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艱難的抉擇
“我們調看了當時路口的監控畫面，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可惜，肇事司機逃跑了……不過，輕雲你知不知道總裁為什麼忽然會開車去找你？”邱曄還記得，當初甦宸皓是接到了一條短信，然後就急匆匆出門去了，也沒說去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當時正準備回家，他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里，然後我就看到他開著車正在我的對面……”洛輕雲細細回憶道。
“這就奇怪了……”邱曄此時陷入了深思。
“邱曄，你一定要幫我把那個肇事司機找出來，不能讓他跑了。”洛輕雲道。
“放心，警方已經懸賞在通緝那個司機了。不過，我看了監控，總覺得那貨車好像是故意要去撞你，當時他可是闖了紅燈。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邱曄說完，一時之間也沒有頭緒，便又安慰洛輕雲︰“輕雲，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把傷養好，現在總裁情況不好，你更加要保重好自己，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你是他們唯一的指望。”
“邱曄，你放心，我不會輕易倒下的。既然伯母現在不讓我去看宸皓，那我就不去。你每天替我去看看宸皓，把他的情況告訴我，我一定會等他醒來的。”洛輕雲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雖然心里還是很難過，但她知道邱曄說得沒錯，她一定要堅強，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倒下。
“好，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再去休息一會兒就天亮了。明天吳嫂會過來照顧你的。”邱曄道。
“吳嫂？她不是要照顧圓圓嗎？”洛輕雲聞言，表情一驚。
“你和總裁一出車禍沒多久，蓮嫂就把吳嫂趕出了大宅，她們知道吳嫂是你的人，又怎麼會讓她繼續待在那里呢。”邱曄嘆氣道。
洛輕雲這時候心里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感覺，自己這一次很可能不僅要失去甦宸皓，還會連兩個孩子也一並失去。
不可以，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就算拼了她的命，她也要守護住自己的孩子。
“好了，你先別想其他事情，把自己身體養好要緊。去房間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先走了。”邱曄說著，起身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又想起洛輕雲身無分文，特意留了一張銀行卡和部分現金給她，讓她在這段時間內照顧好自己。
待他離開之後，洛輕雲卻完全沒有心思再休息，她回到臥室去換了身衣服。
有些慶幸，當初搬出去的時候，沒有把東西全搬走，里面有不少衣服可以用來換洗，省了她的麻煩。
換了衣服之後，她披著夜色出門去。
現在她腦海中最擔心的就是她的那一雙兒女。
吳嫂被趕出大宅也，也不知道誰幫她照顧兩個孩子。
白慈惠現在這麼恨她，但願她不要因此遷怒于孩子們才好。
出了公寓，她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前往大宅。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到了大宅，下車，走到鐵門前，只見大宅的二樓一片漆黑，庭院里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燈光，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一片清冷。
洛輕雲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幾次抬手，她想摁門鈴，進去看看她的孩子們。
但理智告訴她，這樣做毫無意義，白慈惠已經明令禁止她靠近甦家，這個時間，她若是摁了門鈴，只會吵到她休息，更加惹她厭煩，別說到時候看不到孩子，只怕白慈惠還會做出更加過激的事情來。
在大門口待了十多分鐘之後，天邊隱隱泛起魚肚白。
低頭她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時間，五點了。
忽然想到團團每天早上八點會去幼稚園，她在大宅是不可能見到他，那麼想見到團團，只能是去幼稚園門口在他下車的時候了。
打定主意，她不再繼續守在大宅，轉身離開，去了團團的幼稚園附近。
在幼稚園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里，洛輕雲買了杯豆漿，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待著時間一點點過去。
好不容易熬了三個小時，已經到了上午八點，她卻並沒有看到甦家的車經過。
怎麼會這樣？
團團怎麼今天沒來上幼兒園？
她正奇怪著，卻听到有兩個餐廳服務員在聊天。
“今天周末，早上生意不會太忙，你幫我頂著，我中午就趕過來好不好？”
“行，你回頭請我吃好吃的。”
“沒問題。”
洛輕雲這時候猛然意識到，她這幾天過得渾渾噩噩，竟忘了，今天是周末了。
看來，今天她在這里是等不到團團了。
滿臉失望的起身，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肯德基，攔了輛車子，往公寓去。
＊＊＊＊＊＊
安仁醫院。
早上九點半，白慈惠剛趕到醫院，就被請進了院長辦公室。
一進門，就看到好幾位國內頂級神經外科專家正襟危坐的在那里候著她。
白慈惠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尤其此時的情景，更讓她感覺似曾相識。
當年他的丈夫出了車禍，生死攸關之際，她也是這樣被請進了院長辦公室，向她匯報情況，並且讓她做選擇。
不祥的預感彌漫上她的心頭，她只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傳上來，仿佛要將她渾身的血液都凍住。
腳下的步子變得無比沉重，她幾乎是一步一步挪到了沙發邊，坐下。
“甦夫人，現在……”院子看她臉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開口，想跟她介紹情況。
白慈惠待他剛一張嘴，直接將手抬了起來，“不用說客套話，只要告訴我，宸皓還有沒有得救。”
“這……”院長有些為難的皺起了眉頭，將臉轉向一旁，甦宸皓的主治醫生，神經外科專家龔教授，“龔醫生，還是你向夫人說明情況吧。”
龔醫生知道院子自己不敢去觸這個霉頭，但是他的職位比自己高，加上自己又是甦宸皓的主治醫生，有些話，得必須由他來向甦家人解釋，深吸一口氣，他斟酌著開口道︰“夫人，現在情況是這樣的，甦總遲遲醒不過來，是因為他的顱內有好幾個出血點，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已經止住了血，這是值得慶幸的，但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之前出的那些血有一部分沒有被大腦自動吸收代謝掉，而是在腦子里形成了淤血。那些淤血腫塊體積比較大，壓迫了甦總大腦的重要腦組織，導致他遲遲無法甦醒。”
“然後呢？把話一次性說完。”白慈惠知道他前面這段話是比較樂觀的，後面那段沒有說完的話，只怕才是噩耗。
“我們昨晚通宵開會研究，最後敲定了兩個方案，可以供您選擇，一個就是保守治療，等那塊淤血自動消失，但由于淤血體積過大，可能需要的時間會很長，在這過程中，又潛在著不小的危險，我們能保住甦總的性命，但他能不能醒過來，就不好說了。還有一個方案就是進行開顱手術，將他腦中的淤血清除。這是唯一的能夠最快讓甦總清醒，以及恢復的方法。但是您也知道，手術是有風險的，而那塊淤血的位置又恰好是重要的腦組織部位，所以稍有不慎，可能就會……”
後面的話龔醫生沒敢往下說，但他要表達的意思，相信白慈惠已經明白。
听完龔醫生的解釋，白慈惠的心里頓時亂如麻。
又是這樣的選擇，手術或者不手術。
如果不做手術，能保住甦宸皓的命，但也有可能他永遠都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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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做手術，他便有可能痊愈，回到從前的模樣，鮮活的站在她面前。
是要一個永遠醒不過來，但是活著的兒子，還是狠下心來賭一把，堵他能熬過這一關，能夠重新活過來。
這個選擇太難了，而她現在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