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盡沉默著到了電梯旁，她一身黑裙倒影在鋥亮的電梯門上，影影灼灼的看到了她蒼白的臉頰。
她是狼狽的。
無論是神態還是外表，可唯一沒有狼狽的是她的眼神，銳亮、清晰、清冷。
門開，她進去。
盛何遇跟上來，看到她這幅神情，還是稍微有些顧及到她的情緒的，什麼都沒有說，畢竟若是有肢體打鬥，這電梯空間也太小。
出電梯。
到達停車場。
郊外的雪下的比市區大，車與車之間有一條雪白的溝壑，潔白無瑕。
她還沒有走向車旁，肩膀被人一扣，但也就是在那剎那，花盡開始反擊。
空蕩蕩的停車場，車輛停的稀稀拉拉，白雪點綴，一男一女展開拳腳。
女人一身黑群，裙擺在空中飛揚，帶著凌厲的風，她的招數，勁道而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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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盛何遇輕敵了，五招后，他腳步一退，有片刻的失守。
他濃眉一挑。
太意外！
他還以為她只是有點身手，沒想到——
再出手，一男人的身影閃過來，快如魔魅，手掌一伸包裹住了他的拳頭。
「鬆手。」他冷冷的。
陸離站在花盡的前面，不偏不移，「你夠了啊，一直纏著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陸離唇角勾起，「我知道，要麼你忘了，要麼我們來打，你輸了你被迫忘掉。」
「陸離！」盛何遇重重的咬著他的名字，他和樓西洲都瘋了是不是！
「這世上不能繩之以法的多了去了。」
正說著，寶馬的車門打開，花盡坐了進去，對她們的談話內容，充耳不聞。
盛何遇對他閃過幾分譏笑——彷彿是，你為她說話，她感激你么。
陸離沒有再多言，鬆手，繞到正駕那邊，打開門，把花盡揪了出來。
花盡沒有感情的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陸離拉著她的手臂，把她塞到了副駕，給她繫上安全帶，回頭對著站在副駕邊上的盛何遇，說了兩個字，「別動。」
別動她。
他快速的到了正駕，啟動車子。
盛何遇站在停車場，咬咬牙。
他媽的！
在心裡咒罵一聲，他這警察早晚被這兩個王八蛋霍霍完！
他卻不能走，上樓，收子彈。
…………
車子里誰也沒有說話。
車廂里有血的味道，瞄一眼後視鏡，後排座位的真皮座椅，通通都是乾涸的血。
這麼多血，由此可以想見，這受傷的人有多重。
可在血腥味中，還夾著玫瑰花的清香。從後面慢慢的縈繞過來，絲絲縷縷的同血味竄入鼻腔，彷彿是愛與恨，情與仇的味道。
紅燈。
陸離側眸，看到了她的裙子，順著膝蓋往，隱約可見她瘦弱的腿部輪廓。
再往上——
很瘦。
身體卻有型，凹凸有致。
脖子上有血，發梢有好幾處也黏在了一起，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閉著眼睛，很疲憊，很憔悴，彷彿隨時會隨風而去。
陸離的心頭突然有一絲碎裂的殘缺，這份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瞬間回頭，沒有去看她。
這種感覺——
讓他很想摟她入懷，緊緊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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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去哪兒？」他問。
這半個小時里，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然而，沒有人回答。
她，堅持不住，已睡著。
…………
陸離把花盡送到了東方帝景，把她抱進去，屋裡面沒有人。
送到卧室。
她渾身無力，可衣服髒亂，要洗澡。
陸離喊了兩聲，她還在睡。
他去浴缸放了熱水，回來她還在夢魘里……不叫醒她不行。把她放在柜子上坐著，扶著她的肩膀，「花盡！」
喊完，花盡突然睜開了眼睛，從夢裡驚醒來，那一瞬間她的眼裡是驚恐不安，她看到了陸離，她突然撲過去。
緊緊的抱著他。
下巴放在他的肩頭，抱著他的脖子，她在用力的呼吸，粗淺不一。
陸離並沒有抱她，手懸空在她的身體兩側，臉頰肌肉微微僵硬。
但也不過就是兩秒，他便抱了過去，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別怕。」
花盡的身體過了兩分鐘才鬆軟過去——
這兩分鐘里，兩人心臟相貼，心跳響應，她的凌亂到穩定，他的平穩到慌亂最後緩慢。
屋子裡靜悄悄，一絲聲音都沒有，只有她的呼吸，從重到輕。
陸離把手穿插到她後腦勺的髮絲里，輕輕的撫摸著，緩解她的情緒。
眼神繾綣、心疼、溫柔，頭微微一側，在她頭頂輕輕的吻了吻，很輕。
只有他和上天看到，她並沒有察覺。
好一會兒——
她鬆開。
坐在柜子上，視線剛好和他平視。
花盡臉色平靜，眼裡的燥氣和不安已經退下，她依然是那個冷靜漂亮的女人。
兩人隔的很近，呼吸在空中好像擰成了一股解不開的繩子。
他知道她已經清醒，也認出了他。
他的手慢慢的從她身體兩側拿開，輕鬆，「去洗澡吧。」
花盡沒動。
「怎麼，不舒服？」
「不是。」她瑟瑟的吐出兩個字，「我想在這兒脫衣服。」
陸離低低的笑了，眉眼旖旎，「好，去泡一泡，好好睡一覺。你的車不能再開，我去給你處理處理，醒了姜磊會來接你去醫院。」他知道她不會放下樓西洲。
「嗯。」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後揉了揉她的頭頂，「傻女人。」
鬆手，出去。
關門。
他臉頰徒然又開始冷硬，狠狠一閉眼，下樓。
花盡從柜子上下來后，直接坐到了地上，全身很軟，很無力。
她看著這個屋子，忽覺——
這蒼茫世界，好像到了盡頭，黑暗、惡臭、處處皆是陰寒。
…………
陸離開著花盡的車出去，在門口碰到了雲媽，囑咐她，今天誰來都不許他進。
又不放心，到洗車店后，讓姜磊過去守著，同時帶兩個保鏢。
這事兒具體情況陸離不知道，但是花盡知道內情，若是樓家知道了，花盡哪兒還有命。
「喲呵，這麼多花。」洗車店的人打開了後備箱，這花還沒有焉，還鮮艷，鋪滿了後備箱。
陸離過去，目光一縮。
「陸總，送女朋友啊，哇，真浪漫。」
陸離瞥了他一眼，員工頓時吐吐舌頭，知道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