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汐聽得一愣,視線落在傅書瑤,抿了抿脣角。盛了一碗雞湯,放在了傅書瑤跟前,“阿瑤,多喝點雞湯,對你的身體好一些。”
“謝謝外婆。”傅書瑤心情沒有多大的起伏。
或許,早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對慕家的所有期待,都化爲煙雲了。
自從母親去世……不,現在應該說是‘失蹤’了以後,她便被所有人漠視。如今,不過是傅家人換做了慕家人罷了,寒心了,再也不會報任何希望。
傅書瑤低頭,繼續不做聲的吃着晚餐。
……
晚餐後,所有人一起送安清歡回房間裏休息。她已經走了整整十三年時間,但慕家還留着她的臥房,每天也都有傭人打掃。衣櫃裏,依然整整齊齊的放着她以前的衣服,只不過清歡瘦了太多,有些不合身罷了。
葉簡汐找了一套慕蓁蓁的衣服,親自幫清歡換上後,又再三叮囑管家,明天去時裝店裏,打一聲招呼,讓他們送適合清歡的衣服過來。
管家連連應聲。
過了會兒,看清歡露出了疲憊的姿態,葉簡汐說:“我們都先回去休息吧,別打擾到了清歡。”
衆人出了房間。
葉簡汐和慕洛琛,往自己的臥室方向走。
“我們也回去吧。”慕天佑握住了傅書瑤的手說,傅書瑤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的跟上他的腳步。
慕蓁蓁追上兩人,說:“哥,你先回去,我跟書瑤說幾句話。”
“你想說什麼?”慕天佑拿眼睛斜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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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書瑤。放心吧,保證還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人。”慕蓁蓁笑着,把傅書瑤搶過來,半推半拉的帶到了外面的花園。
直到看不到慕天佑了,慕蓁蓁這才斂了笑意,認真的望着傅書瑤,說:“阿瑤,我爸媽就那樣的人,你別把他們的態度放在心上。你是準備嫁給我哥的,不是我爸媽,所以別爲了他們的態度,跟我哥疏離了感情。”
傅書瑤輕聲所,說:“蓁蓁,我分得清楚這些,你不用爲我們擔心。”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不開心。”慕蓁蓁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色,“從你們回來,我就感覺到你跟我哥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因爲我哥曾經和清歡姐訂過婚,所以她回來了,你不開心呀。書瑤,我跟你說實話,我哥不喜歡清歡姐的,我曾經聽周叔叔說過,當初我哥和清歡姐訂婚,是沒辦法。後來,一起長大後,她喜歡上了你爸,我哥也鬆了口氣……”
“蓁蓁,那是我媽,她回來了,我怎麼會不開心?而且,我不在意我媽跟天佑定過婚,真的糾結這個,當初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了。我跟天佑之間……問題不在這,你不用替他解釋了,我都知道。等過幾天,或許就好了。”傅書瑤說完,拍了拍慕蓁蓁的肩膀,“走吧,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慕蓁蓁知道自己沒勸說動她,心情有些抑鬱。
唉……
情愛這東西,真是麻煩。
如果清歡不曾跟哥哥訂過婚就好了,或者,書瑤不是清歡的女兒……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
傅書瑤和慕蓁蓁分開,回到了臥室,橘黃色的光線,頃刻映入了眼簾。慕天佑捧着本書,坐在牀頭,聽到動靜,擡起頭看向門口。
見是她回來了,把書放下,問:“和蓁蓁談完了?”
“嗯。”
傅書瑤有些累,走到衣櫃前,拿了衣服,說:“我先去洗澡。”
說完,她進了浴室。
慕天佑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不覺間收緊。他知道書瑤在生氣,他心疼她,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哄她。
他能解決任何事情,但唯獨在感情方面,束手無策。
此刻,他真希望有人個人告訴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洗過澡後,傅書瑤上牀後,拉起被子悶着臉。
慕天佑關掉了牀頭燈,看着背對着自己的人,伸手把她摟到了自己的懷裏,低沉着聲音,說:“對不起。”
傅書瑤睜着眼睛,沒有說話,鼻尖卻忍不住泛起了酸澀。
沉默了許久後——
她低啞着聲音,問:“天佑,如果外公、外婆,堅持讓我們結婚,你真的會跟我堅持走完這一輩子嗎?”
慕天佑手臂緊緊地纏住了她的腰肢,毫不猶豫的說:“會。我答應了和你,攜手共度一生,不管是誰阻擾,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從決定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從未打算改變意志。
傅書瑤緩緩地閉上眼簾,說:“嗯,我知道了,睡吧。”
……
抵足而眠直到天亮,傅書瑤醒來時,慕天佑還保持着昨天晚上的睡姿,手和腳牢牢地把她困住,腦袋放在了她的脖頸間,親暱十足。
傅書瑤輕手輕腳的坐起來,指尖描摹過他英俊的五官,心裏的難過少了一些。昨天,剛知道了真相,她的確對慕家的人充滿了怨言,包括慕天佑……哪怕心裏一再的告訴自己,他是無心的。但實際上,內心深處,還是無法剋制的怨他、怪他。
他和她是最親近的人,她希望彼此毫無保留,哪怕只是一絲絲的小欺騙,都讓她無法接受。
可現在冷靜下來細想,捫心自問,天佑真的錯到了無法原諒?自己真的怨他怨到,老死不相往來嗎?
答案當然是,不。
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才和他走在一起。這時候,放棄他,無異於要了自己的命。
既然無法割捨,那就學着釋然。
蓁蓁說的對,她要嫁的人是天佑,不是外公外婆。所以不管是他們,對她態度再怎麼差,她都要緊緊地抓着天佑的手。
除非,他不要她了,那她會選擇離開。
想開了,心情也變得敞亮。
傅書瑤俯首,在慕天的脣角,輕輕地親吻了下,翻身走下了牀。
……
起牀洗漱了一番,傅書瑤從洗手間裏出來,看到慕天佑倚牆,站在門口,等着自己,脣角微微的勾起一抹淺笑:“早~”
慕天佑愣了下,回覆:“早。”
“你今天要去軍區嗎?”傅書瑤道,“如果去的話,能不能順道去報社送我?”
報社和軍區的方向,並不一致,傅書瑤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是一個求和的信號罷了。
一向冷靜、睿智的慕天佑,慢了好幾秒,才消化了她的意思,激動地上前抱住她,說:“阿瑤,謝謝你。”
他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她卻不計較,和他和好如初。
慕天佑真的很感動。
“傻瓜,趕緊去吃早餐吧。我休息了好幾天,昨天又請了半天假,主編肯定要罵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