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花盡起來時樓西洲已經不在,大忙人,昨晚一直在書房工作到很晚,這一大早又走了。
她收拾收拾下樓,雲媽正在打電話,「我現在沒空,你就去多買點兒,總之過年需要用。還有被子之類的,你兒子女兒回來了拿什麼用……」
說了一堆。
過年啊,還有一個多月才過年呢。
雲媽放下電話,和花盡聊了一會兒,她吃了飯就出去。
…………
警局。
盛何遇安排的她和顧沾衣見面,顧沾衣的臉很白,怕是受了重挫,氣色一時也難以好起來。
花盡雙手抱胸,雙腿肆意交疊,黑色的裙擺堆積在腳邊,把一半的高跟鞋都淹沒了起來。捲髮從椅背的空隙里延伸到外面,那一卷卷的勾著艶麗。
顧沾衣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亦沉默。
兩個人都看著對方,用一種隱忍的目光。
好一會兒,顧沾衣嗤笑,「是想問那視頻我是怎麼來的是么?」
「我不需要知道。」花盡知道是誰給她的,不用多此一舉,「手機呢?」
這個才重要,這是證據!
「扔了。」顧沾衣側頭,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就算是不扔,那又怎麼樣啊——過了這麼多年,早就過了追溯期。」
她打量了下花盡,又笑了,「那個人告訴我這是你母親,原本我是不信的,看到你的反應后,我信了。」
「顧沾衣。」她的名字從花盡的唇齒間滲出來,「你還跟他做了什麼交易?」
「也沒什麼交易,無非就是讓你不好過罷了。我要西洲,但他不要我,我不會舔著臉去哀求他。既然他喜歡你,那我就毀了你唄。」
花盡沉默,漠漠的看著面前這個女人。
顧沾衣笑了聲,「其實也沒想這麼壞,但是一切都這麼湊巧,玉姨需要我,我就載上了她,卻又碰到了你。而且樓西洲為了你,不惜吞了我們整個顧家。」
顧沾衣眼裡有淚,可她卻在笑,「一直在想我哪兒得罪了他,讓他這麼狠,後來想想無非……就是我們之間的恩怨罷了,為了給你出氣,他幾乎是在趕盡殺絕。」
「難道我有對不起他么?」
「我也沒有腳踏兩條船啊,我們不是男女關係,我頂多就是在追求陸城的時候,我沒有拒絕他的追求我罷了。而且他喜歡我么,不喜歡,只是身邊沒有出現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就近取源,那就是我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悲哀,當然我在外人眼裡幸運極了,有樓西洲寵愛著。那時候也覺得我好幸福,我要他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
她的臉上有悲涼,眼淚在打轉,卻一直沒有留下來,「直到他遇到你,我才知道他對我一點都不好。」
「屬下一堆,我需要什麼,他吩咐一聲。送衣服送禮物送花,都是別人代勞。私人飛機給我送吃的,粉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買的,飛機也不是他開的——」
「這叫好么?這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她卻以為那是浪漫那是偏愛,她被網路上的節奏帶的,忘了自我。
也和他們一樣認為,他愛她,並且非她不可。
於是她驕縱任xin耍小xin子,他通通接了。
不是他包容,是他——根本無所謂。
他能給花盡做飯,光一個下廚,就夠她嫉妒好久好久,更何況還有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
他護花盡。
難道僅僅是因為花盡佔了樓太太的位置么,他難道護的是身份而不是人么?ok小說吧
不見得。
「花盡。」她看似是贏家的睥睨著花盡,她知道花盡這段時間會很不好過,「如果我能活著看著你和他真正的結婚生子,我就衷心祝福你。否則我將——即便是我死在了牢房,下了十八層我也會詛咒你。」
「我是真的討厭你,你奪走了我的一切。陸城、西洲,你何德何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和我一起下地獄。」
花盡有好大一會兒都沒有出聲,面色已經恢復到了漠然,不咸不淡的看著顧沾衣。
一分鐘后。
她開口,她的聲音依舊是冷淡也很冷靜,「得不到只能說明你命不好。」
顧沾衣捏著手掌,眼中有憤恨!
「難道你就能得到了么?陸城死了,樓西洲呢?你們一定就會在一起么?」
「我和你之間不同的就是。」花盡黏著手指,聲音淡冷,「男人之於我,可有可無。有一個優秀又能看對眼的伴侶更好,沒有也無妨。沒有誰我都不會歇斯底里的對另一個人女人下手。」
「這是在唱道德了么?」
「不,我是想告訴你,你原本錯不大,可你錯在了和他聯手,你這輩子就無法翻身。」
「我都這樣了,我還想怎麼翻身。倒是你自求多福吧,玉姨若是死了,這個局,你怎麼破,我倒要看看樓西洲還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幫你。」
花盡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手卻握成了空拳。
幾秒后,她抬手,晃了晃手腕,咔擦一聲!
這聲響一來,顧沾衣立刻起了警戒,「你要幹什麼?」
花盡看著她,「確實挺棘手,你給我招來這麼大一個麻煩,我總要做點什麼,否則不是白被你整了。」
「你到……」
後面的話她都沒有說出來,只聽到兩聲骨頭錯開的聲音,顧沾衣的下巴脫臼以及卸了她的胳膊。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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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五官扭曲,卻又無法說話,一瞬間臉就鐵青!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媽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想看看她是怎麼要我饒了你而對我磕頭求情的?」
顧沾衣呼吸猝然而斷!
她父母雖然離婚,可是她媽媽是無辜的啊!
「還有你哥,你媽要是知道他沒了香火,怕是會哭死吧。」她對著顧沾衣的眼睛,一字一句,「把那個視頻交出來,我讓你媽安全的到她想任何想去的地方,我給你時間考慮。」
………
從警局裡出來就碰到了鄭歡,她一直在等她。
「老闆。」
花盡上車,冷冷的嗯了一聲。
「顧沾衣的媽怎麼處理?要做什麼么?」動點手對顧沾衣必然有用。
花盡閉上了眼睛,眉頭擰起,沉聲:「已經沒用到要對一個老婦人動手了?」
鄭歡自知話說錯了,抿唇。
「我跟你們說過不準打上了年紀的女xin歪主意,不要擅作主張,好好看著她,不要她跑了就是。」
「是。」
「去醫院。」