在去說了,那麼——是不是就證明她就是在和李探合作,就等著樓岳明回來。

 又過了一會兒——

 她,突然笑了一下。

 她迫不及待的等著樓岳明回來,這又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她矯情什麼。

 她的心思,眾人皆知。

 「好。」

 一個字落地。

 接著又到了落針可聞的安靜里。

 少傾,她才開口,「你進來做什麼,你現在還不能走——」動呢。

 他眉頭輕輕的擰著,用下巴朝著鏡子的地方點了點,「去擠牙膏。」

 他要刷牙。

 花盡哦了一聲,去弄。

 牙膏擠好了,正要轉身去叫他時,後背一重——

 他突然壓了過來,整個身體都傾向她。花盡身體被撞的往前一傾,雙手下意識的撐著洗手檯面,用力。

 才撐住。

 抬頭。

 鏡子里,他雙手扣在她的腰處,把她腰部的輪廓都給勾勒了出來,臉頰在她的太陽穴處,正——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花盡從鏡子里看到他——這般側頭時,從額頭到下頜的弧度有一股窒息式的流暢。

 她攥了攥手指。

 指尖有些紅。

 抬手,落在他的臉上,「怎麼了,是不是很疼?」站不穩么。

 一秒、兩秒、五秒——

 他終於站起來,退開。

 花盡也拿開了手,同時起身。

 「出去。」樓西洲給了她兩個字,語氣比先前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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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膏經過剛剛一撞,不知道飛到了何處,花盡又重新弄,擠好,杯子里接滿水。

 把牙刷放在杯子口,「我一會兒進來。」

 出去。

 沒有回頭。

 鏡子里男人的臉頰冷了冷,同時也白了幾個度。

 下頜線綳的越發的緊——

 …………

 從浴室里出來,樓西洲也沒有要她扶,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在右腿,左腿受了傷,不能出力。

 花盡準備去扶的。

 可他一低眸——那眼神微涼,花盡就那麼僵在了那兒。

 他去床上躺著。

 花盡發現他好像不太需要人照顧,即使今天是受傷后的第一天,他也能走路,步伐絲毫不晃,很穩。

 那麼剛剛撲向她,不是因為沒有站穩么。

 他躺下后,朝著她的腳看了一眼,沉默。

 關燈。

 睡去。

 花盡在茫茫夜色中,恍覺——自己是多餘的。

 …………

 她去了沙發,用多餘的被子蓋著,只是很久很久腳掌都是冰涼。

 她也睜眼看著窗外的天空——

 夜色濃稠。

 如沉睡的魔頭。

 醒來時,天已亮。

 耳邊有聲音,天天小說

 坐起來,是張子聖在彙報工作,他已經壓低了嗓音,但花盡還是被吵醒。

 樓西洲坐在床邊,前面有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電腦。

 他眉目清朗,目光堅定,看起來工作好一會兒了。

 病床邊還有一個小推車,裡面是好幾瓶藥水,他掛水的時間也到了。

 她坐起來時,他正好看過來。

 清晨的陽光帶著幾分清冽,透亮的把男人的眉眼刻畫的如此精緻。

 「讓姜磊送你回去睡。」就這一句話,便戴上了耳機,聲音轉變,居高臨下:「開始。」

 會議開始了。

 張子聖也戴著耳機,坐下來,做筆記。

 ………

 花盡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姜磊送來的日用品里居然還有面膜。

 她貼了一張面膜,坐在馬桶上。

 在裡面磨磨蹭蹭大半個小時才出去。

 他正在說話,英文。

 聲音幹練利索。

 說話時,喉結滾動,眸光銳利認真。屏幕上是一群人,而他這邊沒有開視頻。

 花盡站到了床邊,他邊說話邊抬頭,目光湛黑,給了她一個眼神。

 彷彿在說,醫院裡不需要她。

 花盡坐了下來,在他的身邊,緊貼著他的臂膀。

 樓西洲的語調有瞬間的不同,但很快就消失。

 …………

 一個小時后。

 工作結束。

 張子聖站起來,剛要告別,樓西洲瞄了他一眼,他又閉嘴。

 花姐靠著她——睡著了。

 怪不得後半段,總裁都不在開腔,全打字。

 他拿著材料出了病房,迎面碰到了盛何遇。

 「盛警官。」

 「他醒著在吧?」

 「嗯。」

 盛何遇推門進去時,樓西洲正在給花盡腋被子。

 「你讓她起來。」盛何遇直接道。

 樓西洲的手微微伸長,放在她的頭頂外側,有濃濃的保護意味。

 「有事兒就說,別來這套。」

 「我來哪套,這個女人——」盛何遇忍了忍,「光憑她搶我的槍去行兇這事兒就夠她判刑,李探還在急救,她就逍遙法外?」

 「身為警察,自己的槍都守不住,在同一個女人手上栽兩次,你還有臉來抓人?」

 「樓西洲。」盛何遇咬著牙,「你是不是要我動手?」

 樓西洲薄唇緊繃,緩了緩才問,「李探中槍了,她做的?」

 「嗯。」

 「哦。」他哦了聲,手指在睡著的女人耳垂上反覆的摸著,極是輕柔。

 「哦?你——」

 「我發現你是越來越煩,纏著個女人不依不撓。盛家不是一直要你回去么,回家繼承家業吧,比做個槍都守不住的警察好。」

 盛何遇怒極反笑,「在我下台之前,我也要抓了她。」

 「滾——」

 …………

 盛何遇走後,病房裡又恢復了安靜。

 樓西洲低頭,看著緊靠著他身側睡著的女人,漂亮、安靜、柔弱、黑眼圈圍繞著她濃密卷翹的睫毛、疲憊、嫵妹。

 看著看著——

 他突然拿起她的發梢在她的鼻間輕輕的撓著,後來才想起,從十歲后他就不再做這種幼稚的事了。

 她被撓的鼻子發癢,搖頭,擺脫這不適,醒了。

 醒了后,樓西洲依然在辦公。

 冷峻、沉穩、滿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

 而她貼著他的側腰,睡的正沉。

 她坐起來,揉揉鼻頭,好癢。

 「樓西洲。」她雙手蓋著他手裡的文件,剛醒聲音還有些嘶啞和柔軟,「你衣服咯我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